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冰山一角

2020-11-16  本文已影响0人  司南A

我出生在松花江南岸的一个小村子,因为曾经有一个大地主姓侯,所以这里叫侯家岗。

因为松沐灌区这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侯家岗成为最早的水稻种植区,如今朝阳大米,也依然享誉全国。相比较邻近的村子,侯家岗另一个得天独厚的财富,就是我们拥有一大片原始老林子。不仅我小时候,我的父辈,甚至更远的先辈,童年的共同乐园,童年的共同记忆,都因那个叫“北河里”的地方有着难以抹去的记忆。

侯家岗本是平原,我从小望着村子的南方,那些连绵起伏的山的影子,像支撑天的底座,屹立在天的尽头。我儿时想象走在山里的情景,一定就像是走进北河里一般。虽然这只是一大片沙坨子,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它就是山一般的神秘存在。北河里曾经的具体面积我知道的不确切,只知道它绵延几十里座落在松花江沿岸。说它是沙坨子,其实它是连绵的丘陵,土质多含沙,少部分地方土质相对肥沃。北河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不知道,我只能追溯到我爷爷那一辈,但是,据说年代还要更久远得多。坑坑洼洼的地带生长着灌木丛,虽然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却因为水源丰沛长势丰茂。这些低矮的天然生长的榆树柳树丛并未成材,但是却有效地抑制了松花江沿岸进一步土质沙化,保障了侯家岗的空气质量,还有生态环境。除了矮灌木丛和半人高的野草,老林子里还有很多自然生长的榆树和杨树,这些树虽然也不成材,歪歪扭扭,随处可见,当地人都叫这样的树“树毛子”,但它曾经是天然牧场,侯家岗十个村屯的猪啊,牛马啊都放养在这里。小时候家家养一两头猪,榆树的叶子是猪很好的饲料。撸榆树叶子,曾经是那几个年代的孩子都干过的活。

走进北河里,往东叫东河里,有一个叫桑树岗的地方。那桑树据说也是天然的,因为没有人能说明白它存在的历年史代,更不用说桑树是怎么种植的了。我小时候,桑树岗是我最向往的地方。每年的端午节,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整个桑树岗,乃至北河里都是春游踏青和采桑葚的人。一场新雨过后,空气清新,整片林子别样清爽怡人。整个北河里,甚至通往北河里的国堤上都是人,男女老幼,呼儿唤女,络绎不绝。树叶被雨洗得嫩绿,空气透着阳光与水汽作用下的清新,远远地就能闻到桑葚的甜味儿。鸟儿既像受到了惊吓,又像说不出的喜悦,在枝头叽叽喳喳,相互应和,歌声里满是愉悦。林子因为大,回声空远,人们呼喊的余音便盘旋在枝繁叶茂之中。随风飘荡,那叶片缝隙里摇动的蓝天,水洗一般。整个北河里像忽然从沉睡中醒来,煞是欢乐。

从前只是知道南方有养蚕的人,北方并不多见。但是我的小学同学侯吉明家,她妈妈那时养蚕。我那时还不怎么怕虫子。淡绿娇嫩的桑叶洒在蚕床上,那时蚕宝还没有长大,看见蚕吃桑叶的样子,一个个晶莹剔透,圆润而饱满,并不吓人。

三年自然灾害,北河里养育着侯家岗,甚至更远的乡亲。野菜,嫩草,榆钱,特别是桑叶,在当时都成了人们可以救命的东西。别的地方连草根苞米瓤都磨碎了吃了,侯家岗人在北河里,便是更容易找到可以下咽,而且相对有一定养分的东西裹腹。

众所周知的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北河里也是盛产乌拉草的地方。与普通野草不同,细且长,棕褐色有光泽,有一股清香的味道。成熟后的乌拉草看着干又滑,韧性不易折断。乌拉草有吸汗除臭的功效,北方人那时只是用乌拉草御寒,所以就有了乌拉鞋。记得小时候,我爷爷就有一双乌拉鞋,原生牛皮,又结实又硬,样子丑陋而结实。那时秋后,爷爷去北河里打回乌拉草,回来后用棒槌砸,然后絮到乌拉鞋里,也给我们做成鞋垫,冬天踩在脚底,身体暖和,心也暖和。母亲用乌拉草做万炕的垫子,隔凉防潮。

