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外有条水沟

乡下孩子有种特别美好的东西 可能是单纯 也可能是质朴

某个晴朗的下午 有个小男孩迟到 

我问起的时候 他说 老师校门外有条水沟 我研究了一下晴天它为什么不干涸

我从教室的窗户向外望去 只看见灰土纷飞的乡村路上过去一辆又一辆疾驰的车

想说一堆大道理 话到嘴边只是无声的笑笑 眼睛里可能还流露出了别的不知名的情绪

做老师以后 差不多每天除了传授知识都在循循善诱 说起未来时候 总是在描画

大概是希望每个孩子都能用力生活 走出去 走远些

就好像 我已经是一个灵魂苍劲有力的老人了 其实我什么也不是

任何人的世界 可能 也没有想象中 或者是言语中那么美好

但讲起人生道理 走过的路的时候 还是希望能把自己平坦顺途的经验讲给孩子听

力图让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不要走歪路和弯路

想要禁锢孩子的自由 也想囚禁他们的天赋

但是一想起自己十二三岁时候 甚至对村口的榆树钱都充满好奇 对大坝边壁上吸贴的小海螺观察很细致

便觉得 一切禁锢天性和限制行为 都是残忍无情的

只站在讲台上 用和煦平静的声音去说 注意安全喏 探索未知世界 或者对生活充满好奇是可以的 但一定要保护自己不受伤

有些到了嘴边的大道理 已经说不出口了 实在无法去揭露这个世界的现实 无情 冷漠

总不能告诉这些孩子 以后你的人生可能好 也可能不好 或许你会有工作 做自己想做的事 或许 你会普通又孤寂

十几岁的孩子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年纪就做什么年纪的事情就好了

大晴天的时候 在学校里 可以观察观望到的天 是浅蓝色 云彩并不像棉花糖一样洁白

但可以看见的还是 孩子们不受天气影响的笑脸 或是黝黑黝黑 或是有点白皙干净 但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仿佛写着 我好开心 无忧无虑

真让人羡慕  偶尔跑过来的孩子 怯怯的说一句 老师好 仿佛告诉我 我是谁 要到哪儿去

我仿佛有一种原始人的固执和愚昧 自始至终不识时务 

但在某一刹那 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惊觉自己很有趣 咦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竟然这么轻易就过上了吗

很多人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变得很世故 很圆滑 大概是受了很多挫折和委屈之后 自己要保护自己吧

想起小时候 被人问梦想 说出要做个老师 被周边的人哄笑着取笑的样子

十年二十年以后 竟然真的做老师了 何德何能 呢 回馈命运最好的办法 就是做自己就好了

校门外有条水沟 一起看看为什么不干涸 走着别停下 但也 不负年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