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茫茫的黑夜里生活着一群不为人知的“生物”
人世间有诸多路,而我偏偏却走上了这条,只是我并不后悔,毕竟有时候与人相比,我还是觉得“他们”要善良许多。
我姓管,名白梅,名字虽说是个姑娘的名字,但的确是个男娃。97年我刚出生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一个老瞎子到我家蹭饭,后来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给还未出生的我算了一卦。
只是卦象极为不好,那会又是过年,不太好说坏话,于是只得给我算个名字。
他说:“冬雪白,梅花开,就取这‘白’和‘梅’两个字。”
13年的时候,因为成绩的关系,我正式混完了初中,也正是那一年,我去了鹰潭,获得了“鬼先生”这个称号,并且成为圈内十大高手之一。
我记得那晚的夜似乎比以往的夜要静,一旁路边的街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由白变作幽暗,一阵冷风吹过,我竟从这阵风里听到了来自……鬼的低语。
然后我在与那个鬼对视的第一眼,他那惨白的脸从礼貌性的微笑,逐渐的变成怪异,然后是惊恐,再然后……放声尖叫。
“有人!有人……有人闯进了这里。”
鬼来鬼往,可随着第一个鬼尖叫后,所有的鬼都往我这方位看了一眼,静止不动,就好像木头一样。
我不是第一次见鬼,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见鬼。
我向被我吓到的鬼行了一个道家的礼仪,微笑说:“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我一个朋友在这儿不小心迷了路,走到了你们这,我是来这接她回去的。”
迷路的人是我的初恋,她叫陆欣,是老家邻村的陆家女孩,也是曾经的同学,后来自学校出来后,意外遇上,再然后发展到情侣关系。
今天是我们相识一个月的爱情纪念日,本来路灯下散步也算得上一件浪漫的事,可这浪漫的事却在一个转身以后变成了惊恐,只因陆欣在一个转身之后消失不见。
那鬼缓了缓,总算恢复了一些往日来的平静,解释说:“朋友说笑了,我们这儿活人通常是进不来的。”
我想了想,忽然点头说:“或许吧!但是……说不得是有‘人’故意带她进来的,我不晓得他是谁,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这些我可以不理,但人今天我是一定要带她出去,她对我很重要。”
那鬼摇了摇头,不再和我说话,他想走,但我怎么可能让他走,毕竟陆欣就是在这条路上消失。
我见那鬼不说话,便继续说:“你们都是一群没有什么道行的鬼,所以看不出我的境界修为,这样吧,要是你们谁带我去找她,我答应可以帮你们超度。你们是游魂,要是没人超度,恐怕一辈子也投不了胎,做不了人。”
或许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很大,可是对于常年在这儿游荡的鬼来说,未免太单调了一点,无论是人或物,一旦时间长了,大多都无趣。
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鬼?
思考了许久,那鬼脸上明显有些心动,但鬼群中有一个鬼小声且空灵的说:“可要想清楚啊!到时候莫要连鬼都做不成,你也知道,我们不过是个游魂,他可是个恶鬼,先不说带不带这……这位先生去,就单说以这位先生的本领能不能打赢他。”
鬼群中的传来的话让我面前的鬼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决心动摇了,他摇了摇头,勉强的一笑,也不说话,可就当我一颗心落进谷底的时候,他却用手指了指某个位置。
我一愣,又是朝着那鬼行了道家一礼,笑着说:“大恩不言谢,等我找到她之后肯定为你超度,说不得还能送你一场造化。”
我走了,我晓得,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此刻正有一个女孩在等我,所以,我必须走,为了她,也更是为了我自己。
杀鬼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心里如此不安,此时此刻,当真是应了师父那句话:有了牵挂,也就有了害怕。
是啊!害怕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恰好遇见了认为相伴余生的人,若是因为其它的缘由就这么……走了,恐怕我的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带着一个惶恐的心,我越走越远,越走越冷。
那是一条古朴且荒凉的小巷,以青石铺垫而成,等到脚步轻轻踏上去,倒也不免有几分诗意。
也就是在这条具有古人诗意的小巷,我见到了能牵动我心跳的女孩。
如诗如画,此刻的她,当真好美。
如若不是她旁边有一个身穿血红衣裳的姑娘破坏了这浓墨一笔,想来也不会觉得可惜。
她是一个姑娘,像极了古代拜过堂的新娘,只是与正常人相比,她衣裳外露出的肌肤却白的吓人,那是不属于正常人有的肤色。
正常的白,也不过是那种苍白、白净,而她……却是我曾在死人身上见过的惨白。
我没有率先动手,对于鬼,我是抱着能不杀就不杀的态度,毕竟……他们生前与我一样,都是人,可怜的人。
人变成鬼,大概是受了冤、受了气,然后还要经历百年、千年的孤独。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群可怜的存在。
我与女鬼对视良久,或许是更久,在感觉陆欣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时,我的一颗快要跳出的心暂且安静下来,静静等候着她说话。
张了张嘴,女鬼说:“您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晓得你是个有大本领的人,而你身旁的姑娘恰好火炎低,于是就把她带到这里。”
我想了想,倒是有些明白这女鬼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是反问她:“你把她带到这里就是引我过来?”