北河里与我们王家孩子的感情之所以特殊,源于我的父亲。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从小竟然想当然地认为,北河里是我家的,怀着保护之心,怀着建设之心,更是常引以为豪。

我的父亲1930出生在侯家岗,1947年参军,1957年作为第一批建设北大荒的军官,分到黑龙江省虎林县云山农场,1963年回到家乡。因为有了拓荒者的经验和豪情,怀着造福家乡,建设家乡的激情和信念,父亲开始在北河里植树造林,他是北河里林场场长。

北河里隶属德惠市朝阳乡南岗(侯家岗)村。之所以叫做北河里,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在整个侯家岗的北面,在松花江南岸,而且距离国堤之间有一条河。当年的北河里非常大,因为大,就分东河里和西河里。父亲带人植树,把整个坨子做有计划的划分,把很多沙地都栽上了树。还在东河里,种植一个规模很大的果园。果树开花的季节,远远的一片花海,杏花连着海棠花,一阵风吹过,花瓣飘飘洒洒,从东向西,香飘十里。杏子熟了分杏子,海棠红了分海棠。每个生产队都去果园拉果的时候,牛车马车带着果香进屯了,一群小孩子跟着拉果的马车奔跑着。然后家家排号去生产队分果,那场面,跟过大年一样兴高采烈,至今难忘。

我们那几代人,小时候对于北河里的向往,就像现在的孩子渴望游乐场,渴望夏令营一样。从一开春,孩子们便成群结队相约去北河里。初春的时候最常做的事,就是挖野菜,北河里的沙坨子绝对是挖野菜的最好的选择。野菜品种繁多,婆婆丁,柳蒿芽,荠荠菜,因为沙土,野菜要比野地和沟边鲜嫩,而且根扎得深。有一种野韭菜,野葱,它有着家韭菜和葱的味道,却别有一番风味和口感。

树绿了后,学校要组织学生春游踏青的。野花开了,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随处可见,五颜六色,一大片一大片。春游最是有意思,老师们会在灌木丛里,树杈上,藏些写着奖品的纸条,这叫“藏宝”,游戏开始,学生们开始“寻宝”,找到纸条后去兑换奖品,特别有趣。那时北河里的大是无法计算的,走着走着就会迷了路,因为林子里没有路,仿佛也总是没有尽头,而且林子没什么规律,看哪都差不多的样子。

北河里的端午节是最热闹的,桑葚成熟了,生产队这天会给农人放一天假,整个北河里好像都是人,整个侯家岗的人好像都在北河里。采桑葚,一般都是带着大茶缸,手编的小筐小篓。一帮人围着一棵树。个子高的伸手就能够到,掉到地上不能捡。到了夏季,我们会去给猪割菜。北河里有好多植物猪都能吃,猪毛菜,灰菜,苋菜应有尽有,有时也撸榆树叶子,拿着袋子,一会就弄满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尽情玩耍的时间。糖李子那时就好了,尽管酸涩的厉害,我们也会摘回家去,用锅蒸,放点糖就当是土制罐头。刺玫果也好了,有点甜。记忆里有一种藤,能爬出很远,很高,连成一片,一大捆扭在一起。那藤蔓是橙色,也有黄色,像天然编成的躺椅,干干净净的,而且非常结实。坨子里的草,不容易折断,而且韧又滑,压倒一片也不会弄脏衣服。在草地上疯玩,翻滚,有时在藤蔓上睡午觉。

坨子里自然形成的柳条林,几场雨后,在夏秋季节,会生蘑菇。柳树林子采柳蘑,杨树林里采杨蘑。采蘑菇也叫捡蘑菇,没有耐心捡不到。如果蹲下来,只要看见第一个,就会起不来,因为蘑菇的生长都会一片一片,它躲在枯叶下,这是杨蘑,柳蘑长在柳条的根部,样子像金针菇。

