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公交车的一些经历（四）

□丘豸

2004年7月，我再次去天津做兼职时，公司已经换了新老板，不再让我们骑车去上课，而是改为坐车了。

坐车好像是比骑车轻松了，但没有原来方便了，其实凡事也都是各有利弊。

那时依然是投币上车，我们需要车票报销，车前边备有，可以自己撕取。但每次都要去撕张票，时间长了，觉得有些麻烦。就想了个招儿，一次多撕几张。有的司机看到了不让，还得厚着脸皮跟人家做些解释。

坐车次数多了，难免遇到些稀奇事，看见在车上打架的情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有一次，吃完中饭去上课，车上的人并不少，难免会有个磕磕碰碰，结果就发生了争吵。两个岁数不大的年青人，看穿着，用老百姓的话讲都溜光水滑的。吵着吵着，话越来越糙，最后竟然飙起脏话来了。开始旁边还有人劝上几句，可是两个人正在兴头上，谁也不让谁，对别人的劝解不理不睬，也就没人再吱声了，安静地在一边看热闹。司机也是只管开车，任由两个人尽情发挥。

这下好么，两个大小伙子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谁也不服软，几次要动手，但终究还是挺文明，没有动武，秀的都是嘴上功夫。最后，连“你不是站着撒尿的”、“你是蹲着尿尿的”等话，都顺着两个大小伙子的嘴里溜达出来了。

后来，其中一个到站了，临下车还不忘叫板：“你是你爸的种，就下来试试！”另一个当然不会认输：“我特么下去，你能把我咋地！”可就是在那里指手画脚原地发威，车走了，这场对口戏也就收了尾。

我觉得他们俩真得还算文明，要是我们东北那嘎达来的，保准是能动手就不吵吵，非得掐起来不可。

还有一次，晚上上完课回住地，也遇到一回。这次是两个女士，听口音有一个是天津本地人，另外一个普通话挺纯正，没听出是哪里的。这两位女士还真是有素质，从争吵开始到结尾，至始至终都是在讲理，没有一句脏话在里面。我觉得经常听听这样的吵架没有坏处，久而久之，一定能提高口才能力和辩论水平。

最让人听起来愤慨的是2016年的一次，早晨乘车去昌平上班，车上的人特别多。由于我上车比较早，还有空座，但位置非常靠后，到了人多的时候也不是很挤。

车走着走着，前边就突然发出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叫骂。吵架必定是两个人的事，当然群吵的也有。可这次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后来才偶尔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很平和，给人感觉不是在吵架，而是在讲道理，声音也不大，可是她却不懂跟这种人讲道理，能讲得通吗？后来她好像也明白了，就不吱声了，所以就成了那个女人的独角戏。

一听口音就知道，那个彪悍女肯是个北京当地土著，底气之足，嗓门之高，无与伦比，整个车上都回荡着她那难以入耳的污秽声音，更不能让人理解是，他不但骂了那个与她发生矛盾的女人，还把车上所有的外地人都捎带上了。说什么外地人是穷鬼，没素质、没教养，破坏了北京的安宁和谐等等，七三八四地简直把大客车都给装满了。

有的人终于听不下去了，就质问她说：“谁惹到你了，你可以跟谁来劲，可我们大伙没招惹你，你凭啥骂我们外地人，外地人把你怎地了？”

这下好么，可是捅了马蜂窝了，那女的更加发起飙来。旁人一见这阵势，谁还敢惹不痛快，恨不能赶紧到站，离开这个倍受污染的地方。

其实无论在哪里都有这种人，但这种人毕竟是少数，不幸遇到了，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敬而远之，对待垃圾人切不可与之较真，那是最不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