她点了点头,继续说:“我不晓得我做了几年鬼,做鬼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我这些年来从不曾害过一个人,但近些年来我感觉自己害人的心越来越重,所以想请……请您帮帮忙,发发善心把我给超度了!”
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又说:“其实我变成这样就是为了等一个人,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我好像等了快有一百年了,不……或许有两百年,但他还没有出现,我等不了了,要是在等下去,我怕我不在是我。”
我皱了皱眉,毕竟阴阳相隔,既然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就应当回归属于自己的世界,留恋人间哪里能行。
修为尚浅的鬼在人间久了,难免会沾染一些人身上的恶习,然后逐渐迷失心智。
正当我要回话给女鬼的时候,小巷的深处却传来了一声极为刺耳好似锯子拉木头的声音:“臭婊子,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等的么?现在留我一个人在人间做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我帮你,你早就被龙虎山的臭道士给打的魂飞魄散,如今你竟敢不与我商量就擅自做决定去投胎,你当我是什么?”
人们常说面如心相,一个人的相貌要是长得不错,那么心也绝对不会坏到哪里,当然这类似的话放在古代还行,要是放在现在……不好意思,现在可是多了“整容”这一行业。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相极为难看的恶鬼,牙齿外露,鼻子上翘,更过分的是哪一张脸上全是一条条好似蜈蚣一样的疤痕。
我郁闷了,不经意在心里默想,同样是鬼,为什么差距如此之大?
一个长的……虽然不说什么貌似天仙,但毕竟还是有人的模样,可后面出来的男鬼,我觉得,要是他去整容院,人家医生只要接了他这一单,不光年终奖有了着落,就连往后几年都可以极为嚣张的想工作就工作,不工作就不工作。
没办法,实在是太丑。
我想方才那个鬼所担心的就是这个鬼,“面如心相“其实最早不是用来形容人,相反,它是某位前辈用来形容鬼的四个字。
当然,也不是说每个心恶的鬼都长的很丑、很吓人,但至少对于真人境界以下的鬼来说,十个恐怕有九个是如此。
男鬼的身上散发着淡淡腥味,尽管有七年之久未曾与鬼类接触,但我还是能从这淡淡腥味嗅出,这分明是血的气味,若是要在准确一点,就是人血的气味。
这是一个杀过人的鬼,并且杀过不少。
男鬼未曾看我一眼,仿佛我在他的眼里就好像一只蚂蚁,随意捏死的存在。
女鬼怕了,她若有若无的向后退了几步,以求能寻找一丝薄弱的安全感,可她也知道,在男鬼的面前,自己是没有丝毫安全可言,只因自己就好像他的货物,只要他想玩,随时都可以。
她是鬼,可同时也是一个可怜的鬼。
我不由苦笑,在这个寂寞的小世界里,不知不觉中,竟连善良也成了一种罪过……
我知道自己该开口了,我说:“她既然一心向善,你又何苦逼她?你生前是个恶人,死后是个恶鬼,在你身边她能够恪守本心,不被你给带坏已是很难得事情,如今她想投胎做人,也是极好的事情,何苦不放行?再说,这也是为你自己积点阴德,需知你做人做鬼都作恶多端,要是再不寻些好事做,恐怕被阴差捕后,必定要上刀山,下油锅,千万年受苦。”
我的话让男鬼侧过身深深的看望着我的脸,大约几秒钟后,他眉目一跳,问我:“你是道家的人?”
