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散文

谷子

2019-09-26  本文已影响0人  老幺喂猪

向来没有听书的习惯,离开家以后,电视机好像变得望不可及,我爱的大概是夏日“四脚朝天”躺在沙发上,听着家里的电视机“讲话”。

我爸看我一眼嫌弃至极:“我看你是好玩了,开着电视机玩手机。”

虽说着却没把电视机关掉,反而笑着转身出门,听他脚步声渐远,我便爬起来依在沙发上往窗外看,只见他走已经下完了楼梯,要消失在转角处,我急忙喊道“爸,你去哪?”

仿佛知道我要问,悠哉的转过身来正吐出瓜子壳很不耐烦的说道:“去下面,还能去哪里咯?你在家看一下楼上。”

我哦一声,望着他消失在拐角处,风从门口吹来,撩动我额头的碎发也搅动我的思绪,我爸去哪了?为何不带我?

回过神来,阳台上的兰花随风飘动,我抬头看窗外巴掌大的天空,有朵白云慢悠悠的走动,一层阳光撒在水泥地板上,发光刺眼,家里的大白窝成一团睡在太阳底下,随着电视机的声音,正发出阵阵酣睡声,白色的毛在烈日下呈现出银色,晃的我头昏脑胀。

我竟有些困倦,坐于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盘,又觉电视机无聊索性躺瞪天花板上的黑点,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

丰收的季节,阳光与风都很催眠,马蹄走在路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更有田间传来的机器声,使得我原本不坚定的意志立马溃不成军。

我爸前脚一走我后脚便躺在沙发熟睡,直到我七伯母来我家借东西喊醒我,一看钟表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我慌张的连鞋子都没穿,连忙屋里屋外的寻我爸的身影,确认他不在后,才安心的坐在门口吹风,脚下的地皮都是凉快至极。

稍微有个十分钟,才极其不耐烦的走出门,绕道后面的楼梯去,待到爬到楼上,一股闷热扑鼻而来,抬头看天,太阳高照晃的人头昏眼花。我感觉仿佛有条烈龙在头顶上盘旋,喘出的热气正打在我所处之地,感觉眼前一片昏暗,我便蹲在地上,或许因为犯晕反而觉得耳边都是空鸣声,良久耳边才传来田边的聒噪声。

而楼顶上因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动作,惊飞一群麻雀。我眯着眼睛看它们飞走后,拿起地上的刮米耙,惹得几只羽毛跟谷子一样颜色的鸡吵闹,我顿时就来了兴趣,蹲下来看它捡食什么。我到不讨厌它们吃米,也吃不了多少,只是我用我爸的话来说,这群恬不知耻的家伙们不卫生,走哪拉哪,拉的满地都是,这一点我倒是同意。

好像连续好几年,我家门口都笼罩在鸡屎的臭味里,直到他们家的鸡都卖光,好日子才算开头。

我爸不爱养这类的家禽,也基于以上不太卫生,若是鸡可以自己上厕所,应该皆大欢喜。有个问题一直困扰我,明明不是我家的鸡,却都喜欢舍近求远的跑我家来觅食,整的楼上,楼下都是鸡。

就连洗碗洗菜的地方,只要是有点声响必然会招引到它们,鸡立马从四面八方的聚拢过来,形成一支“庞大”的队伍,迅速站在你跟前,只只站好歪着头等着,我只好快些忙完,它们好寻一些吃食,我也搞不懂这些家伙为什么不惧怕人。

我在家里是出名的脾气不好,牲口家禽在我这都讨不到好处,个个都比较自觉,偶尔有几个乖张的,也被驯得服服帖帖。就连经常在我家门口晃来晃去的鸡群只要我出现在院子里,立马领着小鸡四处逃窜去,就这么一点还是令我爸比较欣慰的,所以常常让我开着电视机坐在门口守着最后的“阵地”。可见我杀气之大。现在看到我,那群小东西恐慌了一会,便自觉的跑边上去,倒是好让我翻翻谷子。

我爸让我上楼看的便是这种东西,谷子粮食。我爸逢年丰收隔三差五的问我:“小时候没米吃记不记得?”

