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见过的几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90年代初的社会环境跟现在差别很大，特别是在医院。

第一件事。

那时候我读小学，放暑假的时候，妈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便总是骑着单车带着我一起去医院上班。

有一天上班的时候，我们发现医院大门口不远处有个衣不遮体的女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披头散发。因为她没穿衣服，所以我特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个清楚，无奈当时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聚集了，视野不好，加上妈妈死活不准，硬是把我先拖进了办公室，所以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一直都不太清楚。

后来，听打听消息回来的妈妈讲，那个女人是精神有问题，被人遗弃在医院门口了。

按理说，医院门口出现了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又是一个精神病人，应该很快有人来解决吧。可是直到医院下班，那女人也依然坐在那边。只不过身上多了一件被单，应该是哪个好心人给她的。我还记得妈妈当时也嘀咕了一句：“怎么没人把她带走？”

而更令我们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就这样在医院门口呆了很多天，完全没人来处理这个事情。

这个情况就不正常了，于是流言就起来了。就连医院里面也有很多版本。一时间众说纷纭，不知真假。

而我记忆里面最深的版本是这一条：“这女人是被某某抛弃了，所以精神出了问题。现在她家属故意把人放在这里，就是等着把事情闹大。”

而这个某某是当时院里的一位领导，平常作风就颇有问题，很不得人心，所以这个流言在职工圈里面流传得最广，到后面各种细节都出来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但我当时年龄小，对大人的这些关注点丝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问妈妈。

“她吃什么啊？不会肚子饿吧。”

“有好心人给她送吃的。”

“为什么都没人管她？”

“我也不知道。”

……

这个女人偶尔也会消失，我和妈妈还以为终于有人带她走了。但是下班的时候，却又发现她在原地出现。难道她还是有清醒的时候？

直到某一天，妈妈的同事走进来跟我们说：“外面那个女人刚被带走了。”

“谁带走的。”

“妇联和精神病院，一起来的。”

“找到家属没有？”

“应该没有，来得都是穿制服的。”

第二件事。

那时候的社会治安是真得不好，经常搞严打，也常听大人们说，外面有什么团伙又在斗殴了。而每次一发生这种事，医院总是最忙的。

那一回出事的是我们当地的县一中，说是县级中学，但也是在省里挂得上号的重点中学，是县里的面子和招牌，所以出了事自然有人想拼命瞒着。于是，虽然本地人都知道有斗殴事件发生，但具体的细节只有医院的医生才知道有多严重，有多可怕。

我也是在医院听叔叔阿姨们闲聊时候说的。

据说当时是有一群二流子堵了县一中的门，说他们是二流子，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群原本应该读初高中的学生年龄的人，但是往往是这个年龄的人下手特别重，不计后果。

他们埋伏在学校大门周围，等到他们要对付的那个人出来，便一拥而上，用刀砍他。好好的一个人，还没跑到学校值班室，手就已经被砍断了。全靠学校老师奋不顾身地上去救人，才把命留下，为此好几个老师都负伤了。据当时参与救治的医生说，他们人人满身都是血，最轻的，身上也有好几刀。

一起上去帮忙的还有本校高中部的学生，他们帮着老师把正在放学的初中部的弟弟妹妹掩护回了学校，然后关闭了大门。

据说当时那群人还堵了大门不少时间，直到响起了警铃。

这种事情在现在似乎是不可想象的，在当时我也觉得这不是只有在香港警匪片里面才有的情节吗？但它偏偏就在现实中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