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画镜
一
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稳若磐石,青翠挺拔。虽处红尘,然一袭白衣,雪枝傲展,落落风采,令人神往。
因为仰慕山峦叠嶂,还有山上耸入云端的青松,几年前,在一个微风细雨的假日,随朋友一起去百里之外的一座小山探幽。我背着像旅行袋的小背篓,目的要寻找那种我需要的感觉。
踏着苍苔绿藓,穿过烟岚雾霭,群山绵延,高山深处,青松临云傲岸巍然挺拔浓荫苍翠。经岁月敲打,满地厚厚松针松果尽现。
俯下身,去一一捡拾。顿觉,这是大自然奉献于我此行最美好的馈赠。古人云,松针煮茗,松花酿酒,松果入药,都可称得上是人间风雅之事。
而松与我,只在古书卷中有过几次交集。如今邂逅于山林,便两两不再相忘。总是感叹松寄身崖畔,晏然自处,遁迹白云,耸入云端的寂寞。不与百花争艳,独自静卧山林,只待凌云。
可它却淡然地说,唯有寂寞,才能将日子过得淡泊宁静天长地久。
至此,我对松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感,由开始敬畏到慢慢珍爱到常常想念。每一次亲近,都会觉得流年朴素日子丰美。
生命中的那一株松,有时离得很近,却隔着一段云烟的距离;有时离得很远,却恍如近在眼前。
二
黄昏时分,走出家门,沿着河岸缓步行走。 落日河岸,流光溢彩。清风泠泠,河水潺潺。放眼五百里山川,天地凝画,人如画中。
暮色渐浓,辉光散尽。落日就像一块海绵,吸去了空气中多余的水汁;犹如一颗恒星,慢慢掩进了沉沉夜色。
避开霓虹。落日的那颗种子就在心的腹地渐渐萌芽,在某个念想的庄园长成憧憬和希望,芬芳着以后那段漫长的岁月。
思索,现实和梦想似乎永远隔着一条长河的距离。然而,这样的一条长河却流淌了千年,流淌在多少个春秋的经纬度上。
其实,落日不过是长河时空的一块里程碑。长河落日圆。走入了落日,就是走入王维的诗句。落日能走多远,我们又能走多远?人生能有多少辉煌展现?
自古以来,落日的黄昏如诗般浸润在传统文化的漫漫长河中。无论文人墨客,还是贩夫走卒,都或多或少地沾染这些许的风雅。我也是深深地爱上了它,并给予了无数次的描写。有人甚至说我笔下没有黄昏不成文。
然,落日的黄昏于我而言,是红尘路口的初遇,是前世种下的善因。从记事起,它就与我相伴至今。如水情谊,并与之成为永远的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