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升起之前（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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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灵心

“你想起它的名字了。”

我抬起头，看见男子神秘地微笑着。“而你，似乎知道我一定会想起来一样。”我盯着他的表情，淡淡地说道。

“我并不知道。”男子仍然神秘地笑着。“没有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可是我听说有人可以预见将来发生的事情。”

“你也说了，是预见，不是知道。”

“你是能预见未来的人吗？”

“我不是。”

“那你认识能预见未来的人吗？”

男子笑容加深，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我认识，但我不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步步紧逼。

男子的眼神丝毫不回避。“知道你想起它的名字。”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很多事情都是看见之后才知道，没看见便无法知道。”

“就像你说你知道我是灵心。”我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男子点点头。“就像我说我知道你是灵心。”

“没见到我之前你不知道吗？”

“没见到你之前都是听说。”

到这里，我又觉得他是来帮助我恢复记忆的，即使我觉得没有什么需要恢复的记忆。我觉得我的记忆都在，并不觉得有所缺失，因为如果有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我会感知到自己对他/她的熟悉或者不熟悉，只是不知道他/她的名字，还有一切相处的细节。

眼前的这个男子，我一点也不熟悉，这也就不难解释自己对他产生的提防心理。他到底是谁？是敌是友？据木子棋分析的情形来看，与佘族联手的是石族和雪族，暗族本来就人员混杂，谁的边也不站，隐族已经长久不闻，不知所踪，剩下的就是灵族、异族、木子族和天族，四大族人对抗佘族联盟，而幻族一直非敌非友，保持着中立的姿势，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现身，说要帮助拯救天下民生。

“你真的是幻族人吗？”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男子失声笑道，“幻族虽然早已失去昔日繁盛，但应该还没有人有胆量充当幻族人吧？”男子抬手轻轻一挥，身后的房屋便不见了，四下里空空荡荡，之前连天的白雾也消散了，只剩下绿色的草原和碧蓝的天空。“这是我要说的原因之一。”男子眉间的傲气显而易见。

“因为天下族人虽然多多少少都是幻族的后代，但幻术能力远远不及幻族人，灵族人不过幻化出一把剑，佘族人不过一条蛇，石族人不过几块石头，雪族人不过一场雪。”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何又要问？”

“你说的，很多事情都是看见之后才知道，没看见便无法知道。”

“哈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你母亲如果还在世，一定十分为你骄傲。”男子眼中似有泪花闪烁。

“你认识我母亲？”

“认识。”男子严肃地点头，望着我的眼神似乎穿过我望着另一个人。“她的逝去不仅是幻族的，也是天下的，最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