我摸着头,隐约记得那匹白马悠悠而来,背上还驮着续命的东西,后来我还跟我妈说炫耀,年幼有面条,我妈苦笑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于是谷子就成了我爸的心病,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少过谷子,而我与我爸的食量渐渐也又多变少,现在房里还放着去年的米。到丰收才有新米吃,过了年的我便叫它陈年旧米,食之无味。要我爸换新的,我爸好像也才意识到年年都吃老米,便将剩下的老米做成了酒酿,待新年至,便让无所事事的我坐在厨房里给他酿酒。

这谷子非要晒干才能用口袋装起来储存。等用机器脱去外层糟糠,才有亮晶晶的米。我不喜欢谷子,因为收拾的时候容易让皮肤发痒。

赤脚走在谷子上面,脚底下传来的感觉十分怪异,毛糙二字均可形容,实在找不到生活中其他物体与它比较,又因为谷子有菱角,所以常常扎脚,与光脚走在石子路上截然不同,我只自食其果尝遍百谷扎心的味道。

慢悠悠的耙了一会,忽而听到大黑“呼呼”的声音,莫非有耗子?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头死猪也早就跑没了,疑惑之时也走到边上探头查看状态,只见大黑冲下有点坡度的路,因刹不住车撞飞我家边上的一个盆,最终用屁股坐下来才勉强停了下来。

我又垫脚走回去谷子里,心想它会不会因为年纪太大了,精神有些不正常。

忽而听到口哨声,也就明白老黑的亢奋同时也庆幸自己早些爬了上来,若是晚些定要招到一顿沉默的“毒打”。

“哎呀,老黑别跳了,指甲又长,抓人又疼,我给你剪短点。"

我心里笑断气,怎么还问起狗来,接着就听到他喊我两声“老幺”。还没来得及答应他就抱怨道:“老黑,大孽障呢?”

狗儿当然不会回答他了,“开些我的电视剧,又不在家。”

我抱着耙米耙想怎么这般形容我,正想着下去吧,奈何脚下的谷子刺脚,便想踩着米杷走过去,刚落下脚,就听我爸的声音,“啊,踩我耙米杷呐,一会烂了给你买来赔我。”

楼梯口他一步一步走上来嘴里还吐瓜子壳,瓜子还没磕完?见我之时还不忘嫌弃一把,我心道这么快就上来了,不和老黑多玩会。

在他眼皮子底下,我只好收回我的“毒脚”喃喃道:“赔就赔,算压岁钱里面。”

他往远处田野看了看不以为然道:“我大老远砍来的,给你我整坏了,合理吗?"

“我就试试它结不结实。”我抱着米耙道。

“狡猾呐!”说完把瓜子递给我蹲下身去抓起一把谷子,我当时就心虚至极,不会用手感觉到我没翻谷子吧,连忙凑过去,“爸,你在干嘛?”

就这点谷子还能瞅出个子丑寅卯来?,楞我瞪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名堂来,我爸到底在看啥。

不一会他笑道:“明天还要晒一天啊。”

原本紧张的我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现就,我把瓜子放回他手里他却道:“不吃了。”

“明个还要继续?”

我爸放下谷子,看了我一眼:“怎么?不想晒了。”

“谷子有毛,不想。”我嫌弃道,想不晒是晒是不可能的,只是喜欢跟他抱怨一下,这种情况他便借机说服我。果不其然,他说:“我小时候跟你……”

想他是“心怀鬼胎”的说服我,便觉得不自在,能不能直接点非要弄个套路让我钻。于是就拉成了脸我爸瞬间笑道:

“不晒也行,等到打米了,你把谷子背上来晒,我们家就指望你晒谷子吃饭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是我佩服我爸的地方。我道:“我爸你想坑我,”

说完坐到楼顶的砖头上,砖头有些烫屁股,好在也还可以忍耐。

他起身走去查看三个角落的谷子,看有没有晒均匀,顺便把鸡往我这边赶,“啧,又来我楼上嘞,幺赶它们下去。”

说这望向我,我晃悠着脚轻退旁边的母鸡,仍旧不想动手,人就是这副德行,一坐下屁股跟生了根一样,想起也起不来。而母鸡也是将厚脸皮发挥到极致。

我爸眯着眼睛看我,脸上的阴沉也是肉眼可见,我只好抱起一只扔到楼下的菜地,结果有点震撼人心,不一会那只扑腾扑腾的爬上来。

我摊手表示不关我的事,准备再把边上的都扔下,我爸说别随它们去吧,便问我耙了几次,我脸不红心跳的说五次了,刚说完,忽而觉得日头便太大,空气似乎都是闷热的,就连田间的聒噪声仿佛没存在过,脚下的鸡异常的安静,直到我爸歌声响起来,楼顶上的风旋吹来,吹走了空壳的谷子,鸡群等声音忽而悠悠而来。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