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第一天(7月27日)
那其实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青海湖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我,那里的天特别蓝,蓝天倒映在湖水里,湖水也变成蓝色。湖边有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
上海至西宁的火车票并不难买。
我喜欢坐火车,喜欢车轮轧在铁轨上发出的隆隆声将我催眠。喜欢在车厢里晨昏不辨,干脆像掉进时空隧道里那种感觉。车子一发动,整个世界就颠覆了,车尾是过去,车头是未来。
7月底的上海像个加热中的烤箱。已经把行李精简到了“极致”,仍然将那只40L的徒步包塞得鼓鼓囊囊的。
看起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必需品”还是太多了些。
尽管带上了各种各样的“必需品”,有一样最重要的我却没带:身份证。因为要留在家里给小逗子续办医保用。
身份证这东西,有它的时候好像永远也用不着,离了却寸步难行。
首先是取不了票。等我满头大汗地奔到火车站,还得背着沉重的背包去办临时身份证。
好在用钱可以解决,便不是什么问题。并不去想到了西宁拉萨会怎样,一切等到了再说。我是个不喜欢盘算未来的人。
将近26个小时的路程,连续把《爱在》那部电影看了五六遍,对白几乎都背下来了。
《日出》《日落》还可以,到了第三部《黄昏》,人老珠黄是一方面,感情也被磨得所剩无几,男主的软弱纠结既可怜又可恨,女主的强势则可悲又可憎。
导演真应该“见好就收”的,本来光看前两部还有点意犹未尽,到了第三部却把前面积攒的所有美感全部打消了。
不过也许他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人生吧,相爱是一回事,可以爱得轰轰烈烈,相守又是另一回事,再浓烈的爱也敌不过柴米油盐。
不过我总觉得把婚姻说得这么不堪,毕竟太让人心寒了点。难道说青春过后便不再有浪漫的爱情?相爱相杀里一样有耐人寻味的东西啊,可惜他没有拍出来,或者说,拍得不够美。
然后看赵无极的绘画法则。“格局不打破,就根本没办法画,非打破不可。你们常会优柔寡断,没有信心。不要管它,画下去再说。动一笔算不了什么,“刷”刮掉就行了。”
这哪里是在论画画。这简直是在说做人嘛。看来追求完美真是个大毛病,人怎么可能永远不犯错?即便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像赵无极说的,擦掉就好了呀。
不看书不看电影的时候就倒在铺位,或坐在走廊的座位上发呆,要么望着光秃秃的车厢天花板,要么让窗外的风景定格成一幅幅黑白速写。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第一天(7月27日)偶尔有人因为抢插座吵起来。这是个离了手机就活不成的时代。车厢里最忙的是走廊里那几个有限的插座。
那些争吵看起来似乎毫无意义,下了车就有得是地方充电了,或者,换一节车厢再找个插座也可以啊。可是当你一门心思要做一件事时,眼睛却往往只盯着面前这一小块。世间一切恩怨,好像都是这样来的吧。
一路上我始终保持沉默。
邻铺几位五十来岁的阿姨结伴而行,兴奋得见了人就拉话。
拉到我这里的时候,我连面部表情也调动不起来,木讷地拒她们于千里之外,好像她们跟我不在同一个世界似的。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上了年纪还没完没了絮叨不停的人。岁月应该让人学着沉静下来,浮躁的一面还是留给年轻的那个自己吧。
车窗外的世界一会儿亮了,一会儿又暗了。我有时昏睡,有时清醒。来来往往的人流,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似乎都离我很远,好像我们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膜,能彼此看见,却听不见,也触不到。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关心他们在做什么。我的脑子里除了有规律的轰隆声,便是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