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书房#大白话《史记》287：儒家一句话—上行下效

乐书·第20天

前情提要

魏文侯问子夏，为什么听古乐，昏昏欲睡？但是听郑国与卫国的音乐，却越听越兴奋？

子夏说古乐是乐，郑国与卫国的乐只是音。这个论述勾起了魏文侯的好奇心，魏文侯不禁再次提问。

子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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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侯说：「敢问如何？」

郑玄注解，这是魏文侯想要知道音和乐究竟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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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夏回答说：「上古时期，天地正常，四时风调雨顺，民众有德行而五谷丰登，疾病不生，妖孽不长，这就是所说的大当。」

顺当顺当，大当，就是大顺。

子夏继续说：「然后圣人设立君臣父子的纲纪，纲纪一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订正六律，和合五声，弹弦歌颂《诗》、《颂》，这就是所说的德音，德音也就是乐。」

德音就是乐，乐是有德的音，有特殊目的的音。

子夏引用《诗》：「《诗》说：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俾，俾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克是能的意思。郑玄说德正应和叫莫，照临四方叫明，勤施无私叫类，大概跟有教无类的类一个意思，教诲不倦叫长。庆赏刑威叫君，慈和遍服叫顺。择善而从之叫婢。

这首诗是说，人们铭记他（王季）的德行，他的德行能够照临四方。能照临四方，能勤施无私，能教诲不倦，能赏罚分明，成为这个大邦的王；能够慈和照遍，能够择善而从。选择文王继位，更显示他的德行无缺而永存。既受到上帝的福祉，遗泽还要加于子孙。

王季

子夏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又是疑问：「如今你所喜欢的，只是沉溺之音吧？」郑玄说这是说文侯没有文王的德行，所喜欢的并非「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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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侯又问：「敢问沉溺之音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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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夏回答说：「郑国的音滥窃奸声，让人意志放荡；宋国的音靡靡，让人意志颓唐；卫国的音急促而变化多端，劳心劳志；齐国的音乖僻，让人志意傲慢。这四种音都是纵情声色，而妨害道德。所以祭祀的时候不用这种音。」

子夏再次引用《诗经》中一句：肃雍和鸣，先祖是听。并解释，肃肃就是敬，雍雍就是和。雍和宫！整句的意思是发出肃穆深沉的应和之声，祈求先祖的神灵来听。

子夏反问：「能保持肃敬平和，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为人君者，谨慎处理自己的好恶而已。君主所好，则臣属就会去做；在上者做什么，民众就会跟着做什么。《诗经》说引诱民众向善是非常容易的，就是这个意思。」

上行下效，以身作则。所谓企业文化，就是领导人以身作则。

子夏说：「然后圣人制作鞉鼓椌楬（音qiāng jié）埙篪，此六者，德音之音也。」

鞉是小摇鼓。椌和楬就是柷和敔（音zhu yu）。篪是管乐器。具体见下图。

鞉 柷 敔 篪

包含鼓和埙的六种乐器，发出的就是德音。子夏说：「然后钟磬竽瑟应和，舞动干戚旄狄。这种乐舞用于祭祀先王宗庙，用于宾客宴饮敬酒酬酢，用于区别官秩贵贱，各得其宜，用于向后世表示长幼尊卑的秩序。钟声铿，用于号令警示众人，号令树立气势，有气势尽显威武。君子听到钟声就会想到战功赫赫的武臣。」

子夏说：「石磬的声音清越，清越才能显示节义分明，节义分明才能杀身成仁。君子一听到石磬的声音，就会想起效死疆场之臣。丝弦的声音哀，哀声使人廉洁，廉洁才能立志。君子一听到琴瑟的声音就会想起节义之臣。竹管的声音丰富，丰富表示会合，会合才能聚集众人。君子听到竽笙箫管的声音就会想起劝慰民众之臣。大鼓小鼓的声音欢乐，欢乐使人跃跃欲试，跃跃欲试才能驱动民众。君子一听到大鼓小鼓的声音就会想起将帅之臣。君子听音不是听其铿锵而已，而是要从声音中引起自己的意志。」

这就是中国的乐！

不是为了消费声音本身的好听，而是洞察声音背后的意义。

打完，收工。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