我一愣,回他说:“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喜欢管闲事的人都活不长,以前我遇见过,可后来他连鬼都做不成。”男鬼说。
摇了摇头,我笑着耶说:“我以前遇见过很多你这样的鬼,可现在……我还活着。”
然后我又问男鬼:“你知道为什么吗?”
沉默过去大概一分钟,男鬼的脸色愈发不好看,冷声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们啊!都死了。”
富有诗意的青石小巷,似乎随着我这些话后,越来越凉、越来越冷。
明明是夏季的天,可现在……却仿佛在等花开雪落的冬天。
时间如流水,一点一滴正悄悄地过去,谁也紧握不住。
我走到陆欣的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我选择无视男鬼,侧身看向女鬼,轻声说:“你要是想投胎,就跟我出去,他……动不了你。”
我待人与鬼一样,若有困难,能帮的话我还是会拉一把,只是说来也好笑,大多的鬼晓得知恩图报,而大多的人却……
女鬼对男鬼微微的施了一礼,勉强笑了笑,说:“大哥,我等了他好多年,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如今我要走了,还请你莫要责怪。”
男鬼碍于我在场,也不敢发怒,只得感叹说:“我也不知等了多少年,可不知不觉我已经把这种等待养成了一种习惯,我与你不同,你陷的不深,还能走出,可我不能啊!如今的我,早已经戒不掉。你走吧!我也知道,近些年来我的脾气愈发不好,这里的鬼都怕我。可我……可我……唉!”
男鬼叹了口气又说:“你也莫要怪我,我等不来她,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她乱了我的心,哪怕消失了几百年。”
人大概就是如此,多年以后我也遇到了和男鬼类似的问题,只是那时的我却劝导不来自己,最终发展到了最后,只得对那女孩说:“从此你我殊途,一生不再相遇。”
自那一年以后,我才发现,该来的都会来,该走的全会走,别抗拒,别挽留,别贪恋,别不舍,别担心。
要学会看淡一些事情,这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同样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在无能为力的年纪喜欢上了以为能走完一生的人,却在懂得的时候走得像条狗……
男鬼选择了放手,或许多年以后也会有一个鬼和他一同等待,亦或者陪伴在他的身边用余生来等待。
离开时,男鬼说:“我因为有些道行,所以她托我把你怀里姑娘骗到这里,在此我向您赔罪,我晓得您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可这儿却是百年前形成的奇怪区域,我们出不去,阴差进不来,就是你怀里的姑娘也是意外闯进这里我才能施法把她哄骗进来。”
缓了缓他又说:“也不是我不让她出去,事实上这里很难出去。”
我笑着说:“很难出去,又不是说不能出去。”
后来趁着走路时的空闲时间,我开玩笑问男鬼:“是不是挺后悔的?”
男鬼刚开始一愣,后来仿佛想到了什么,笑着回我:“是啊!早晓得您是个有本事的人,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去动您的人。”
我说:“你这样也不是个事,你修为太低,迟早会在人间迷失心智,到时候要是遇见了龙虎山的高人,就当真连鬼也做不成,要不然等会和我一起出去?我想办法送你和她一起轮回?”
男鬼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久,方才说:“有些时候,一些事情终究是放不下、也忘不掉,岁月无情,或许多年以后放下了,忘掉了,可谁曾想那往昔的伤疤还在?”
男鬼说出了这番后,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继续朝前方有着结界的地方走去。
里头的鬼出不去,其实与这个地方的结界有关,只需要将它破去,就能自由出入。
龙虎山的高人多不胜数,鹰潭就是他们的地方,他们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这块地方有这么一个结界,思来想去,也只得猜想,那些高人们大概看见结界内居住着无数游魂,故而不去打破,以免没有了结界后让这些鬼冲撞了普通人。
可我管不了这么多,我要是不打破结界,女鬼如何出去?再说,我刚才也已经答应过帮她超度,让她投胎。
思考一段时间后,我心里笑了笑,默默的想:“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烦恼这些做什么?”