那时候林子外围还有一条河,河里水草丰茂,野蒲香蒲郁郁葱葱,成群的野鸭几乎不怕人。有一种水葱不是吃的,我们用它编辫子,三股编得长长的,然后跟自己小辫子扎在一起,有模有样地拖着走路,像古时美女一样不敢随便转头。那时河里有鱼,菱角和蚌。舅爷有一条木船,他在河边支了一个窝棚在这里打鱼。我们坐着小船在八月份时捞菱角,舅爷就在土灶上给我们炖鱼。

整片林子都是不知名的鸟鸣,那鸟鸣就像跟着人一样,整天都跟着。

放猪的赶着屯子里的猪,会浩浩荡荡地赶到北河里,放牛马的,赶着生产队的牛马也去北河里。到了秋季打柴的季节,大队统一分片,整个林子都是打柴的人。晾好的柴捆好,便使各种各样的运输工具,马车那时个人家是没有的,各种单轮,四轮的推车,也有人力背的,整个防护大堤上,浩浩荡荡的运柴人。

北河里在童年的我心里,就是一个聚宝盆,一个乐园。

然而,在侯家岗人心里,北河里却是侯家岗人最后的归宿。

从前老人们互相开玩笑,说是最后我们都会去北河里相聚的。家家最后把死去的亲人送到北河里,埋在那里,几乎整个侯家岗的墓地都在这里。

这样,北河里既是宝地,又是墓地,它对于一代一代侯家岗人,有了另一份思念和寄托。从我们记事起,它就是这样神秘的存在,甚至也是有点可怕的。除了林子里没有路容易迷路,那时生态保护的也非常好,随处可见野鸡,野兔子,甚至还有狼,我们那管狼叫“张三儿”。曾经,不仅小孩子不敢人少进林子,大人也不敢,因为有人被张三儿袭击过,晚上就更是不能靠近那里了,晚上会有鬼,大人们说。

2017年1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发表题为《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旨演讲,总书记说:“我们不能吃祖宗饭,断子孙路,用破坏性方式搞发展。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应该遵循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理念,寻求永续发展之路。”

北河里,她是侯家岗几代人的记忆,是童年,是青春,也是热血。

我的父亲,最后也埋在了这片他奋斗过的地方。可是,我想他应该是不甘心的,因为我已经不甘心了。如果人死后是有灵魂的话,父亲会不会爆粗?父亲,还有和他一起奋斗过的侯家岗人,应该会心痛这片林子吧,一定会痛。

如今,林场那个老房子还在,但是林场却在逐年缩小。也没有东河里西河里之分了,果园首先就没有了。

曾经那么大一片老林子,走着都没有路,如今里面竟然能开车进出。为什么,因为里面的树在减少,树没了,老百姓开荒耕种。曾经只要死了一棵树,就有护林员报告,然后补栽。现在有了植树节,却没有人植树了,不植树不要紧,树在减少似乎没人知道一样,还是知道也当不知道。有人在钻法律空子,说是国家不让伐树,但是没有规定不让捡死树,似乎也可以伐死树,死树没有用,最后只能变成烧柴。那么活树是怎么变成死树的,当地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这最是让人痛心。

想我父亲的那个年代,全大队,甚至全公社都没有一台机动车,也没有谁供应树苗。现在的树苗都是园林部门培植好的,成活率高的。他们那时自己用传统的土方法,自己制作树栽子,用推车,牛马车拉到林子外,然后人工背到林子深处。即使如此条件下,依然拔地而起一片片杨树林。可是,浸透先辈汗水和激情的林子,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就这样濒临灭绝了。怎么能不痛心,像丢失了无法挽回的青春一样痛。

这里应该建房住人家吗?显然不可以,可是有了第一家,必然有第二家。小时候,这里唯一的房子就是林场的四间房子,而且房子周围也都是树。现在,国堤下以北,已经都是稻田。原来的河竟被一点一点地吞噬,已经都变成了稻田。

