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都爱
“x,今天周五你可以回城了,一起吃饭不,带你见个朋友。”离发信息来。我在本市上大学,学校在郊区。
“行啊,又是哪个朋友?”在高数课上昏昏欲睡。
“你没见过,见了说。”她不愿多说什么。
离是我大学时期做兼职认识的女孩子,彼时我们都报名了同一个模特活动,在商家公司面试。我稍晚一点,匆忙找到会议室进去,在满屋冰冷眼神的打量中找个角落坐下来,腰板挺直回以目光。节奏拉回正轨,重新回归主办方身上。
这圈子的女孩儿早已练就三秒扫视分析咖位的能力,一双双眼睛毒辣如施耐德镜头能挖出包包的a货线头和粉底下的雀斑。
一屋子的亮眼美人。除了几个老人(长期专业的模特),剩下的都是我这样的学生兼职。很多都看到过,出挑的不多,自己希望很大。
突然发现一个陌生面孔,就是离。
第一眼见到离这女孩就会被她吸引。微高的颧骨暗示着这人的刻薄,眼尾浓黑眼线卷翘出三分傲娇。这些都不算什么,吸引人的是她的黑。
她没有传统意义上模特需要的白皙,黑也远达不到非洲人种的黝黑,更接近北回归线西亚地区女生的黑。真特别。
在白是政治正确的模特圈,黑是稀缺资源。
一样的长腿还要选选颜色,刁钻的人类胃口。
主办方要了我俩。
活动是给某相机品牌一年一度的人像摄影比赛上当模特。他们需要不同风格的两位模特作为拍照道具。
记得那天我戴着一头沉甸甸的珠宝,穿着全身镶满塑料花朵的蓬蓬裙,伪装自己是一个童话里的公主。
老法师们说我笑着好看,应客户需求,我把五官咧得跟裙摆上塑料花朵一样膨胀。
女得为悦己者笑,养家糊口。
头挂异域草编装饰的离在旁边凹着造型,身上裹着不知如何形容的行头,想到了食人族。
化妆师巧妙地在她肩头大腿都打了高光,打得不错,展现出适合在大草原上奔跑的野性和健康,不知道后来有没给化妆师加鸡腿。
结束后回了后台领盒饭,看着前一秒还聚集在闪光灯下的宝嘉康蒂·离,下一秒在后台狼吞虎咽油腻的盒饭,生出一丝神坛跌落到凡间的恍惚感。
期间负责保洁工作的大姐进来放东西,不动声色瞥了我们一眼离开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这个活动后我和离就成了好朋友。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堂课下课铃响,拽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冲到校门口赶上了班车。找个位置坐下来,看着越来越多朝校门口靠近的学生。
需不需要豌豆射手?
巴士迅速装满一车运动健儿,赶在第一波僵尸到达前,载着我们绝尘而去。 赶在约定好的时间到了约定好的餐厅,果不其然依然需要等这个女人。
习惯就好。
这次选的餐厅十分优雅,屋顶爬满形态各异的枝叶,落地窗也镶嵌着绿植,细腻程度让人分辨不出真假。服务员们全身绿色,也十分有机。
坐下后,服务员端来一杯水微笑着让我品尝。想到了天线宝宝迪西,它也是绿色的。
端着迪西送来的绿色汁液尝了一口,如饮婴儿排泄物。
五官从容,不失格调。
正纳闷烤串摊子vip的离怎么会选在这里时,看到门口花枝招展的她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又迟到了不好意思啊哈哈······”你哪回不迟到?
“要出门才发现眉毛化歪了又补了一下······”这理由上回都用过了吧?
“让你等这么久······”你烦不烦?
“下回一定不会了哈哈······”看我信不信你?
“来我给你介绍下,”终于谈到正事,“这是狗狗。”离看她时眼里有星星。
“你好,我是离朋友x,”终于与俊俏男人四目相对,“狗哥......姐?”
脸前的汉子虽说身型高大英气,五官却异常地秀丽如女人,“哈哈,你好,叫我狗狗就行,我是女生,”大汉声线果然如女人般细腻。
“x,狗狗是我女朋友,昨天晚上才确定的,想第一个告诉你。”离的眼线跳跃起来,“怎么样,帅不?”
大汉看着离笑,“确实有点突然,今天我请客啊,随便点。”
离的diro999血盆大口继续发出声音:“之前一直没透露,是因为我们也没认识几天,就上个星期天认识的,你记得吗,就和你看完电影送你上阿牛车那天,太快了。”
阿牛是喜欢我的一个男生,经常周末送我回学校。
“对,太快了。”大汉,不对,女生附和。
咽口排泄物冷静一下,信息量太大。
之前和离朋友接触过,很多都是清爽的短发与利落的衬衣,她也没透露给我什么,只觉得中性打扮很帅气。
“这不挺好么,”之前从没接触过拉拉,强装镇定:“你丫怎么从来没给我提过?”