十七岁的年纪,正是不计后果去犯错的年纪,于是在心里找了一个借口以后,就把怀里还在熟睡中的初恋放下,默念了一段咒语,再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紫色符纸。
“这是……”男鬼脸上明显有些不淡定了,他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符纸,神情愈发恭敬,颇有些讨好的说:“想不到先生年纪虽小,可修为却如此深厚。”
我笑了笑也不说破,女鬼不知,但男鬼是有道行的鬼,他定是从我手上的紫色符纸猜出了是何境界,是何修为。
符纸由高到底大概可以分为五种,其一是传说中的金符、那是天上仙人用的宝贝,搁在古代也是极少,第二是黑符、三是血符、四是紫符,而最低境界的黄符,一般都是僵尸电影里大家常见的那种。
默念了一段咒语,紫符在肉眼可观下变成了一支紫色的幽冥箭,然后幽冥箭带动着一股穿破云霄的气势冲撞在了结界之上,刹那间只感觉宛如世界末日,山崩海啸。
灰蒙的世界中有一点触不可及的光芒,光芒呈现紫色,本来大概是一点,最后是小拇指大小、大拇指大小,直至最后愈来愈大。
等到完全被紫色的光芒笼罩时,我终于嗅到了一丝来自人间空气的熟悉感,而夏季的燥热同样也降临在了我的身上,也正是这时,才让我记起现在是七月多的夏季,男人们光着膀子的时候。
吸了一口气后,我对男鬼说:“这儿的结界已经被破,想必阴差很快也能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还请你多加费心,约束好哪些游魂莫要为祸人间。”
多年来不曾看过新世界的男鬼明显是震惊了一番,然后无比激动说:“一定,一定。有我在,先生您大可放心。”
我陪男鬼与女鬼等待了好久,阴差没等来不说,反倒是等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鬼。
那是男鬼无论生前还是现在都梦牵梦绕的人,我敢肯定,她一定无数次在男鬼的梦里出现。
她的出现与一般的鬼不同,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仿佛忽然出现,也似乎好早就在哪儿扎下了根,只是她太过平凡,不注意的情况下根本入不了人们的眼。
她站的大概很远,可是对于男鬼来说,她却是离的好近。
此时就像是一个真实的梦,只因这样的景象不知多少次曾出现过在男鬼的梦中,于是他不敢说话,深怕一不小心这梦就忽然醒了。
后来还是她开口先说话,她说:“我早先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里落了难,被你趁机抢回山上做了你的压寨夫人,随后你夺了我的清白之身,我本该恨你,可后来我成了你夫人以后,你对我是越来越好,而我也由恨慢慢变成了爱,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人,可你却是我最习惯的人。你既然对我好,我怎会对你不好?那一日官家来人,他们放火烧了大山,临死前你对我是怎么说?你说要等我,寻我,哪怕沧海桑田、哪怕海枯石烂……我相信你,所以一直等你,可我等了这么多年,你为何到现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明明很近,此刻……我却感觉仿佛很远,他与她相隔的不过是一个结界,可这个结界,阻挡了他们十年、百年……
那时我想,他们虽然相互苦苦等候对方百年之久,可总算也是皆大欢喜,只是从来不想,命运竟是如此善妒。
男鬼在笑,可还不到多久,男鬼脸色的笑容凝固,并且放声大叫:“跑!赶紧跑!”
我瞧见了一丝狰狞,一丝疯狂,可更多的是……不甘与无奈!
灯光照亮的夜空,不知何时竟有一道天雷划过,而且不偏不倚的正落在了她的身上……
雷声轰鸣震耳,它短暂的把周围照成了白昼,也把诸多前来凑热闹的无辜游魂化作了飞灰。
“阴阳相隔,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一愣,随即大怒起来:“这虽然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可你如今这般做了,她如何能回她该去的地方?”