整个林场在九十年代初,承包给了姓徐的一个人。这是当地政府错误的起源。承包人于是在林场房子的对面,盖了十多间房子,周围的树全部砍掉。盖了这所房子后,更多的人看中了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空气好,资源丰富。比如养牛的老张家,他在路边随便盖了两间小房后,房前屋后便砍掉树圈成自家的菜园,旁边的林子便是他家牛的地盘,随便拴,随便拉尿,牛粪随意堆放在树下,树被牛粪渐渐烧死。后来又有一户姓刘的人,他是我的远亲,他就厉害多了。他盖了三间瓦房,房子周围扩了很大的地方。

我所看到的,这只是冰山一角。这只是我父亲墓地所在的这片林子,其余的林子也同样这样遭到破坏。据说几年前,曾经有人连夜,成车伐树拉走,没一棵树不好查,没一车也不知道吗?我们如何问责?毁坏只是一瞬间,植树到成活,最后成材,那是一代人,几代人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

如今走进北河里,没有钻进林子里的神秘感了,因为稀疏的树木挡不住视线,不知名的鸟鸣也没有了,只有麻雀叽叽喳喳。一块一块的开荒地在树林里,横七竖八,像一块块牛皮癣一样贴在北河里的身体上,看着既扎眼又心酸,看着就是遍体鳞伤的疼痛。因为开荒的利益驱使,农民在破坏树木。他们把挨着开荒地的树,树干底部的树皮刮掉,或者挖根,一点一点地破坏树的生命线直至死亡。死后的树,被自然砍去做了烧柴。就这样,耕地在一点一点地扩大,树木一点一点地减少。

还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链。当地政府把开荒地收回公用,然后租给农民,甚至把树也承包给个人。有人通过关系,选好地方盖了房子,然后随便伐树,按着自己的喜好设计自己的地盘。种上花草,种上颜色娇艳的景观树,院墙高垒,甚至拉上铁丝网。它依然代替着曾经北河里的神秘,它只是人为的自我神秘起来。

拿我父亲墓地旁边为例,侯家岗姓刘的那个男人,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他家地盘越扩越大,他就是用人们都用过的方法。用锯把树不时地锯一点,不完全锯断,然后等它渐渐死去,这样再锯断死树拿回家。这样的证据都不用找,他家房后,我每次去,都能看见成垛的圆木。就我父亲墓地旁边这片林子,这二十年来,已经逐年在缩小,原来是那样一大片杨树林啊,那新鲜的树桩,随处可见,触目惊心啊。

那是2000年,也是父亲去世第二年。我们扫墓发现林子中间种了四垄玉米,就在父亲墓地前面十几米远。当时看着奇怪,这树这么高,这几垄地是怎么种的,再说有树罩着,庄稼自然也长不好啊。可是几年后终于明白了,这四垄地越来越长,越来越宽,已经不是四垄了,现在有一亩了。这还只是这一片林子,往里走,这种情况比比皆是,都是用这种方法在扩张。

那些丘陵沙坨子,虽然长的是天然的矮树毛子,看着不能成材,可那却是天然的防护林坝,平衡着松花江沿岸的空气和土质,这是无法计算的自然生态平衡的价值。老百姓还没有长远意识,政府部门有失监管,人人只看眼前的利益。

写到这里想到了犯罪。有一种犯罪是杀人放火,因为是罪大恶极,法律自是会制裁,有理有据。但是,滥砍滥伐国家也已经重视很多年,也已经立法,可以追溯到没有我的建国之初。这片林子它所肩负的不仅仅是松花江沿岸的生态,环保等环境保护,这里还是几代人的情结。假如没有这片防护林,松花江沿岸水土会流失,国堤下的农田会被洪水威胁,土地会越来越沙化。自然环境,空气,地质都会越来越差,这是我们父辈留给我们宝贵财富,是不能复制的遗产。可是,连我每年回乡一两次都能眼见着破坏与减少,当地政府看不见吗?他们不知道吗?

