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

久违了的绿皮火车，今天南下广州，又和它亲密接触。

摄影:凌子子 摄影:凌子子

记不得最后一次乘坐是在哪一年了，应该在是去看父母亲的路上。那时候动车没有开通，每次去就打一张傍晚的卧铺票，咣当咣当晃十来个小时，清早到家刚好赶上吃早饭。后来有了高铁，只要三个小时，就能到达，当仁不让，就选了整洁快速的动车。几年来就再也没坐过、也没见过绿皮火车。现在的火车速度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地向前发展，估计快到最后都来不及欣赏沿途的风景。

绿皮火车现在的卧铺，跟早些年相比，已经是相当相当奢侈豪华了。以前交通不便利，出门没那么多选择，基本上都靠火车。它价格低廉，站站必停，绿皮火车承担了最重要的运输职能。所以火车上的那种拥挤程度难以想像，能买上一张票，都得托熟人找关系。能挤上车，就是一种万幸了。长途的话，夜晚就睡在座位底下，总算是能把身体放平，就是这个位子也是很抢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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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已经很嫌弃这种火车，它总跟脏、乱、差联系在一起。以前坐这种绿皮火车，到了站，鼻孔里都是黑黑的煤灰。

今天看到这绿皮车，它唤起了我二十多年前的记忆。二十多年前曾经抱着一岁多的孩子回老家，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好不容易上了车，里面闷、臭、挤，孩子大哭不止，随地都是各种纸袋、零食垃圾、水渍。

我一屁股坐在乌漆摸黑的过道地面上，无奈地哄着孩子。边上的好心人把位置让给我，孩子还是依然嚎啕不止，几乎一路哭到下车，大冬天，急得我浑身是汗，只能强忍要落下的眼泪，那种心痛、无助，至今戳着我的心窝。怎么从乡下到的火车站，再从火车站怎么转车回的老家，这些艰辛的路程已然全忘了，只记住了那幕嘶哭的情景，挥之不去。人脑所幸还有遗忘的功能。

因为以前坐绿皮火车的机会很多，所以熟悉了它的味道，熟悉了它有节奏的跟铁轨的碰撞声，熟悉了它不紧不慢规律性的摇晃。白天是从火车边翩然掠过的农田、树木、村庄、如黛远山、蓝天白云、江河湖海、悠然水乡。它所过之处，每棵树每间房都不一样。夜晚趴在车窗上，能看见夜幕深处透出的星星点点的橙色灯光，好暖。坐在火车上视眼更开阔，更能看得远，看得多。坐多久，就能欣赏多久，可以大大满足我对自然世界的热爱。我喜欢乘坐火车，它能带着我穿越我的脚步到不了的许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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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绿皮还是那个绿皮，车站还是那个老车站，但跟以前相比，卫生设施改善了很多。康师泡面以前超市卖二块五，火车上卖五块；现超市卖四块，火车上依然还是五块。它的票价依然很美丽，但绿皮火车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也许这一次坐了，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坐了。

火车改造的同时，留下了一座座旧车站，一段段旧铁轨。人类就是这样，建了废，废了再建，地球就是他的试验田。科技发展的滚滚洪流，将无情地碾压过往，总有一天会把它彻底淘汰，后人只能到历史书上去寻找它的踪迹了。

摄影:凌子子 摄影影：凌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