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
我们今天 要讲的是三个女人的故事。
第一个女人,我们叫她x吧。
初次见x是初一的开学班会上。那个躁躁不安的下午,班主任的“威吓”堵住了我们每一个同学的喉舌。我们都像惊弓之鸟。不安的气流吸入各自的鼻孔。
“现在来点名,到的喊一下到,不准替别人报道!”班主任一句一句的说,重音轻音一个不落。于是在接下来的15分钟里:“到”刚刚从我右耳跑出来,左耳又有“到”挤进来。我想孙大圣的痛苦也许就是这样吧。当时心想早点结束就万事大吉了。
“石宣x”。 “石宣x”? “石宣x”!班主任一口气说了三次,每次音调都不一样。我同桌小声跟我说:“遭了,这下皇上要发怒了,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顶着枪口撒泼。” “没来是吧,没来是吧,没来是吧!”班主任又喊了三次。“老师,石宣x来了,看。” 班主任顺着同学的手指把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一个很瘦的双马尾女孩搬着一个红色的课桌气喘吁吁站在教室门口。“你就是石宣x对吧,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才来,进来进来。” 我注意到,那个双马尾一脸难堪的搬着红漆课桌, 艰难的拖到教室的后排。那时我心想,这女孩怎么这么瘦,我都能看见她手臂的骨头,真瘆人。
我们地区的教育还算是落后的,一直到初中我们才刚刚接触英语,每天早上的“野楼”,“三克油”背的我口吐白沫。x的英语却出奇的好,一直碾压我们。 当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我英语才能拨开云雾见美利坚上帝的时候,班主任就巧合的把我跟x换成了同桌,我心跳加速,暗自感恩了美利坚上帝。
因为她瘦,所以淘气的男生都叫她“猴姐”。她很不乐意这个称呼。每次别人喊她“猴姐”。她都怒目圆睁。当她不愿意教我英语的日子里,我心里也在偷偷说“猴姐猴姐,你以后就嫁猴哥吧你。”
我们一直断断续续当了两年的同桌,初三分班,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后来我们为数不多的交流也从现实变成了QQ。再后来,在空间知道了她的一些生活:猴姐找到了猴哥,成为了人妻,后来的后来,她有了小宝宝,变成了人母。 原来当年那个傲娇不肯低头的女孩,有一天也会接受平平淡淡的现实。
第二个女人,我们就叫她s吧,当年流传着一个定理:每个班里总有一个高个子,总有一个瘦子,总有一个安静的,也有一个话唠。而s就是那个话特别多的。 我坐在她后面,她仿佛永远有说不完的笑话,黄段子说的一串一串的,却污的很可爱,我总是被逗的不行,要是在上课时候听见了,我还得捂住嘴憋着,我腹部被笑的一颤一颤的。
那个时候,也是因为s。我第一次知道了双眼皮贴这种易容神器,当年脑抽,总觉得她眼皮很奇怪,我说你眼睛上面有一个东西不难受吗,是不是今天没有洗脸,说完就好心的帮她拿掉了,拿掉了,拿掉了…… 她一脸咆哮:“你小子敢拿老娘贴了好久的双眼皮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当时心想这下完了,赶忙一口一个“好姐姐我错了”认错求原谅。在当年青春懵懂还得背负中考压力的三年,因为她,我们没有过的那么狼狈,在那么累的初中生活里却很欢脱。
后来,初中毕业,s上了a高中,我去了b高中,从此的我们,就像晨雾里的两盏灯,你发你的光,我继续散我的热,各自在彼此的地方,却永远无法联系。
第三个女人。 她叫y。 确切的说,y只跟我当了一年的同学,其实我初一就认识她了。当年学校团支书叫我们班几个班干去她办公室谈话,我们三个班的都到齐了,就差一班的,开会15分钟后,y才姗姗来迟。那个时候我就记住了这个短发女生,觉得她很有趣吧。
后来初三分班我们成为了同桌,就在她跟邻坐讨论混合物密度的时候,我实在不耐烦了说:“这道题目其实很好做啊,可以用数学来证明,很简单的我教你吧。”其实是自己不要脸来勾搭人家吧。我们从两分钟的同学,变成了一个学期的同学,接着变成了四年的好友。就像我当初说的,y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她为那些不合理的规矩愤愤不平,她会跟我吐槽哪个老师很恶心没有师德……在那个成绩好才是一个好学生的标准,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年代,y给了我不一样的认识与思考。她,三观超正。
当年y第一次给我推荐了一部让我现在都害怕的恐怖片,《山村老尸》。我当时还吐槽你又给我看哪个弘扬优秀支教的山村老师纪录片吧你。为了报答她,整个晚自习我给她讲了一晚上的韩剧。结果前后同学都知道了我两喜欢看《回家的诱惑》这种少儿不宜电视剧。
后来中考y比我多两分。我跟y上了同一所高中,y当年一脸不相信说“你分数怎么可能比我低,你真的是没有发挥好吧你。”我尴尬笑了说“可能这就是命吧。”再后来我们也就是高中一个月放假才见得一次面。再后来我们彼此上不同的大学,就真的彼此没见过。偶尔看看她空间,帮她点赞踩踩人气。再后来得知她有了男朋友,心里酸溜溜的。我不知道心里是嫉妒呢还是难过。再后来,她的号被盗了,再后来她的QQ只剩下她的名字。
我们就像两片树叶,风吹过来,在空中相互交缠着,接着,各自落入不同的地方。既相同,又那么不一样。
三个女人,三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