“怕你困惑嘛,直人总觉得同性恋会喜欢上自己不是吗。”
“下次不许这样了,生气。”再咽口排泄物压惊。
“我只知道你啥都吃,没想到接受能力这么强。”离摊手。
为什么她解释完我更生气了。
后来那餐吃了很多绿色食物,感觉晚上睡觉会放绿色的屁。
忘记还说了什么,只记得那家的绿植装饰在火锅店应该会被火锅热气烫熟吧。
与他们分别后我开始在网上了解拉拉的信息。
离是我打开这个世界的领路人。
狗狗做展会推广,忙的时候如狗,闲的时候如狗,人如其名。
她的工作给予她相对自由的时间,可以和我们腻在一起。
狗狗成为了我大学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她虽说是女人的身体,却拥有男人的利落。女性的细腻与男性的爽朗,和这种人相处不会累。
之后周末放学,离都会坐在狗狗车上接我回城。时常在我们兼职完带着吃遍街头巷尾美食,或者和朋友郊游烧烤。
胡吃海塞,对身体缺乏严格管理,乡野模特少了许多拘束。
这期间也逐渐接触越来越多拉拉。不可否认她们很酷。
可能正因为自己性取向的小众,让他们比平常人更多思考。
思考让人变得独立又特别,面目也不一样。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眼神是活的。
在模特圈子见过太多外形靓丽的女孩,可眼睛却是哑巴,说不了话,相处久了会觉得没意思,只适合远观。从这点上来说,倒与莲花相像。
”现在我们抢了阿牛的职位,他会不会生我气。”狗狗调侃我。
“也别耽误人呀,还有之前那个什么强,多好一人,就着你这妖精的道。”你是善茬?
“可不是,还有我上次见过那个,戴个眼镜的,”狗狗只会附和离,“对你也不死心。”
“哼,早晚来个和尚收了你,别来祸害老实人。”你就说你是不是善茬?
“你别是喜欢女生吧,上次去烧烤我那哥们儿,阿方对你可有心思,要不考虑下?”
阿方只有166,我有170,太矮了。
不对,她是女生,我只喜欢男孩子。
比如阿牛,有稳定工作,孝敬父母,心地善良,对我也挺好,适合结婚。
模样也算周正。
但不知为何,总记不明晰他样貌。
我的老母亲也知道阿牛,她老提醒我:“你觉得你挺俏市,女人过了30看谁要你!”
“为什么要别人要,自己要自己不行?”
“你就作吧,老了顾影自怜,油灯作伴。”还挺有文学素养,不愧是当年的大学生。
“妈,新闻说台湾同性恋好像要合法了耶,”试探一下她,“国内······”
“同性恋就是种病。”老母亲的凶恶。
“我们班有······”
“你离同性恋远点。”
对话结束。
“离,你们亲嘴怎么亲?”
“你是傻?”
“我的意思是在床上......”
“手。”
“想生孩子怎么办?”
“试管。”
“未来呢?”
“你知道你的未来?”离很有哲学家气质。
离很幸福,遇到自己喜欢的便在一起,比很多人自由许多。
这世间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未曾遇到灵魂的配对,更多是为了减少生存成本而做出妥协。
或许原本就不存在这种唯一性,只是给害怕孤独的人类一丝慰藉而已。
鸡汤是毒的,也依然需要这份温暖。
可有许多人说遇到过,真想采访他们。
大三的暑假同学们都在忙着找各种实习,我依然挣着模特的快钱。
轻松、光鲜、来钱快,我很庸俗。
很多模特会吐槽这行的辛苦,连夜赶通告、双腿静脉曲张或者饭点不定。
如果可以,我愿意承包这份痛苦。 和金丝雀谈忧愁,你会怀疑人生。
那天是个品牌冬装新品展示会,虽然室内开着空调,厚重的呢大衣依然让脸上的粉底随时要溶掉,蹬着的高跟鞋像哪吒的风火轮在燃烧双腿。好在只有一个小时,熬到结束。
临走时离看中一件毛衣,问商家可不可以优惠,狗狗发信息来说已经到了门口,我便去狗狗车上等她。
一开车门,闻到狗狗给我们买的鸭脖。
“狗,你爱过的每个人都是真爱吗?”啃着鸭脖,突然想到之前的困惑,“你处过对象多,有经验。”
“啊?”狗狗狗脸一懵,“当然不是,大部分只是觉得还挺喜欢,便在一起看看。”
“那真爱是什么?”
“这么好遇上,电视里把世界都能爱毁灭的狗男女们卖点在哪?”
“那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爱?”
