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你哭 我的心就软了
很久很久以前,一声啼哭,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位孩子的母亲。十月怀胎时的我们还被妈妈的温暖包围着,所以那些她们口中的辛苦与我们而言总显得单薄了些。可是时光慢慢走着,那些书本上光辉伟大的母爱似乎还是离我们远远的。
我们的童年,妈妈是一个让我们害怕的人。她总是让我们吃讨厌的青菜,给我们规定装着,梳头发时扯得我们头皮一阵阵得疼。每每当我们玩得开心时,妈妈就会扯着喉咙叫我们干活,我们耷拉着脸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听从。偶尔我们会在委屈时想,这个世界上的妈妈是都这样凶还是只有我们自己的妈妈会这样。
十四、五岁时,妈妈成了这世界上最烦的人。她每天似乎有唠叨不完的话,而我们也有挨不完的骂。甚至有时她会变得无理取闹,头发掉在地上她会喋喋不休,冬天洗澡时间长了她会絮絮叨叨,而那时的我们心里总会无数个埋怨和不耐烦。
二十岁的我们,开始慢慢懂得为人处事,于是我们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力图展现我们的完美。我们渐渐发现原来我们的妈妈身上有那么多“臭毛病”:八卦、世俗、圆滑。我们也不再怯弱,对于妈妈的问题我们总是挑剔的指手画脚。慢慢我们发现,妈妈和我们的位置似乎互换了,我们批评着她们的不足,在他们做错事时发脾气,甚至偶尔没有缘故的冷落着她们。
很久以后,我们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我们也开始学着做一位母亲。我们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母亲,她们的落寞孤单都以经被孩子的呼唤声所淹没。我们一大步一大步得带着自己的孩子往前走,却总是很难回头看一眼那佝偻着身子的妈妈用着多艰辛的步子跟随着我们。
电影《世界上最美丽的离别》有一个场景让人心头酸涩难耐:那位像超人一样照顾着一大家人的妈妈,在她生病痛苦时,她找出了自己母亲的遗照抱在怀里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妈妈、妈妈。随着岁月往前迁徙,我们似乎长了一双往回走的脚,那些关于妈妈的故事,为什么让我们的心轻柔得如一片羽毛,双眼笼上厚厚的雾。
童年里妈妈亲手织的毛衣,一针一线里全是妈妈织进的御寒的温暖。小时候两个顺滑的麻花辫顶在头上,它不知道听腻了多少声夸它漂亮的话。家中妈妈一次又一次地蹲在地上拾起掉落的头发以及冬天里一遍又一遍往医院跑的身影,将那些尖锐的不耐烦埋进了时光的鸿沟里,不见踪迹。在我们忙着关切自己的子女时,妈妈做着我们喜欢的饭菜盼望着我们为数不多的回家。
原来,我们的妈妈用着最平凡的方式给了我们她所有的爱。那些我们永远洗不干净的白衬衫,在妈妈的手上它像一只白鸽飞舞着;那些我们走多远都会想念的味道,我们以为是乡愁,其实是对妈妈的思念。后来的我们,不断地远行,只留下母亲守着那道门,盼望着春节推开那扇门的那双手。
“我的从前,是门前的那条河。你在岸边看着我,看着我。一看见摇篮,我的泪就下来;一走进人生,我的脚步就快起来。” 我们走在自己的人生路上越走越 远,不停地打怪升级,慢慢地我们收起了稚嫩,能够从容不迫的面对人生选择,于是我们终于长成大人。我们将心事说给朋友、爱人,将沉默放进了妈妈担忧的眼睛里。我们挂断一通又一通妈妈的问候,忙着为生活奔波。可是,某一天我们这艘晃晃悠悠的小船倾覆了,大海里全是汹涌的波浪想要将我们掩埋,我们努力挣扎像成年人那样坚挺着浮沉着。这时,我们突然想要回头望一眼却发现妈妈的眼睛像一弯港湾,而我们依旧只是孩子,可以放声大哭、撒泼喊疼的孩子。
后来我们开始请求时光慢一点再慢一点,多想再回头看一看妈妈年轻时光滑的脸以及那强健的体魄,多想再听一听妈妈中气十足的呼喊。后来,我们看清了妈妈浑浊的眼光中闪烁的泪光,我们的心充满对岁月无力的疼痛。所以,握紧我们手上唯一的母爱,总有一天我们会发现它是我们人生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