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1、流浪狗之歌 2、

2022-01-16  本文已影响0人  比皮皮
流浪者之歌封面

      我藏有一本书,比利時嘉貝麗·文生创作的绘本《流浪狗之歌》》。说起此绘本就会连带出往事一箩筐,都是书外的事儿,大事小事日常生活中的故事没有悬疑没有穿越 ,跌宕起伏的只是本人对日子的感受。说出来零零碎碎总不及嘉贝丽·文生绘本上的故事完整精练,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地要说。

说感受免不了啰嗦,先叨叨当代著名作家刘震云在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2017届毕业典礼上的演讲吧。刘震云说自己在鲁迅的作品中读出三个人,第一个是我们的父亲阿Q,第二个是我们母亲的形象——祥林嫂,第三个人是知识分子的形象孔乙己。(暂且不细说刘作家读出的第一和第二的形象)刘先生说孔乙己最大的特点是被打断了腿,如果知识分子的腿被打断了,他看到的远处比平常人还要近。

我从来不认为孔乙己是一个知识分子,他只不过是识了一些字读过一点书的人。他没法以知识立身,却会拿 “知识“卖弄炫耀,这个没有能力经营自己的人,腿即使不被打断看到的也不会比平常人远。但是当他被人指责偷书时为自己辩解道:“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此话在我看来还是有点见识的。

实话实说,我说孔乙己的那句话有见识是因为我收藏的《流浪者之歌》是顺手牵“狗”而得的。我曾经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一所学校图书馆管理书籍。有一回一个朋友告诉我,分管教学的女校长在行政会上说我是读书人。我心里清楚那回是副校长在替我解围,为了啥事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估计是自己不太识时务说了一些过头的话。我一直不喜欢自己被人看作是读书人。识字人喜欢看书多看了几本书的人难免会自以为是,说话做事超出自己的行为所能到达的范畴,力不能及而倾心为之。不自知不为过,出格闹点笑话被人称作“书呆子”,能说是值得开心的事吗?

《流浪狗之歌》故事开始

但是我写此文即刻消灭了往日不喜欢被人看作读书人的意识,当下非常地愿意被大家认作是读书人的。“偷书”,读书人的事,能说偷吗?这么一说,脸上的皮增厚了一分,偷着乐了!

我相信和我一样快要老去的一代人中有不少人都会觉得“偷书不为窃”此事不算缺德。我们成长过程中曾经受政治和经济的双重压迫。在混乱不堪的年代,在没有公民意识没有法规治理的环境下读书人爱书偷书并不丢脸。本人在青少年时期读的《青春之歌》是邻居家的小哥从他同学那里借来的。那本书我看的时候封面已经脱落,书页破破烂烂的,小哥告诉我弟弟,此书是他的几个同学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拿着麻袋爬树潜入校园,撬开学校图书馆门窗盗来的。他们当时偷书的行为如同在黑夜里点火,小伙伴们在黑暗里行走,有光亮照明路程岂不是好事?

人生来是有高低之分的,但是人生来都是渴求认知的,在这一潜能里人人是绝对平等的。孔乙己本是被作践的底层人,如果他只是为了满足精神需求去偷书那是不该被贬斥的,否定扼杀人潜能上的平等反倒是一种罪过。

孔乙己若能知道100多年后还有人夸他那句话说得好一定是得意的,他已经死了100多年了,当下的人仍然记得他,他的不死足以见鲁迅先生小说生命力的强大。

想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我绕来绕去只不过是为了洗洗自己在工作中顺手牵“狗”的脏手。读鲁迅先生的孔乙己我只放大文言君子“偷书不为窃”的处世哲理,现世力挺这句话,好对不住大先生创作《孔乙己》的苦诣啊!

绘本《流浪狗之歌》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黑白单色,很有味道,草书炭笔,画笔酣畅自由,画面恣意放肆,我看到就爱不释手。

我采购编此书后就把它放在自己工作椅后面的书架上,书架下面两格中的书不是我平时正在翻的就是准备以后慢慢读的。此书吸引我的的是作者绘画的风格。

外孙出生我离职回家,离开图书馆前我把《流浪狗之歌》带回了家。我想晚年有这本书陪伴,生活就不会无聊。临摹嘉貝麗·文生画的狗是我想象中晚年的理想消遣时光。

我以为学画简单的线条不会太难。现在想来还是自己的呆气,认大脑中的胡思乱想为真。其实我根本不可能画出嘉貝麗·文笔下的流浪狗,素描基础我丁点都没有,试想,一张张完美的画没有素描的功底会有不见束缚的笔触?现在想来作者极不一般,简单生动的勾勒凝聚着她的灵魂,这里的黑色线条没有扎实的绘画基本功绝对是难已合成啊!