“嗯······看’点’吧这个东西。”狗狗目不转睛盯着离要出来的地方。
“点?小数点?”鸭脖太辣,不是很满意。
“······你是不是白痴?就是一个人身上的萌点。”狗目不转睛盯着出口,“这是一个机关,能触发你对这人的化学反应,反应了就会心动。”
“就是这人可爱的地方吗?”辣得我有点生气。
“差不多。每个人都拥有这个点,但很少人能感知到。”狗狗等得有点不耐烦,拿出烟,“这娘们儿咋还不出来。”她的烟比离的粗,离抽细烟,说劲儿小,不易有瘾。
“我咋听不懂。”辣得大脑无法思考。
“你就是个白痴,”狗狗把烟点着,“比如离,你觉得她怎样?”
“挺好的,是个很好的朋友。” “对,也只是挺好的而已。但对我来说,第一次见面,看到她说两句话就对我这个陌生人翻白眼,觉得她很特别,突然就想接近。”
“她的萌点就是翻白眼?”
“我要和你结束友谊。”她猛吸了一口烟让自己平静下来,白烟从她的鼻腔和唇间飘离出来:“你看这世界上很多平凡人,他们也有爱他们的人,他们的萌点只有爱他们的人能感知到。懂吗?”
鸭脖太辣,一知半解。
我问阿牛:“你喜欢我啥?”
“你温柔啊,”阿牛脱口而出,“还聪明。”
“不是,是我的点,可爱的点。”
“你哪里都很可爱啊!”
”不是,特别可爱的地方!”
这可难倒了蠢直男,“性格很好,还漂亮嘿嘿,以后也会是贤妻良母。”话突然变多了,“就是不怎么会做饭,不过以后可以学。”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看第一中学在招老师,你毕业了可以去试试啊。”
“不想当老师。”
“那想干什么?”他顿了顿,“我听说人事厅也要招人了。我有个朋友可以辅导辅导你,进去也不错。”
“女孩子,趁早找个稳定工作安定下来也是好的。”
“对以后的婚姻家庭孩子都好。”
我想打断他:“我和女孩子谈恋爱了。”
“嗯?”
“我说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了,你不要再喜欢我了。”
“胡闹,”阿牛好像并不十分生气,“让你再荡几年。”
突然不想再说话。
后来我和阿方在一起了。
那天是圣诞节,感觉要下雪。
我做完活动从外地风尘仆仆赶回来。
华灯初上,远远看见阿方来接我,身边一缕缕闪烁而过的暖色车灯映在她脸上,有几分英俊可人。走到我面前突然从身后变出一束白桔梗,清冷可爱。
“冷吧,走,去吃日料,我订了位。”
“谁要吃冷冰冰的鱼,麻辣烫不行?”
她牵了我的手。
我觉得可以试试。
想起狗狗说的“点”,这个“点”是阿方牵我的手吗?
离说每个人都是双性恋,只是大部分人身体里的另一面没有被唤醒。
毛主席说实践出真知。
我一直质疑,我必须进行实践。
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爱了半年,不想再继续而已。
我和阿方在一起时街上会有陌生人多看我们几眼,我也不是在乎周围眼光的人,并没什么所谓。
她说我内心很强大,自带一种魔法,可以把射向自己的利刃变为花瓣。别人多看我是被自己身材吸引,对我看不顺眼则是嫉妒美貌。
这种魔法在离的口中却是不要脸。
有些人注定没有一些情怀,这不怪她。
我们做所有情侣做的事,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上床。
在一起最初的时候,我抗拒亲密行为,特别是躺在床上时。她倒很绅士,没什么所谓。
我却更不好意思了: “我是不是还是很直,喜欢男生。”
“不会,慢慢来,没有单一的性取向,只是没人带他们发现。”怎么说和离一样的话。
后来她开始带有强迫性质。
再后来亲亲抱抱已经不能满足兽欲,我们开始向更深层次探索。
离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老方领我体验了极乐的世界。
有一天离告诉我她和狗狗分手了。
之前离总给我抱怨狗狗越来越忙,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狗狗解释过,说她要挣很多钱,给离买房,俩人生孩子。确实听说过试管并不便宜,之前有拉拉朋友去曼谷做试管,好几十万。
离闲时想要看看电影吃吃蛋糕,狗狗却总很疲倦,她有越来越多的应酬。
而且她爸在加拿大,需要她帮着处理国内的生意。
现在忙得不像狗了,像男人。
“她叫我生了孩子在加拿大养,疯了哟,离开你们去那鬼地方,”离翻白眼,“坐移民监吗?”
