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自剖 剖出独特优势<62>(随笔

郦老师说，妳严女师曾说过妳，说妳在算术方面也有较明显的进步哩！

我听了顿时面红耳赤。心想，她严女师暗地里干的勾当，怎不在人前人后摆明了爆爆光呢？怎好意思舍左右而言它？竟装模作样述说起我的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好处来了？我深知我自己几斤几两，更知自己每顿饭吃几个馍饼子喝几碗稀汤儿…我觉得，我在算术方面越发一窍不通了。本来我对算术就很糊涂，听了严女师的讲解，我不但没长智，反而大脑中更是一团烂蔴，变得更象一盆浆糊了。最大可能是，我一上她严女师的算术课，一望见她水桶般的腰身及衣下遮蔽的躯体，我…我就思想不集中，脑子彻底分叉了…。

郦老师低头望望紧挨自己坐着的小小的我，见我红红的脸儿，不说一句话儿，便纯洁而甜美地微微笑了一下说，当学生就得学会谦虚。什么时候都不能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古代有个圣人说过，三个人一路儿行走，这三个人中就必定有可当自己老师的人。…就象妳现在的表现多好！受了人们夸赞而不骄傲，特别是受到妳的代课老师的表扬而不沾沾自喜，妳这态度多好啊！

喫！我不知怎么表达我的内心思想了！也不知怎回复郦老师的话了。我先是摇头，后点头，末了，又极力摇头。我知道郦老师受严女师蒙蔽了，也知道郦老师谬赞了我。可我万万不能在纯真的郦老师面前，把严女师的女魔虐童画皮一下子剥扯下来吧！以我一向怯懦的性格，最好一辈子沤烂肚里算了，再说，那女师魔已疏远我不咋再纠缠我了，我就守口如瓶装着啥奇怪事儿没发生过罢…！

郦老师见我莫衷一是模棱两可的慌神态度，补充解释道，我说的那先贤圣人，是春秋时期山东曲阜人，名丘字仲尼，人称外号叫孔老二的教书先生…小春，我今儿咋见妳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你若有啥要办的事儿，你就快去办吧！我一会儿也该回去结家人擀中午吃的面条啦！哈哈！也要擀一大笸箩箩筐哩…。郦老师说着，还把怀抱的婴儿双手举过头顶，抖了几抖，独自欣喜起自己的杰作来了，很陶醉的样子！

我知道郦老师越发误解了我的心思。我不欲申明严女师的劣迹与种种短处，含混其辞地和了唾液暗暗吞下肚去，趁着郦老师对我开脱的话语一出口，我便应声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爹让我拾麦穗哩！我就不陪您了！

是这样啊！那你赶紧去拾吧！郦老师说着伸手还对我指点着，说这不，绕过这一大土堆土，西边是生产队的打麦场。麦场西边，是五队的一块早麦，昨天收割完了，傍晚才放过荒儿，人们拾得不很净，你可到那儿去拾一拾！…咱一个队住着，有机会在一块闲聊的，也不在乎这一时…。

我感知不到郦老师此时的感知，就顺口说，郦老师那再见啦！

再见！

我走过大土堆一侧时，又回头望了望郦老师。从郦老师那依依的表情中，我忽儿体会到郦老师对我的突然离开是多么的不舍与极不情愿。

难得的一次师生见面啊！却无意被阴魂不散的严女师的破印象给搅黄了！

我心中隐隐记恨起那可恶的严女师。

我同时也怜悯起可亲可敬的郦老师。其实，我内心是多么多么地想和郦老师在一块多呆一会儿呀！

我犹犹豫豫一路三回头地向西边五队收割过的麦茬地走去…。

        <待续>

11月2日下午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