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说红楼｜浅谈贾氏集团的兴衰（7）
3.4荣国府子公司中层和基层的管理情况
荣国府子公司的高管层如此管理公司，中层和基层的人如何办事就可想而知了，哪怕是有样学样，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凤姐协理宁国府公司时看到的五大弊病，其实在荣国府公司同样存在，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对凤姐而言是管理盲区，正如那句粗话说的，“乌鸦落到猪背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下面，我们就逐一来分析一下：
一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荣国府丢东西更是常有的事，比较出名的是平儿的虾须镯在吃烧烤时被坠儿趁乱盗走，从中又牵出了书中没有明写的宝玉身边曾经“有一个良儿偷玉”，还有彩云在王夫人房里偷了玫瑰露送给贾环等。
二是“事无专执，临期推诿”。在贾母过八十大寿时，尤氏在晚上看到“园中正门与各处角门仍未关”，便让跟着的小丫头去叫该班的女人，两个婆子不仅不去传人，反而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惹得尤氏不开心，加之有人从中传话，导致集团内部生了一场大气。
三是“需用过费，滥支冒领”。荣国府管理粗放，费用冒领滥支情形最为突出，凤姐生病，由探春担任临时助理时，就发现好几项“过费”之事，探春就对姑娘们买头油、宝玉叔侄上学等重复的费用精减了好几项。
其实之前书中也多次说到此事，比如元妃省亲时，贾氏集团大兴土木，建造大观园，“贾政不惯于俗务”，“贾赦只在家高卧”，所以一应大小事项全由贾珍、贾琏和集团的几个中层和清客相公来“摆布”。贾珍安排贾蔷去南方采买唱戏的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务，临行前，贾蓉带贾蔷来给贾琏、凤姐两口子告别，贾蓉和贾蔷分别问凤姐和贾琏需要什么，一并置办来“孝敬”。由此可知，用公款办私事是中层们都心知肚明的事。贾琏还直接点明了说，“这个事虽不算甚大，里头大有藏掖”。可见，贾琏没少“藏掖”，否则哪来的那么多钱“泡”女人呢？
当与贾琏鬼混的鲍二家的上吊死了后，贾琏花费了二百两银子作为封口费赏给了鲍二，并且命林之孝“入在流年账上，分别添补开销过去”，贾琏可以如此干，那作为中层的林之孝们会不会也如此效仿呢？答案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四是“任无大小，苦乐不均”。别的地方先不说，以怡红院为例，晴雯一个二等丫头，平时留着“二寸长的指甲”，基本上什么活也不干，看见了红玉在园子里走过来，张口便训斥，“你只是疯罢！院子里花儿也不浇，雀儿也不喂，茶炉子也不爖，就在外头逛。”红玉说，“…我喂雀儿的时候，姐姐还睡觉呢”。一句话说得晴雯哑口无言。不干活的人却振振有词地训斥干活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然，荣国府类似的情况很多，上述例子可以说是“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的经典案例，此乃管理大忌，而荣国府的管理者们却视而不见。
五是“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关于“家人豪纵”这事，荣国府的主子们就不用说了，要不败家也没有那么快，就说一说基层管理中的“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吧。
还是以怡红院为例，晴雯跌坏了扇子，宝玉说了她一句，她立马冷笑着与宝玉怒怼了起来，直气得宝玉浑身乱颤；宝玉的奶妈李嬷嬷来了，袭人因生病发汗没看到她，躺着没动，李嬷嬷就倚老卖老大骂了袭人一通。晴雯、李嬷嬷的这种表现，就属于典型的“有脸者不服钤束”。
贾芸和上述“任无大小，苦乐不均”中的红玉，则属于“无脸者不能上进”者，两个人都有本事，但没人协助无法上位。好在红玉后来遇到了王熙凤，见她伶俐，启用了她。红玉巧遇凤姐受到重用，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永远要保持随时可以离开的能力”，这对于职场小白来说尤为重要。贾芸因为走了凤姐的“后门”，也讨到了活干。
如此说，两人真是够幸运的。其实在公司内部，“无脸者”要想“上进”，有时真的比登天还难。
于2022.2.11 21：05
NO：【2022】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