故事最后的画面

二:回家

萨克斯曲独奏《回家》

  腊月廿四晚上。

  我女儿在书房里练习绘画。没想到她人到中年的居然捡回了童年时的爱好画画,每天她都在iPad上的练习绘画,夜里更是努力,陪伴她的是CD唱机上不停转着的音乐。

  我在洗手间泡脚。坐在小板凳上双脚泡在洗脚盆里,热水没过脚裸,双脚不停地搓揉,暖流在身体里流动。大脑好像是夜间层层积云的天空,无数的星星被厚积云遮没,我看不到它们。

在暖流中飞扬的思绪是一页页密写的文字,没有化学物质渗入,干燥的白纸上显现不出上面的文字。

洗手间的门和书房的门形成一个直角,都没有敞开,清亮悠扬的萨克斯曲从书房里飘出。

美国萨克斯演奏家凯利金创作的独奏曲,优美的旋律全世界音乐爱好者都喜欢。现在我们这里很多公交车到达终点站时车厢内的音响也会响起这个旋律。我已听过无数遍,曲子柔和不刺耳,优美的铜质音如光般有穿透力,直达人心乐曲确实好听。

那夜,此曲缓缓的两个4/4拍高音像银色的月亮升空了,心头的云层里几处夺目的星光在闪烁。

时间在乐章中定格,语言不可表述。那情境就像一个人在黑夜的雪天密林中跋涉,沉重疲惫步履突然停下,不知道自己身上是冷还是热,同时被冷凝聚,被热沸腾,因为历经孤独跋涉的人终于看到了不远处一点火红的光,那是家里的灯火。

泡脚盆里的水已经凉了。我慢慢地用毛巾擦干双脚,起身推开书房门对女儿说:这个曲子名叫《回家》,外公走的时候最后一程路火葬场司仪乐队吹的就是这个曲子。

女儿喔了一声说:是吗?好像是的。

那年父亲大殓前两天,大姐二姐和我决定葬礼上我们统一穿西服时,大姐突然懊恼起来,她说来不及通知弟弟了,弟弟已经离开纽约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了。弟弟回到家后大姐就问他:你有黑西装吗?弟弟打开行李箱说:我们有灵犀的,这用不着提醒。黑色西服白衬衣黑领带正装齐备。

父亲走的突然,也是我们预料中的必然,一场车祸摧毁了父亲的生命。父爱如山,父亲的葬礼我们不敢怠慢。生命的尊严不仅在庄重的仪式里,更是在抵御触痛了我们心底的事端里。我们的哀悼像一场聚集了骤雨的风暴,我以为哀伤已倾尽而下,哪知道被刺伤的流过血的心底结了痂还是会流血的。

我似乎不该推开书房门去跟女儿说什么葬礼回家那种话话的。我上床躺下后感觉一团团云雾从远处向我扑来,无声无息,却又排山倒海,白茫茫的雾里我闭着眼睛,感觉失去了重心。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在睡梦中的外孙猛然间我大声地喊道:外婆!——笑一笑——笑一笑!

我和外孙同一卧室,叠床上下铺。他在上铺睡梦中,那时几乎是命令般地指令我“笑一笑”。

这种梦时态里孩子要求我笑一笑的现象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一点都不惊讶,于是马上大声回应:嗳!宝贝——我听到了——哈哈哈——我笑了!

我说的笑的估计他在梦里是能听到的。

“笑一笑”是我和外孙之间沟通行事的润滑剂。他在一、二年级时每天早上都是哭丧着脸上学去的。每到走到校门口我就要他对着我笑一笑。后来“笑一笑”居然变成他对我的要求,只要他发现我有不乐意的情绪时他必定是要叫我“笑一笑”的。

这夜要我“笑一笑”,即真实而又虚幻。第二天我把这事说给他听,他说他不知道。我想这种事情他若知道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父亲在世时非常喜爱他的曾外孙,好几次抱起我外孙时都乐可可地说:这小囡囡越看越好看!

父亲说得“好看”是欢喜和可爱。

“外婆!——笑一笑——笑一笑!”莫非是思维空间中暗能量的作用?纯真的孩子在无意、无思、无邪的梦空间里接收了我心脑上发出电波?孩子感应之下做出了回响?人间世界真的存在四维空间里暗质物的交集动态?

我不知道跟女儿提起“葬礼、回家”之类的话好还是不好。

父亲大殓那天我弟弟使唤我女婿录制整个过程。我女婿制作的四张光盘,一张被弟弟带去美国了,还有三张原封不动一直放在浦东家里的书架上。后来我告诉弟弟,殡仪馆仪仗队抬起父亲灵柩走向火化间的时候司仪乐队吹奏了萨克斯曲子“回家”。弟弟说:真好!他是回家了。

脑旮旯里的尘埃沸沸扬扬,我不知所措。合着眼皮眼前明晃晃一片,黯淡淡、影绰绰,过去时光,父亲和我走马似的,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没有边际的情景中过场。我闭着眼睛看着父亲无声的动态,同时也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影像在大脑里飘,说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心口微微作疼。

我睡不着,于是躺在床上做了一张海报发到朋友圈:

朋友圈截图

发送后我很快就睡着了。

  那夜停不下来的其实并不是《回家》的旋律,是再现的已经逝去的时光。

第二天,腊月廿五夜我又睡不着了。合上双目眼前还是无边无际的茫茫的光,亮得不刺眼,故人和故事依旧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在没有边际的时空里飘忽。过去的情景交错出现,似梦非梦,不断地变换,但是没有变形,更不失真。

我静静躺着做深呼吸。

静静地等待睡眠前隐去真实世界的光罩到来,可是那无边无际淡淡的光一夜没盼到,直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瞌睡了一个多时辰。那天上午女儿告诉我,那夜她也是无眠,早上六点以后才睡着的。

廿六下午我们一起回到浦东老家,因为我和两个姐姐已经说好廿七祭祖。

廿七中午我和两个姐姐在家里烧饭做菜,摆开桌椅,上供,点香,祭祀——祝福平安。

当下,此文暂停。

我再次链接“回家”,一曲纯钢琴演奏:回家

没有背负行囊踽踽独行的身影,此音乐中的景象不再冷清寂寥,琴声里回家的行走不孤单,不消沉。我们执著、坚定,除夕过年!

注:简书没有链接音乐的功能,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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