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沙尘——记忆一生3

2021-05-11  本文已影响0人  珠山火麒麟

      四,六虚岁时的学前记忆

一九七二年,六虚岁了。或许是因为我出生在早上10点左右,每天总是晚起。早上醒来又是朝东的后窗、加盖的两块玻璃瓦和瓦缝里透进来的缕缕阳光,把飘浮在房里的灰尘照得多彩变幻。

父母早已出工到生产队的田地里干活了。姐姐妹妹也由奶奶带走了。我还没是哭喊,然后由奶奶带着一群姐妹来给我穿连衣开裆棉裤。

我家在厅堂东厢一排房里,朝西两层木结构,上下层由踏板木梯连接。左边一间是我们和小叔家共有的,我家前半间,小叔家分得后半间。再隔一间是小叔家和伯伯家。右边是小毛伙家,隔间是我小爷爷家的,只是他们已迁居到安徽宁国。再过去是小里弄过道,再往右是七间房,中间有大里弄过道。房子大多是木结构的,门前都由木桩支撑,构成通道,雨天也可以走。我家前面是一排四间前北的房子,中间两间是集体的,养着两头牛。

床在楼上的前半间靠北边墙,我和父亲睡一头,母亲带着姐姐妹妹睡朝东一头。草席下垫着厚厚的稻杆。被子是自纺自织的棉布外套,棉絮是自产,由邻村弹匠弹的。奶奶帮我穿好衣服,我们往东边的后半间楼梯口走去,楼梯口边摆着两个小木柜子,长1米,宽0.5米,高0.8米。后墙上有一扇0.6米见方的窗子,窗格是木条。窗里有两扇活动的门板,可以左右拉动开合。

走下楼梯,后半间建有土灶台,两眼锅,中间有土汤罐。楼梯靠南边,楼梯下放柴草。锅台前放有长2米宽0.3米的青石板,后墙上有窗户,糊着皮纸。靠北边的墙边放着碗柜。

前半间靠北墙放着香几和四方桌,桌子上有四扇抽屉。桌子边放两张椅子。前面有条四尺凳。单扇门靠北墙开,南边是半间猪栏和厕所,猪栏由木栏栅围起来,厕所是由木板搭建的坐便,池上是由木条绑成的木板盖着,中间有一块活动的木条板,板间还留有一条五六厘米宽的缝,算是给小孩用的蹲坑。没有卫生纸,全用的是稻草杆。隔墙的门是没门板的,只有一条极细矮的小门槛。这小门槛有时也成了小孩的“卫生纸”。

出了门,走了二十步,就到了厅堂。厅堂里,除了干净的石地板,还有一条0.2米高的石门槛装在中间那的后面两柱子间。想必原来是有四扇大门板的。厅的两边各放着一条长十米左右的大木凳。中间还放着一个有三只脚的大木疙瘩。用于木匠,竹匠干活用的。

过了厅到北边的天井,天井的西侧有一垛墙,墙边围栏了一小块地,是我爷爷种的一株葡萄和南瓜、天罗等蔬菜。

再走几步就是爷爷奶奶的家了。朝南靠堂头,也是两层木结构房。房子的西边围着一个一百平方的大菜园子,种有一棵棉花桃,和各种蔬菜。靠房也搭建了一个厕所,没有全盖,能看到池里的虫和苍蝇。

爷爷奶奶家的前半间放了桌子,隔间是用小木柜,土炉灶也建在后半间。炉门朝东,靠西边的后墙有窗,也有小的后门。

走出后门,看到窗边就是一株大香橙,再往北十米是一株大的桃树,开满粉红的桃花。靠堂头后是一株杏树,满眼是白色的杏花。

再往上走是七八米高的小土丘叫“上山头”,上面是二百平米左右的草坪,是夏天剩凉的地方。也用来当晒场。草坪边有很多的松树,北边的土丘上种满了李子和桑椹树。

大部分时间,奶奶带我们在厅堂和她家玩。也有村里其他的老奶奶带孩子来闲聊,一起玩。

时常会一个人静听耳中莫名的声音。也会坐在奶奶家的后面看北面的远山白云。奶奶对我说:“南山高一高,及不得北山一个坡”。而北面山峰上有两个半圆的坡头叠靠在一起。让我以为那坡头是最高的。

奶奶还让我用手捏耳垂,说会变大。我的耳垂现在也确实很大,或许因此肾气足。还教我们拜月亮爷爷,别来割耳朵。

晚上回到家,还是煤油灯下聊天,父母教我数数字,抢30,每人说一个或二个数字,最后谁抢到30有数字谁赢。也学会用扑克牌接龙,一人出一张牌,遇到相同的牌,可以收走中间的牌,遇到J和大小司令,就可以收走所有的牌。这是我和小叔家的妹妹常玩的游戏,她小我一岁,其实也就小几个月,是我最多最早的玩伴。

那时吃得是米和红薯干混在一起煮的饭,也有米和苦麻合在一起煮的饭,还有玉米粉加米煮的稀饭,再有小米饭和小米粥。还有麦切和荠麦馃,面疙瘩等,肉只有过年时才有的吃。或许我是儿子,又没了弟弟,在吃上父母对我是有照顾的。总是先挑好的,白米多一点的先给我吃。不只姐姐,妹妹也没我吃得好。

晚上,睡前母亲常在帮我们赶蚊子时,迷迷糊糊地睡去,先是觉得腿手变大变大,然后一圈一圈的好象有什么东西缩小进入身体,直至入睡。我睡得比较实,常常尿床而被父亲打醒。

早上依然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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