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武汉

早上送女儿去学校，返家途中在路边小店买了一笼蒸饺边走边吃，路过的人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忽然想起在武汉生活的那几年。

说来挺有意思，偏偏在边走边吃东西的时候想起武汉。或许除了从未尝过的热干面，只有边走边吃的这样的日常，才是武汉留给我的深刻记忆吧。

结婚那年，我和老公去武汉取户口。去之前我跟他说武汉的司机开车比较猛，武汉的人比较爱吵架，还喜欢边走边吃。我不知道老公信不信，但是那天，我说的这些他都一样不落地看到了。或许有人该骂我了，怎么记住的全是些不好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这些更有烟火气更接地气吧，太高大上的东西着实离我太远。

我们清早下的火车。早晨的清凉空气扑面而来，树上早起鸟儿小鸟清脆地叫着。同小鸟一样热闹的，要数街上的人们。他们多数人一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干面，另一只手拿着一次性筷子吸溜吸溜地吃着面，丝毫不影响他们走路、过马路，甚至是站在公交车上。或许他们真的赶时间，生怕坐下来吃个面的时间就会错过下一班车；亦或是习惯使然，就像我们从未停下生活的脚步。

我们坐上公交车，跟司机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司机告诉我们要在某某站下车再转X路车。或许早晨的马路车少，我们明显感到车速比较快——在转弯的时候我差点被甩掉，在红灯亮起的斑马线前，车子来了个急停，让我想起动画片里那些因急刹而车身拱起汽车。平衡感差的人坐这样的车没几下就会被晃晕呕吐，然而呕吐的多半是外地人，就像我刚来武汉上大学那年，本地人或许早就锻炼出了超强的平衡感。

我们向一个匆忙赶路的男人问路，男人停下来，有礼貌地用普通话给我们指路，我们向男人道谢后朝他说的方向走去，他还时不时地回头重复地说“一直走，第X个红绿灯右拐”。男人的举动这一点让我感受到了一股暖流，也让我想起一次在广州问路。我用普通话问，而对方却用粤语回答，不管你听不听得懂粤语。无论是问路，还是小贩的叫卖声，亦或是商场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粤语。周围的环境似乎都在提醒你：来了广州，你就得说粤语。

取到了户口，我们与一个在武汉的同学见了面吃了饭，接着又坐公交车去火车站，车上我们看到了一个乘客与司机吵架，时不时地听到他们用武汉话说“勺”。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似乎在提醒我——我也曾经在武汉生活了四年。

虽然离开武汉14年了，但是有些记忆却恍如昨日，在某个时刻总能好不费劲地想起来，就如同那碗冒着热气的热干面、那些早晨边走边吃的人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