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4）儿子小石头结束了读书生涯

小石头正睡在床上，昨晚刘奶奶熬制的药起了一些作用，他看上去气色好很多了。但因为最近肚子不是胀就是泻，人也瘦了很多，颧骨都有些突出了。

刘奶奶去叫小石头起床吃早饭，并想着如何跟他讲不要读书的事。

刘奶奶觉得很为难，他不知道如何跟他开口说。

在她的内心里，即使要让她缩衣节食，省吃俭用，只要儿子愿意读，她还是会依着石头的。

可是老伴就不好说了，现在儿子读书也未必会有前程，清朝前还有科举考试，弄得个一官半职。但随着战争的到来，到处涂炭生灵，生存成了最大的问题，偶有一些能教书当官的，大多也是能力强，得到认可和推荐才能展露头角，获得一些身份地位。

可是儿子出生就如此卑微，没有有权有势的亲戚，虽识几个字，也还聪明伶俐，但毕竟才十二岁，能做什么啊。

务实来讲，识得几个字就是了，回到家还能省点钱，挣得一些公分，让家里好过点。

可是要怎么开口呢?

刘奶奶看着蹲在地上洗漱的小石头，突然觉得心里很沉重。

“石头啊，你这几天好些了没有?都没有去学校半年了，妈妈担心你落队跟不上了……”

“妈，我也有点担心，但最近也有自己看看书，怕是问题不大吧，可恨我的身体，反反复复折磨我”。

石头叹了一口气。

“石头啊，妈也是为你好，要不就不要去了，你也四年级毕业了，字也认识了不少，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啊”。

“娘，可是我还是想去啊，我爹怎么说?”

“你爹是担心你的身体，认为你不要更好，不至于反复感染，身体最重要啊。”

刘爷爷从地里回来，听见他娘俩的对话。

“石头，你就别去了，回来好养身体，也能帮我减轻点负担，为了你读书，我们都好久没有吃上一顿肉了。”

“啊……”石头沉默了。

“我，我，考虑考虑吧”

刘奶奶走了出去，拿起扫帚，扫起了地。

刘奶奶的眼里一片湿润。生活不容易啊。新中国成立后，人们虽然告别了战争，但长期的战争造成的伤害那是无法比拟的，很多土地都没有办法播种。

据说，河南河北一带饥荒的很多，有的人活活饿死了，她刘小翠还能勉强吃饱，已经是上天给的福气了。

石头不读书了也好，免得去到学校，经常感染，医药费也耗不起啊……

如果石头回来，一米六多的个子，也是可以多少挣点公分补贴家用的。

想到这些，刘奶奶似乎笃定了要石头放弃学业的想法。

石头陷入了沉思，这个年龄，不大不小，天真无邪属于他，好动爱玩属于他。但因为生活在贫穷的年代，他也仍然是饥一顿饱一顿，尝到了生活的苦，他又显得很成熟。

是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石头不小了。

石头啊，石头，难道你跟读书无缘了吗?要不病魔为何常常折磨你，他泄气了，他真的想泄气了……奋斗有意义吗？

石头想着，觉得心里凉嗖嗖的，他决定回来了，与父亲苦点公分总是好的。

温饱不能解决的年代，吃饱肚子就是幸福。石头又能改变什么呢。

石头决定，留在家里了。是现实，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