我也跟着翻白眼。近墨者黑。
后来和狗狗就少了联系,还是朋友,朋友圈点赞维系着我们的友谊。
很多朋友就是这样,相忘于江湖本是最好的归宿,即时通讯设备却强行拉扯住每个人,试图用无关紧要人的热闹祥和治愈自己的寂寞,忙活一圈,朋友依然是少而精的那几个。
而且这个时代节奏太快,来不及回忆又有新的填充进来,所以总是赶着赶着活,伴着焦虑。
离说拉拉们活得比较开,想不了以后,活在当下。
所以在结束了她和狗狗两年感情的两周后,她又介绍了新人给我。
“这是雅,”一如曾经介绍狗狗那样,眼里闪着星星,“雅,这是x。”
我是想和阿方一直在一起的。
“方,我们去新西兰结婚好不好?”
“好,想去哪都陪你。”
“生小孩可以选一个金发碧眼的精子吗?”
“当然,你生出的混血肯定跟洋娃娃一样。”
如果活着没有那么多累赘和标签,幸福好像触手可及。
可阿方越来越依赖我。
她这个年龄的拉拉,充满无奈和不安。害怕对方会突然分手和男人结婚生子,回归正统生活。 她已经有很多朋友经历了这种情况。
她想要从我这不断获取安全感。刚开始我也尝试安慰,后来越发不耐烦。本来就不是暖炉人格的人,能保持基本热量已是极好。
她抱怨我性子冷漠时十足是个幽怨的女人, 第一个男朋友也这样抱怨过我。
幽怨起来,男人女人一个样。
就这样在一起一年。
毕业后我去国外留学,顺势分了手。
她说我像猫,越束缚越挣脱。如若重来,给足自由。
对发生过的后悔莫及,其实重来一遍,依然不会随心所愿。欲求永远不满,这是人性。
果断拉黑,打包封存在脑子里的某个角落。
如果真正走了心爱过,分手如何还能做朋友?
“分手这么久该下一个了吧,男还女?”正在图书馆准备论文时,离发来信息。
这女人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肯定有后续。
出国一年以来尝试和几个男孩子接触过,实在没法贴合自己心意,“那么还是t(指女同里的偏强势一方)吧。”
“你这妖精彻底被掰弯了,”离的白眼穿透钢化玻璃,“正好有个t,单身,认识一下不?”在这等着我呢。
“不要,你自己消化。”
“别急呀,是你的口味。”离还不闭嘴,“加个好友先?”
“不要,缘分很微妙的,得自己遇。”拒绝。
“祝你孤独终老。”又一个穿透玻璃的白眼,“对了,阿牛要结婚了,给我发了请帖。”
“嗯?挺快呀。”脑子里开始检索阿牛的样貌,“是该成家了,以前他就挺急的。”
“对啊,很稳,没被你耽误。”
“新娘子见过没?”
“巧得很,前几天刚遇见。记不清样子了,不丑,挺温柔的。比你这妖精好,”离话倒多了,“阿牛也胖了。”
大约想象得出来。
一个月后离发来他们的结婚照。阿牛还是那个阿牛,看到衬衣有点吃力的第六颗扣子,确实比之前圆润不少。挽着他的新娘也贤良淑德,宜室宜家。
离说得没错,确实比我好。
以前看着阿方和男孩子一样的外表,总困惑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直面内心喜欢上同性的恐惧后,明白了性别不是枷锁,人也坦荡起来。
当时喜欢的就是这个人呀,只是刚好性别相同,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那么多,何必大惊小怪。
脱离社会对生育的诉求,谁敢保证女性依然只爱男性,男人只选择女人?
说敢保证的人,可能并没好好观过这个世界。
这里的冬天十分寒冷,和国内一样吹着西北风,却充满水汽。
冬日里湿润的大风,是温柔的蚂蝗。黏腻地紧贴着肌肤,持续而缓慢地剥夺你的体温。要不了命,却如临冰窖。
泡杯暖热的可可,烫手的温度。
今天又是圣诞,家里插着前几日买的白百合。忽然便想到曾经的那个圣诞,阿方手里的那束白桔梗。
男女不挑,依然独身一人。
生气。
“姐,”许久未联系的表妹突然打电话来,“想跟你说件事儿······”表妹15,刚刚读初三。
“怎么了?小朋友,”肩头夹着手机,不愿与这珍贵的滚烫热源分开,“最近怎么样?”表妹一直与我亲近,小女生的心思多,总有说不完的话。
“嗯,挺好······就是······”支支吾吾的,与她性格不符,“感情上出了问题······”
“啊?你?”失笑,青少年的情感问题必须重视,“给姐说说,喜欢上谁了。”
“嗯······可能是我有问题······”依然支支吾吾,“也说不定,我都要得抑郁了······”语气透着颓丧。
我想严肃一点:“哪个臭男生这么有魅力。”
“其实,不是男生·····”
“哈?”
“我喜欢上一个女生了,我们班的,喜欢三个月了,真的是喜欢,觉得自己有问题,天呐我是不是有病?”憋太久,索性一口气宣泄出来。
这回真的笑出了声。
放下热可可,这回确实严肃起来, “我们确实得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