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爱情故事

2020-02-15  本文已影响0人  被机器取代的青年

“爱情这东西,既不决定于你或者对方的自身条件,也并不取决于双方天性匹配,爱情的关键在于时机,在于时机。你何时靠近她的身边,何时走进她的心里,何时满足对方对于爱情的需要,太早或者太晚了都不行。说到底,爱情,就是轮盘赌。”

                                                                                               -------------------------《了不起的盖茨比》


(一)

“如果有两种生活摆在你的面前,第一种是你拥有十个亿的家产,但你每个月只能用两千块,一分都不能多;第二种是你身无分文,也不用干任何火,但每个月固定都有五万的额度让你要用完,一分钱都不能剩,必须花完。你会选哪一种?”

这是我的初中同学张莉给我出的一道难题。

说起张莉,她是我们那时班上名副其实的班花,或者说是年级前三的容颜存在吧。我们的初中是一个民办初中,简单点说就是一群好学生陪着一群浪荡的富二代一起读书。那年《流星花园》大火,班上流行起了一股崇拜霸道总裁的风潮,继而一些早熟的妹子染起了头发,试着在校服里穿上一些很潮的衣服。但在我们班上,丝毫不影响所有男生一致地对女神张莉的一致性评价。

如果说有一尊模子,能够雕刻出完美女神的模样,那这模子一定是为张莉量身打造的。她就是那种极其完美找不到瑕疵的存在,就像劳斯莱斯一般。身为班长,品学兼优,老师喜欢,貌美肤白,说话温柔,荣誉不断,最重要的是,她始终能与那些“太妹霸道总裁”们划清界限,明里暗里的追求者在二十加左右,但从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对,这就是女神最重要的标配,就像劳斯莱斯布加迪一样岂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

初中毕业后,就逐渐少了联系,张莉应该是进了魔都的四校,接着就进了魔都的top2 university,继续着她的完美轨迹。

时间一晃过得很快,马上就毕业十周年了,张莉找了当初有联系的五六个同学,不知怎的就选中了我,在环球楼上一家人均五百,中式风格装修的餐馆吃了顿饭。每盆菜基本上就一人一勺能吃完的样子,我想这样的菜量能让大家把注意力都不放在吃上面,才能更好地让聊天与叙旧得以继续,让生意洽谈迸发出火花。

快十年没见了,感觉张莉和初中像是变了一个人,衣服那是非常低调地一种奢华,她化了点淡妆,鼻子似乎变好看了,五官更精致,但似乎总少了那么一种气质,就感觉和那些微博精致小网红快一个调调了。聊着聊着,我们得知,张莉在大学毕业后就已经结婚了,对方是一个香港小富豪,据说还是当年国民党军长的后代,当然加一个“小”字是因为香港富豪实在太多,和四大家族比那简直就是乞丐一般。虽然今天香港是这样一幅德性,但在五六年前对香港大家都还是高山仰止的。

饭后加了微信,然后不知怎么的后来几天我就和张莉聊开了,两个星期聊天的内容超越初中聊天总语句数几个数量级。她邀请我去她家坐坐,我不好拒绝。

在一个春和景明,波澜不惊的日子,我骑着摩拜来到了她家,她家就在黄浦江边上,没有公交和地铁,骑摩拜去甚是方便。这是一处央企开发商开发的楼盘,抬头一看这外立面石材,结合我的专业背景,一下就懂了,高级。到了楼下,张莉下楼来接,这平素的时候,她也化了点妆,穿的虽然是居家的衣服,但看着一点也不俗套,隐约透露着她曼妙的身材,甚至在一起坐电梯上去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冲动想一把抱住她。

她家大约摸也就三百平左右的样子,客厅正对江景,装修就是那种电视剧里富人家的样子,客厅就大概一百五十平了。然后就在这个比我家房子面积还大的客厅里,她问了我开头这么一个经典问题。