昨天(2020,寒衣节),车还没有下大堤,就被一眼望见远方的情景惊呆了。我父亲墓地前所有树都没有了,只剩下被大型机械挖出的巨大树根,这片林子的安宁被打破了,包括我们给父亲寻一片安息之地的意愿。秋风萧瑟,万里苍茫,曾经渴望一眼可以望见的出路此时有了,我们不会再迷路了,可是,我们的心也瞬间欲哭无泪。不敢报无谓的希望,我没有信息渴望,这里会在明年植树节,有一片绿色的树苗给我父亲以安慰。我奔跑着,脚下都是沟壑,残缺地让人不忍直视,又恋恋不舍。我怕,这样的树根,以后都看不到了。

树在减少没人管,林子没了也没人管。

这一片林地,它是在造福这片土地,可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并不领情。如果没有这片林子,松花江水土流失,涨水的时候,就会直接逼到国堤,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可是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只是侥幸着,甚至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难道,非得用血的教训才幡然醒悟吗?不能防患于未然吗?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的孝心变了味儿,把心思竟然用在了死人的规模上。

为什么没有什么东河里西河里了,因为就剩中间这一块林子了,而且,这一块林子,已经被规模各异的墓地所占领。从前死了人,埋在林子中间,既不妨碍树的生长,也许还会有利于树木生长。如今,人们开始攀比着大修墓地,迷信墓地的规模可以造福子孙后代。实行火化政策后,短时间内人们不接受,后来接受后,火化后的骨灰放在骨灰盒里,可是回到墓地,却多此一举的放在大棺材里,然后再埋在墓地里。家家把坟墓修成水泥的,而且高大气派。像自家的房宅一样,自行圈地,而且有门有院。这还不算,坟墓周围的大树,也就自然影响了坟墓,如出一辙,人们一点一点地破坏树皮,破坏树的筋骨,直到树死掉。

2019年,德惠市轰轰烈烈地平坟大潮,很多地方并没有侯家岗这样的老林子,也没有山,找不到地方埋,没办法就埋在自家田地里。每次走在公路上,在车里望向窗外,随处可见的,埋在自家地里的坟,祭拜的花,扎眼的可笑。按规定,平去坟头,也就是地面部分,然后按要求深埋。并且要求推倒墓碑。一时间,也是全民行动起来,在外地打工的人 ,外地的子孙,都得到消息赶回老家处理坟墓。

可是,北河里的坟安然无事,也下发通知了,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了。除了坟墓对这片林子的表面危害,还有衍生的,潜在的威胁。现在人们都留一部分孝心给故去的亲人,不知有没有一部分在亲人活着的时候尽过孝。烧纸上坟,曾经只是过年的时候民间大事,可是如今上坟的节令一年增加了好几个。纸越烧越多,纸的塑料包装袋满林子都是。而且,春秋季节风干物燥,满林子枯草和落叶,极易引起山火。不知哪一天,一旦烧纸连荒,这片林子可能就彻底消失了。清明节是扫墓的日子,人们大量买塑料花,扫墓后,却留下琳琅满目的塑料花,满林子五彩缤纷。这里有正月十五送灯的习俗,坟前规格大小各异的塑料灯,被接下来的春风刮得满林子都是。有的人家过年上坟,不仅仅烧纸,还在坟前燃放礼花,鞭炮,留下大量的鞭炮纸,在树上张灯结彩,挂满红灯笼。真是可笑至极。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祭拜祖先的方式如此千奇百怪了,究竟原因何在,如此严肃的缅怀先人习俗,怎么变得如此啼笑皆非,不伦不类呢?

 森林资源的减少,对人类的危害是严峻的,可以加剧土壤侵蚀,引起水土流失,不但改变了流域上游的生态环境,同时加剧了河流的泥沙量,使得河流河床抬高,增加洪水水患,例如1998年长江洪水就与上游的森林砍伐有着密切的联系。

2018年5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的讲话:“不能只讲索取不讲投入,不能只讲发展不讲保护,不能只讲利用不讲修复。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要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多谋打基础,利长远的善事,多干保护自然,修复生态的实事,多做治山理水,显山露水的好事,让群众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让自然生态美景永驻人间,还自然以宁静,和谐,美丽。”

我们吃祖宗的,却不给子孙留一分,我们做了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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