何处留白能涂鸦
很少有时间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了,即便有笔,有纸,也不愿用自以为很幼稚的涂鸦打发时间了,也会尽然写下规整的字体或者句子来感慨。
前天补课的学生来上课了,一个小姑娘,挺腼腆,不怎么说话,一直低头写作业看书,也不怎么搭理别人,可能是太内向了,然而居然带来了她的两个小妹妹一起上课,着实令我吃惊不少,两个小女孩,一个两岁,一个四岁,小姑娘也不过八岁,一个二年级的孩子,带着两个妹妹来上课,我问缘由时她很不好意思的说,家里五个月大的弟弟生病了,父母带去打针了,留她一个人看两个孩子,如果不带来上课就得请假了,我只能准许了,毕竟没有拒绝的理由。然后让其他同学递个笔和纸给两个小女孩乱画乱涂,不然也没事干。
让两个小女孩跟着哥哥姐姐们一样涂涂画画,权且当成是打发时间了。
看着大家很认真的写作业,铅笔沙沙的声音像一首很沧桑悠扬的民谣,不绝于耳,转头看着两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坐在桌子前,很认真,很专注的在涂鸦,在用铅笔在纸上表达着自己的内心,我慢慢低下身子,端详着她俩很专心的涂鸦,而不惊扰她们,她们在空白的纸上乱写乱画,虽然我也看不到,甚至她们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画的什么,但我懂的那是她们的内心世界,很用心勾勒的风景图画。毕竟她们在涂鸦的时候,有一种认真的态度,可我们呢,写字的时候,看书的时候,很规整的时候,认真了吗?
我暗自期许,找点空白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涂鸦。记得以前小的时候,在水泥地上用偷来的粉笔或者砖块写下“XXX大坏蛋”或是“XXX和XXX是一对”之类的,还会和小伙伴找块砖头磨成心性,用钉子写上名字;我还曾经在我们家的树园子里找了一颗大腿粗的树,把一圈树皮剥了,然后刻上自己的名字,希望自己的名字随着大叔长盛不老,结果是被爷爷那些破鞋底满村子追着打。当然我们也在黄瓜,西瓜上刻过字。我还在我们家厕所的土墙上用粉笔写上了八个字“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现在都还在呢。
到了现在,却再也找不到任何涂鸦的理由和空闲了。 大二第一学期,快入冬了,西北的冬天来的出人意料的,尤其晚上寒气逼人,我就特别难受的是晚上从图书馆出来送女朋友回宿舍的那段路,不为别的,只是特别冷,一个人折回宿舍也挺无聊,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小路边的一面墙上,旁边正好篮球场,所以,灯火通明,看到很清楚,看到一位同学,拿着油漆桶,踩在一个破垃圾桶,在那面墙上一个人静静的涂鸦,画的特别美,虽然我没有看懂是什么,但是色彩的构成,线条都给路人很舒服的感觉。当时气温挺低的,起码手露在外面挺冻的,但是他一个人,在晚上,在那面墙上,认真的涂着,画着。直到第二天再一次经过那个地方,看到了一副完整的涂鸦画,我停下脚步,张望了许久,渴望从这幅涂鸦里找到些深刻,或是态度,结果,真的寻找到了,一份乐趣,一份执着和认真。之后,我对女友说,改天我们也来这里涂鸦吧,她是好呀,可是那么多空白的墙,至今我们也没去涂过鸦。
我还嗔痴于童年的那份天真和涂鸦的为所欲为的快乐。 去年给村里的孩子补课,有一次,看他们不好好写作业,在纸上乱写乱画,心猿意马的没状态,我就想到一个点子。我让每个人画一张自画像,其实不是为了娱乐或是消遣,只想让他们完全放开在课堂上的禁锢,束缚,打开自己,学会用涂鸦释放压力。每个孩子都很认真的在完成这项“作业”,孩子的眼睛像个小精灵扑闪扑闪的望着彼此,窃窃私语,极其可爱,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等到他们每个人都完成了作业,交给我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了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和快乐,我无关他们画的像不像,丑不丑,是不是像个人,又或者寥寥几笔,或是像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画的一个蚂蚁,我都挺欣慰。起码他们学会了快乐,学会了用涂鸦自我释放。我把所有人的作品都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了,这是他们的快乐,也是他们缔造给我的一份态度和童真。可能在我看来,我会在书上空白的地方认真的记上笔记,或者写上一句励志铭,而很少去画个人,画个草,涂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即便是画一个人,我也在特定的思维模式里重复着以往的形状,而忽略改变。
当我迷茫或许近乎迷失方向,又抑或在很大的压力和环境中踟躇不前时,我想用一支笔,一张素白的纸,去很认真的涂鸦,很随意的涂鸦。我想用黑色涂满整个纸面,用很肆无忌惮的线条填充那点空白,我还想用彩笔,涂成不同的颜色,涂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何处留白能涂鸦!
何处留白能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