我说:“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因为我最爱的是学校旁边的菜饭加生煎,即使我成为了亿万富翁我也最爱这弄堂没事,菜饭加生煎不过十块钱,每顿都吃这个一个月也就花个九百块,剩下一千一可以存起来。”

张莉一听,噗嗤就笑了:“你这样肯定找不到优秀的女生,噢不对,是找不到女朋友。”

“我认为我自己优秀就可以了,我不喜欢那种寄生虫的感觉。”

那天,我们坐在她家的阳台上,对着黄浦江和对面林立的高楼,聊了一下午。当然我们的聊天很open,不过除了精神上的交流也没有了别的交流,那时她已经怀孕了。她和她的老公是在她大学时候去香港交流时认识的,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这竟也是她的初恋。她承认她比较现实,所以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他们一个月碰头的时候可能也就三四天左右,别的时候他都比较忙,于是就张莉在家独守这三百平。她说,她当时就意料到时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不后悔,她感到很幸福,这是她想要的生活。

后来,我突然想吃学校旁的菜饭加生煎了,走进一看发现店面已无影无踪,只剩被填满的围墙立在那里。我问了问隔壁店的阿姨,原来那小吃店一直是违章建筑,去年年底就已经被拆违了。

我终于发现,张莉是对的。


(二)

不得不承认,酒吧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我不喜欢去那些闹腾的酒吧,譬如市中心的那几个知名夜店,去里面也就不花钱蹦一蹦而已,至于妹子嘛,确实整的非常完美,但也似乎与我们这个层级的缺乏交集。去那里的都是一些钱实在花不掉的人。但我又不喜欢纯粹的静吧,一个吧台,几张桌子,然后可能有一个民谣歌手在那儿动情地低吟,那种我感觉实在是有点装逼的文艺,也只适合在特别受挫的时候去假装文艺一下。

我喜欢那些介乎静和动之间的酒吧,有的人会称之为廉价夜店,特别喜欢开在大学城周边的那种,不是很大但显得很潮很年轻,中间有个能容纳十多人的舞池,点一打啤酒或一打龙舌兰,两三个朋友一起穿着装逼的衣服,就能和两三个年轻的女孩儿畅聊人生。

很多人都对PUA恨之入骨,但在这样一个现实的社会里,对PUA一无所知就意味着永远找不到女朋友,就意味着只能去花钱购买特殊服务。那段时间里,我通过班长的职权申请到了国家助学金;在学生会里我是部长,部门主办的活动申请到了两万的经费,用掉了十分之一后剩下全部截流和我部门里三个拜把兄弟一起平分;承包学校咖啡馆,基本上一年就亏掉了一个咖啡馆,然而我还是生财有道,通过各种采购把钱装到了我自己的腰包里。于是乎,我这个下岗工人的儿子在学校里突然成为了一个“小富翁”。

那段时间,我每周都要去学校旁边一公里的那个酒吧两到三次,有时和学生会里的酒肉兄弟,有时和班里善于拍马屁的小弟。当然每次去我装都要装出老大的样子,那段时间当老大也很容易,因为大家都不懂,对于酒吧就像原始森林一样充满着畏惧感。

我的经验就是,千万不要怂,该出手时就出手,该抢的时候就要抢,那不是一个去当君子的地方。于是,我的成功率大致维持在60%左右,成为了学校小弟们眼中的传奇,每晚花个三百相当于带出去一次花了五百。不要道德评价我,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女孩儿去酒吧是为了找老公的。

直到有一次,我在酒吧遇见了曾姗,我的高中同学。

我的高中,是魔都唯一一个以英语为一大特色的学校,在这学校混最关键的就是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彻底而又纯粹的美国人,男士们个个认为自己是Eminem,女生们个个认为自己是斯嘉丽,上英语课不会听到一句中文,如果老师说了一句中文,那她就是要准备骂人了。下了课,个个拿出当时流行的iPod,打开一看愣是没一首非英语歌。在这样一种氛围里,我自然成为了被集火的对象,因为我喜欢操着一口纯正的闸北区工人阶级上海话。

