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

2019-12-26  本文已影响0人  我的恐龙爱吃糖

这大概是一个悲催的狗血故事吧(?) (・ω-。)

我被抄家了,因为私吞赈灾赃款。

神特么私吞赃款,要是真私吞了,我家也不至于一天到晚清粥腌黄瓜。

那狗皇帝可不听我的辩白,一份圣旨将我送到了妓院。

把我姐送到了战场。

我被送到妓院时老鸨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就没见过胸这么平的女人”

押着我的士兵嗤笑,话语间浓浓的嘲讽意味,

“这是个男人。”

“男人?”老鸨瞪着眼,“这小身板儿估摸着也没什么夫人喜欢......算了,打扮打扮当个妓子,去伺候伺候那些公子哥儿吧。”

我本来打算宁死不从来展示我的高风亮节,结果士兵那把泛着寒光的刀把我吓回了我的乌龟壳里。

——天大地大,保全小命最大……

于是在老鸨的“精心调教”下,我学会了涂脂抹粉,学会了媚眼如丝,学会了在男人身下婉转啼欢。

甚至凭着我这身段和容颜,还有被调教出来的一身媚骨,我,成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妓。

我觉得我那当了五十年清官的爹用尽一生向我诠释的“清”“正”“廉”“明”,全被我拿去喂了狗了。

他们说这妓要是清高起来,那就真真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了。

这京城的公子哥儿们,我哪一个不认识?

不过都是些露水情缘。

昨个儿还搂着管人家叫卿卿,翻云覆雨一整夜,今儿个转身连屁都不放一个就没影儿了,待明个儿就全都忘光了。

稍好一点儿,再过一段时间想起这个“老相好”,再跑过来哄哄,给了银子就把人往床上带。

我还巴巴的等着。

够贱,真够贱。

像不像个摇头乞尾的哈巴狗?被人戏耍了多少次,只要哪个人招招手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屁颠屁颠跑去了。

但尽管到了如此田地,我也从未想过就这样去死,一了百了。

就在我到这个风月之地的第二个月,我被赎身了。

老鸨舍不得摇钱树,却又抵不过黄金的诱惑。

跟啥都不能跟钱作对是吧?

于是她把我卖了马车来接我,走的时候她还挥着小手绢向我告别,说永远记得我。

要不是知道她是什么人,我还真会信了她的鬼话。

熟了我的就是当今皇上——那个狗皇帝。

堂堂一国之君,逛那等风月之地还刻意找了我……

真不知道他是真的昏庸还是在羞辱我。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以为是,但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和这狗皇帝的仇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打他还没登基的时候,我们间的仇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原因很简单,他妹妹,我害死的。

本来我第一个是狼,我和他妹应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但是碍不住他妹喜欢我。

我告诉他妹,我喜欢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本来是想让她断了念想,结果他妹脑一抽上了战场。

这下好了,他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被拆穿了身份。

从古至今能进入军营的女子,除了花木兰就只剩下军妓。

最后他妹以一种极为惨绝人寰的方式死在了军营。

这个脑子缺根筋的狗皇帝坚信是我怂恿他妹子上战场,于是就处处给我下绊子。

将我绊成了这样。

我以为他会随便给我一个侍君的名分,让我待着,让我老死在冷宫。

可我把他想的太好心了。

当这人大半夜悄咪咪翻过冷宫的墙,灼热的气息撒在我颈边时,我才明白——这人心理变态,不折磨折磨我心里都不痛快。

冷宫是真的冷,大夏天也是阴风阵阵,但里面的两个人却是衣衫不整,香汗淋漓。

——狗皇帝真的是在折磨我。

他磨平了我的所有棱角,碾碎了我的所有尊严。

我一直在想,他图什么呢?

图我这破败的身子?我的一句求饶忏悔?

我不清楚,想必他自己也不清楚。

于是我就问他说“你累不累啊?”

这人盯了我半天,竟然哭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对我百般的好,好到仿佛他最爱的人就是我。

他把脸凑上来要我亲,我不打一巴掌太可惜了。

御书房,宫中最为神圣的地方,我与他在此缠绵,趁他情迷意乱时吹枕边风。

“皇上知道商纣王吗?”

“嗯?”

“他为苏妲己建了个摘星楼。”

“你想……”

“我想建个比摘星楼还要高的……初安楼。”

话音才落,他在我身上四处游移的手停了下来,推开我,仓皇而逃。

——看,装不下去了吧。

初安,是他妹妹的名字啊。

清风习习,骄阳依旧。

这狗皇帝真把“初安楼”建起来了。

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到底是哪位娘娘如此荣得圣宠,只是谁都不知道,这圣宠令人窒息。

顶楼是一个房间,没有桌椅,没有茶具,只有几层厚厚的毯子,放着几个大迎枕,房梁上各式各样的春宫图,顶上还挂了块匾——媚骨天成。

……傻子都知道这狗皇帝什么意思。

这狗皇帝是铁了心地要将我欺负我的事业进行到底。

我有的时候也会靠在大迎枕上,看着房梁上各式交缠的人儿,心下一片凄凉。

俗话说“日久生情”,日的久了便有了感情,这句话果然没错。

古人诚不欺我。

最近这狗皇帝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不是黄鼠狼看鸡的眼神,也不是什么戏谑的眼神,而是一种能和我跨越仇恨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恋爱的眼神。

我“……”

狗皇帝“!!!”

果然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眼睛不会骗人,他在装也没法子在眼中装深情。

尤其是这种能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深情。

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不得不说这狗皇帝对我是越来越好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巴不得都往我这儿送。

若不是我这地方明晃晃挂着“初安楼”这个牌匾,他绝对会把我这初安楼变成二号国库。

他问我“你喜不喜欢我?”

“你猜。”我直接将这个问题扔了回去。

当时我笑的欢喜,他却说我的欢喜冰冷得伤人。

此后一段时间他倒是安生了不少。

他想让我爱上他,自己却先入了戏。

我以为我就这样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得过且过,碌碌无为。

但我把一切想的都太美好了。

我姐,一介女流,身着甲胄,战死黄沙场。

而我,一个男子,醉生梦死,沉溺温柔乡。

好。

狗皇帝这招报复,当真是好的不得了。

君宝传到宫中的那一天晚上,狗皇帝扔下了被翻了牌子的贵妃,跑来和我喝了一夜的酒。

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埋藏在深处的委屈和不甘也从未爆发。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一切都发生了。

狗皇帝看了我一夜,我笑了一夜。

我想起我和我姐分别的时候,我姐一摸鼻涕一抹泪的告诉我,人活着一世,图的就是个逍遥自在,熬过难熬的,总会好起来的。

我姐没念过什么书,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泛泛而谈,

我却记到了现在。

我觉得我熬不过去了。

我想让这个皇帝听话,稍微乖一点。

但又说不上是报仇。

一仇复一仇,没完没了没个头,我可没那闲工夫和狗皇帝一辈子耗着。

我只是不甘心做他金屋里的娇娇,不甘心雌伏在这个毁了我大好前程的人身下。

——我想让他听话。

让他永远听话。

我可不想让他到死都在我上头压着。

他不是喜欢我吗?

那他就喜欢啊,喜欢死他。

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失心疯的疯子。

——恐怕直到如今还没有人来这样形容自己。

我在自己的身上下了毒。

只要那狗皇帝与我欢好,他也会沾染上此毒。

——要死一起死,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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