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故友
“爸爸昨晚上10:09安祥走了”!
我的大哥二零一八年十月十四日一早收到大侄女的微信,此噩耗让我心里一紧,我大哥走了,就这样走了!
我大哥是湖南省邵阳市新宁县人,出生于一个善良、智慧的的家庭。
1983年7月或8月的某一天,骄阳似火,白云飞快地在铁索桥底下的河面游移,小河两边的山头顶着火辣的太阳无言相望,我林校毕业被分配到了始兴林业局坪丰采育场,开始了绝望的职业生涯。
我大哥就是采育场里的工程师,他眼睛眯眯笑容满面地收下了我这刚涉世的徒弟。采育场场部连带家属就十几号人,公家饭堂也就三五个人开饭,有时甚至剩下一二个人,伙食就差到极点了!与猪狗食没太大差异。所以,我第二天就成为了大哥的家人。大哥一家五口,母亲七八十岁了,有一颗特别慈祥善良的心,生怕一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有一对宝贝女儿,大女儿寄养在老家绍阳大姨家读书,小女儿还小留在身边带着读书。我嫂子聪明伶俐、智商极高但热情善良,突然多了我这陌生的小叔子一点都不介意。
我的大哥大嫂大哥是敦厚老实的读书人,对人对事对信仰都十分忠诚,相处的两年多天天给我讲《唯物辩证法》、讲《哲学》、讲《马克思列宁主义》,大嫂常常会给他一个制止的眼神或者说道:“天天讲当饭吃啊”?大哥说得正兴起一般很难停下来,大嫂看我听得很认真也就懒得再说了。其实我最不喜欢“政治”,只是对大哥的一份尊重而已,大嫂冰雪聪明也一定能够看得出来。
大哥您还好吗?大哥远去天国了,在那边有人听他天天重复的唠叨吗?
我对大哥大嫂的感情很复杂,感觉他们既像父母又像是兄长姐姐,也是我成长的生活老师。
过年的失落感以往,每到过年都自然地给大哥大嫂打个电话拜年问候,今年给大嫂打完电话后很是伤感。大哥笑咪咪的一直看着我笑,仿佛再对我说:“ 小吴,我一直在研究一个问题,电脑的原理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生前大哥一直在学习研究电脑原理,就像陈景润研究哥德巴赫猜想,每每见面都会谈到这个话题,对哲学、辩证法等的兴趣淡泊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转移兴趣,或者是自己说烦了也说烦了别人,也或许是社会现实的不公使他改变了信仰。逝世前的几年信奉基督教,葬礼也是基督教式的,这点可以证实我的推测,我想二种原因都有吧。
大哥走了,全能的主把他带到天国去,不再目睹数十年无烟的尔虞我诈,去追求互助互爱的的信念也是必然。只是走的突然、走的过早,还没弄明白IT原理就走了。
挂在记忆里的铁锁桥那一天踩着飘曳不定的铁锁桥从这头摇摆到那一头,山风把我倔强的泪水吹落宰山涧的小溪。
那天是我绝望的一天也是我幸运的开始。晚上,我含泪嚼完带砂子、又粗又霉的米饭,背包没打开就仰卧而睡:明天就离开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第二天,大哥大嫂让小玲红叫我过去家里吃饭,小玲红简直就是小天使!我毫不犹豫就过去了,包含着感激的泪水,受宠若惊。
就这样,开始了两年多的相依相伴日子,一辈子的兄弟姐妹情。
印下我剪影的水坝场部前面小溪的上游不远处有一水坝,咱哥俩常常一起劈柴搬回家里储备。
我郁闷的时候常到坝面仰睡看天,有时看着悠悠白云寄托我对远方亲人、恋人的思念,有时看着茫茫迷雾思索着明天与未来,我的路在何方?
流淌着我青春与泪水的山涧山涧的春天很美,乔木藤蔓阿娜多姿、鸟语花香,山崖的杜鹃更像样貌姣好娇涩的村姑亭亭玉立,漫山遍野的各式鲜花、草丛、树冠姹紫千红。
有一段陡峭山崖下,小溪旁边有一眼天然温泉被树冠密密麻麻遮盖着估计没谁光顾过,我常常一人独自赤裸裸泡在其中,一泡就大半天。一边听着虫鸟嘶鸣一边遐想联翩。如果有一天离开这个地方,我会到哪里去呢?这山涧流淌着我三年最美好的青春,流淌着我压抑的泪水。
太阳升起的地方有大哥一家的关怀陪伴,我理想的翅膀重新张开,参加语言文学自学考试、风雨无阻晨运、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外面的世界,不再自我封闭、自暴自弃。
大哥,是您和大嫂点燃了我心中的太阳,敢于去追求爱情与梦想。我不知道爱情与梦想离我有多遥远,但我一直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奔跑。
天国有多遥远?大哥,您匆匆的走了!本想去看望您的,您正在与病魔生死决战,我不敢打扰您,一念之间咱哥俩就永远天各一方了!弟弟我只好祈祷:天国没有病痛,只有快乐!天国有无数小天使天天围绕着您,听您说那没完没了的大道理。
天国有多遥远?在千亿光年之外还是在身边不同的维度里?
大哥,您寂寞了就托梦给我,咱俩说说悄悄话、想说啥就说啥!我想我嫂子也参透生命的密码了,做事要有目标、生活最重要是健康快乐、思想就要自由翱翔 ··· 就像作家安徒生一样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天马行空。
大哥···有一天我爬上了最接近天穹的山巅,仰望咫尺而浩渺的天空还是在默喊:“大哥···您还好吗?”
「懷念大哥,寫於2019正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