那时的曾姗,就是我们班真正的斯嘉丽,就像乱世佳人中一般是班里各路Eminem争相追求搭讪的目标,在我们班里,她是最“政治正确”的存在,因为她操着一口纯正得不能再纯正的美式南方口音英语,真不知道这是如何与她中国人的声线相结合的,当然也让我们的英语老师一如既往地赞不绝口。

后来她保送去了我旁边那个魔都top2大学的英语系,我不知道她为何会独自来这家酒吧,她化了很浓的妆,然后穿着V字领露着点事业线的连衣裙,但是我还能从她扑哧的一双大眼睛中认出她,她看到我也很诧异,仿佛此刻我们俩都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在某个自习室里相遇。那天她来我们桌喝了一杯酒,然后就走了。

后来,我在QQ上约了几次她出来喝酒,她都说学习比较忙没时间,我能理解女神的架子,然后终于有一次我们单独出来一起去一家真正的静吧喝了点酒。她和我聊到了很晚,几乎聊到了凌晨。

她说,她最大的苦恼就在于有太多的追求者(我希望这苦恼能转移给我),在高考之后她选择了其中的一位,她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选了他,可能就是看感觉,现在感觉他好丑,然后发展了一年的暧昧关系(显得女神不是那么好追到手),然后正式在一起了不到一年就分手了。

说起了分手原因,她说她觉得那男生太想独占她了,显得气量不够,他不容许她和别的男生聊天或者暧昧,当然更不允许别的男生约她一起去自习或者是去图书馆。她说,她希望是一种自由而又美好的恋爱,希望彼此都能有一些空间,能够互相体谅内心真诚相爱而不必在乎太多表面上的东西,而那男生显然不是这种人,于是他们不可避免地分开了。

后来,喝得有点多了,她说其实从高中开始她内心就喜欢外国人,特别是那种北欧长相的外国人,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譬如后街男孩和暮光之城里的那种。后来还真给她遇到了,是她们学校的丹麦留学生,笑起来特别好看,一米八五的个子,于是她们就像傲慢与偏见里面那样在一起了。在留学生宿舍里,她献出了她的第一次,感觉非常地疼。

那几天,她感觉就像生活在梦境中一般,那是之前和她的初恋在一起所没有感觉到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天使一般被捧在手心,直到有一天在跑步时她突然瞥见在操场的一角她的男友正在和一个黑色头发外国妹纸热吻。不论那丹麦留学生如何地哄她如何解释,她都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删了。

后来,我们又约了几次,当然不是约那个,一起逛街,在法租界的落满梧桐叶的小路上,可以逛一下午,晚上在那些路边不起眼的酒吧里,一个酒吧可能一晚上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分担忧愁。有一天晚上,我们都喝得有点微醺,她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瞥见了她眼中的泪珠。那时我的心里有别人,我知道我无法在内心深处容下两个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再后来,我们就没了联系。

最近,我偶尔看到了她的状态和发的照片,她似乎申请到了去美国读MBA,看着最近的照片,依旧是那种阳光少女的感觉。

我感到高兴。


(三)

小月月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为什么叫她小月月,因为在那个网红还没有像如今这般泛滥而又千篇一律的时候,在贴吧上流传的第一代网红就是如同女神一样崇拜的对象,从芙蓉姐姐到小月月再到凤姐,构成了另类网红三剑客。

但是,她不是跟网红的小月月一样,她是我的可爱女孩。我的大学是在一所沉闷的理工科学校,不同于电视剧里面那种洋溢着青春荷尔蒙的大学,我学校里的男生基本都是一个表情,一种沉思的状态走在路上,而女生,则是一个个非主流的长相,总而言之,就是充满了一种学术美吧。

小月月和这所学校的大多数女同学都不一样,可能她学的是艺术专业的缘故吧。那年我还不像今天一般懂得爱情,也不像今天一样朝三暮四迷恋各种精致女孩儿。那年我感觉逮着一个都是美女,当然小月月也有她那种迷人的特别的气质,可能就是她活泼的屌丝女生风格吧。

