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是处 二十一

阮菲说吴一落了很多东西，其实吴一没有。

新大厦也好，亚士地也罢，在心里的重量吴一并不低于阮菲，不同的是，那次的感觉和回来后的思量，吴一感到更多的却是逝去的绝望，对他来说，他不觉得幸福，幸福只是刹那，就像在新大厦数码展上那变换如水迹的相拥的影像，一瞬间完美清晰，快乐的如同幸福的相依，而在持续的运动中消失和变成了毫不相干的模样，如同幻影，如同雁过也。

去新大厦那天吴一很早就出来了，他记不清是是上地五街还是七街，到跟前看了看然后骑了一辆自行车去找亚士地，按照当年的回忆还是依稀找到了，换成了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的电子公司，残破但形状宛然，吴一不十分确认。直到和阮菲一起走过来，才确认是挨着的另一处，台阶唤起了回忆，吴一当年经常在门口和当时的同事聊天，有男的也有女的，但绝对没有和阮菲聊过。他还记得门口进去左手的类似传达室和会议室的地方，他们曾经在那里排练过一个上新年晚会的小品，名字也还记得：展会之后。吴一记得自己的角色要学老家山东话口音，还要唱大话西游中的only you，记得自己在芙蓉里大声练的时候，是傻得多么的可爱，Only you, 可以带我去取西经，Only you， 可以让我参悟大道，吴一忍不住哼起了这个调子，ONLY YOU,才能让我觉得生命有意义。

后来刮起了漫天的大风，吹得一个水塘风起云涌，潇潇秋意，吴一想，自己的枝头是不是已经结满了纠结在一起的黄叶？

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回到原来快乐的样子？吴一越来越害怕这种持续不断的彷徨，如果我自己都不快乐，如何才能让阮菲快乐呢，他不喜欢阮菲担心他，他更喜欢阮菲纠结和伤心的时候自己可以做个开心果，吴一现在喜欢看见阮菲得意扬扬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吴一现在越来越觉得阮菲惊人的美丽，也许是自己的无力感吧，看着阮菲的眼睛，看着她金黄的发梢，吴一心疼又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