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与北极雪
序:
赤道的风沙可以将人风化人间蒸发,北极的雪花可以掩埋所有面目全非。神说你们有着彼此身上全部的记忆,唯独相遇方可想起。
从2016年开始就突然有这个一直想把姐姐和妹妹这些年的故事写下来的想法,但是一直由于懒惰和拖延症晚期的毛病没有改,始终是无心无力,越拖越久,那些时光像老去的歌谣,总是某个熟悉的旋律忽然响起却又记不起来是哪首歌,久到自己都遗忘了很多故事。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是2018年的11月份,给自己订个小目标争取11月把这些故事写完,虽然很多细节可能都已经在岁月里变得模糊。那是2009年到2016年的漫长岁月,整整七年的时光,寥寥几页文字一抹而过。
正文:
一:
姐姐和妹妹是一个奶奶的,姐姐比妹妹大了几个月,她们身高一样,年级一样。
儿时的她们跟大多数小姐妹一样,经常吵吵闹闹,大哭大笑,总是发生很多的矛盾,比如姐姐打哭了妹妹啊,两个人扯在一起,最后还得爷爷奶奶把她们拉开。小孩子总是哭过闹过就忘记发生的事情,继而一起欢乐的堆泥巴,踢毽子,扔沙包。
在老家读小学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坐在一起,傻里傻气的,那时候班级里姐姐和妹妹一直一起玩耍,两个人形影不离,有时候妹妹上课还会偷偷带一瓶牛奶,被姐姐发现了还要被抢过去。
五年级的时候,班里的数学老师是新来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脾气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姐姐和妹妹也因此喜欢上了数学课。有一次数学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妹妹只是惊讶的张了张嘴,姐姐在下面“啊”了一声,老师听到声音后往她们那边看了一眼,刚好这个时候妹妹的嘴巴是张着的,老师就批评了妹妹,姐姐在下面狡黠的笑了出来,妹妹一脸无辜。此后的很多年里,她们还是会想起来那一年的那一节数学课,提到这个,姐姐就得意的嘲笑妹妹宛如智障,两个人曾拥有多么欢乐又纯真的童年课堂时光啊!那时候放学了还能一起回家吃饭,在家里无忧无虑的睡一觉。
二: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 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会老去。”
姐姐离开家乡去远方读书的那一年,天气很冷,寒冬腊月,总是大雪纷飞,北方的寒风冰冷刺骨。
那年姐姐十一岁,一个人去了陌生的地方上学,妹妹还在老家,听闻姐姐转校去了远方读书,哭着闹着也要去,在那里上学肯定特别好玩吧。
姐姐走了之后的那些日子里,妹妹总是盼着姐姐周末回家,想听听姐姐说那里的同学都是怎样的,会和家里的有什么不同呢。
去转校之前,妈妈曾问过姐姐会不会想家,姐姐满脸欣喜的说才不会想家呢,语气里满是理直气壮,眼神就像春天的小花儿一样绽放的那么欣喜。也许每个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和新鲜感吧,尤其是没有在岁月里经历过任何波澜的小孩子。会不会那里的同学会很好相处呢,会不会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呢,姐姐越想就越期待,越想好好学习。
第一天,妈妈将姐姐安排好了走后,姐姐刚开始是毫无知觉的,临铺的那个小女孩刚好也是姐姐的家乡的同学小白,也总算是在陌生的地方有个陪伴吧。
好奇怪,那天夜里,姐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到厕所传来的流水声,那些下水道混合着洗衣液的气味和周围同学的呼吸声,姐姐突然哗啦哗啦留下了好多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旁边的那个女同学,也就是姐姐的伙伴小白也跟着哭了起来,这时候,她们两个小小的人儿就一直相拥着哭泣,诉说内心那深深的思念,可是没办法啊,都来到了这个学校。
此后的日子里,几乎是每天都流着眼泪,哭着吃饭,上课,睡觉。掺杂着眼泪去做每一件事,偶尔课间听到的广播,正在读着的课本也会让姐姐泪流满面。有次上着语文课,正学着季羡林老先生的《怀念母亲》,那一天爸爸来看姐姐了,很快就走了。姐姐一个人跑到教室里继续上语文课,每读一个字就止不住的泪流,鼻涕都把小脸给弄脏了,还是哽咽,停不下来。那个时候的姐姐根本不在乎周围的同学都是怎样看待自己,只是一直哭。
听说宿舍楼下可以打电话哎,那时候姐姐几乎每天都要排队往家里打电话,电话通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哗啦哗啦的流下来。最后只能强忍着说出想家了几个字,挂掉电话哇的一声抱头大哭,宿舍阿姨还来哄了好久才把姐姐弄回寝室。
走进那个潮湿又拥挤的宿舍的时候,总是闻到一股洗衣粉和脏水的味道,地面上都是水和泥垢,这个味道真的好苦,就像是总有的东西是永远都触摸不到的,遥不可及。放在心里又觉得沉甸甸的,世事真的不能尽如人意,尝太多了眼泪的苦。想来那股味道是再也无法忘记的东西,在一个孩子的记忆里深深扎根,只要闻到那些味道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想家的日子,绵绵无期。那些一个人流泪,孤单无助,在教室里也没有曾经的轻松,周围的人也是眼光异样,有时候姐姐真的除了哭就无能为力。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姐姐很开心,爸爸接的姐姐,姐姐一路上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不停的说话,真的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闲在看来很多古语还是很有道理的。
未完待续……(编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