当然大一时候的我也是一个屌丝男生,每天穿着50块钱地摊上买的格子衬衫,背一个100块钱高中背到大学的双肩包,当然更离不开一件神器,500块在高一的时候买的诺基亚黑白机,可以打电话、发短信以及玩贪吃蛇。

我们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在谈的恋爱,甚至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有空没空的时候在那时的QQ上聊个几句,一起玩一会儿那时很火的QQ炫舞,要么就是一起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瞎逛,有时一直能逛上一个多小时,还不感觉疲倦,就是感觉互相之间的话不是很多。但那时的我们似乎不大往情侣的那方面去想,我们可能会无意间触碰一下手,拍一下肩膀,但都没有很刻意的身体接触,更不像现在一样认识一周就想去床上运动一下。

大学里这种没什么压力,或者对我来说就是混日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大二开学的时候就是军训,每天都是35度以上的高温,穿着绿军装汗流浃背。那年的教官都是学生当兵退伍回来的,所以大家的距离很近,相处十分融洽,晚上的时候还经常一起做做小游戏,一起在运动场上闲聊。晚上的时候,我就看到小月月穿着一身绿军装,汗流浃背地跑过来。她脸上的皮肤又黑了,虽然她从来不用化妆品。我看到她手上拿着的是一瓶佳得乐,冰的。喝了一天的30度热盐汽水的我,喝到了佳得乐,那种感觉,可能比我现在吃到和牛还要激动,那美味,胜过一切甘泉与美酒。班级里的同学就坐在运动场的旁边,我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内心充满着欣喜与自豪,都说能在这样一个男女比例悬殊的学校里,能有一个女朋友是一件在人生都值得浓墨重彩写一笔的光荣事迹。我望着她汗从脖子上滴下来,红红的皮肤下是起伏的胸膛,别提有多性感了。

后来在大二快要结束的时候,小月月告诉我,大三她就要去德国一所学校进行交流了。那个暑假,我和我的同班同学们在杭州进行地质考察,每天的工作就是爬上几十米高的小山坡,走到一块岩石的边上,拿出指南针和直尺,在那笔画岩石的产状,去探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当然那时我的心思不在这白天的探索上,而在晚上对DOTA的热情上。那时两瓶饮料就能在两块钱一小时的网吧里奋战一晚上直到凌晨,虽然DOTA里面永远是屡败屡战,但丝毫不影响我对这单调的对战的执着,知道有一天我忽然收到了小月月的短信。

那似乎有一种魔力,短信上说她来杭州看我了,我吃惊了。她竟然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那时还没有高铁),然后在下火车后又辗转两小时来我这偏僻的山沟沟。

晚上十点的时候,我在街角远远地看到了她的身影。二话不说,我直接用了我整整一个暑假带家教赚来的三百块钱,和她在一个不错的酒店开了个房。

每个人的第一次永远是手忙脚乱的,洗好了澡,躺到了床上,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接吻,也不知道如何去抚摸对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我索性直接把她的衣服全部都脱了,她的乳房很大,是那种轮廓很大的感觉,形状也很挺拔,胸上的那一点显得十分地坚硬,她的呼吸开始急促,闭上了眼。

遗憾的是,由于我每晚都在网吧奋战到凌晨,加之每天喝含糖饮料过多,加上第一次心里太过于紧张,导致我那天竟然没有硬起来,于是真的是互相不穿衣服在床上睡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干。

那天,她回去的时候,我打车送她到了火车站,在进站的时候,我突然一把抱住她拥吻了起来。在那个瞬间,我们突然都学会了如何接吻。我感到我们都已经湿了。

后来,她去了德国交流,我把诺基亚神机也留在了杭州。大三的时候我沉迷于DOTA无法自拔,我们的联系也少了,后来索性不联系了,不知道算不算失恋,我们却又都感受不到失恋的痛苦。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翻了翻她的人人,看到她正在德国读研究生,嗯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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