来人是个道士,已是中年,若猜的不错,这道士应该来自龙虎山。
我的话音刚落,又从一个地方钻出了一个老头,老头与道士不同,穿着倒是普通,一身夏天常见的短衣短裤。
那老头说:“张黑狗,不是老头子说你,你杀心实在太重。”
道士却冷声说:“是鬼,就该杀!”
或许在道士的眼里,鬼就好比蝼蚁,死了也就死了,不足为惜;可对于同为鬼类的男鬼来说,却是不行,只因她并不单单是鬼,更是……他等了数百年的心爱之人。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在等她,可现在……哪怕穷极一生也再也等不到。
众人默默不言的情况下,男鬼苦涩说:“我生前本是个常常受人欺负的好人,可后来我发现做好人就得被人欺负,于是索性去当个坏人,于是我上山做了个土匪,多年以后,我又从坏人变成了好人,只因我遇见了我的娘子,只因我喜欢看她笑,可后来……可后来好景不长,官家来了人,他们趁着夜色放火烧了山,也就是那一年,我变成了鬼,一个恶鬼。其实有时候我杀人也会杀的厌恶、心烦,只是我不能不杀,因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我还没能找到我娘子,我不能死……所以我杀了好多人。”
沉默了一会,他又说:“我知道我作孽太多,若是被阴差捕去地府,一定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可是我不悔!哪怕在刀山或油锅里受苦千百年万年我也不悔!我答应过她,我要找她,等她。可现在……”
一抹狰狞从男鬼的脸上闪过:“你居然当着我面杀死了我的娘子?你说,我该如何?我该如何!”
道士鄙夷的看了一眼男鬼,毫不在意的说:“你可以试着杀了我为你的娘子报仇,当然,前提你得有这个本事。”
一个人,若是为了某件事而放弃生命,那大概是会出现奇迹。
一个鬼,若是为了某件事而放弃生命,那么是否会和人一样?
老头劝导说:“张黑狗,还是算了吧!”
道士摇了摇头,说:“不行,你也知道,这个鬼身上满满的都是鲜血的气味,没遇见还罢了,遇见了怎么可能放置不管,任由他为祸人间?”
也不等老头多说什么,道士双手捏了一个手印,大喝一声:“放!”
天雷滚滚,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本该属于天穹的雷电此刻却从道士的掌心迸射而出,只朝男鬼的面部袭来。
我眼见不忍,挥了挥手,一道紫色的光芒在半路截住了天雷,叹了一口气后,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再说,他刚才不是说了,他是为了他娘子,更何况你刚刚还把他的娘子打死了,如今再打死他,于情于理是不是都有点说不过去?”
瞧见我露出这么一手,老头和道士都有些震惊的朝我看来,特别是那老头,大叫说:“哟,小娃娃好本事。”
那道士也说:“在下龙虎山张默,敢问小友师承何门?”
我想了想,先行行了一个道家的礼仪,说:“师承道家。”
老头和道士皆是一愣,老头大笑着说:“你这娃娃,不说就不说,还师承道家,天底下道家那般大,老头子那个晓得你是哪家的道家?”
道士却是不见外,同样行了一个道家的礼仪,只是与我相比,道士的礼仪却是正规许多,他说:“既然同属道家一脉,那就好说了,这鬼杀人无数,已经犯下滔天大罪,请容我现在为民除害。”
男鬼实在可怜,我不忍,就说:“刚才我已经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道兄放过此鬼。”
可惜道士并不买账,他直言说:“今天这鬼我非杀不可。”
听到道士这话我也来气,大声回他:“你大可试试,莫说你一个人,只怕加上你旁边那老头也不是我对手。”
老头微微一笑,说:“小娃娃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跟家里长辈学了几手招式,就可以目中无人?”
我冷冷一笑,说:“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我已经看出了你们境界几许,而你们,还以为我只不过是学了几手招式的孩子。笑话!”
我的话让老头笑脸凝固,他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自语说:“难不成老头子今天眼拙碰见了高人?”
道士冷冷一哼,说:“故弄玄虚罢了。”
我没有理会道士的话,而是撇了他一眼,自顾的说:“地级后期!”
然后又很傲然的看了一眼老头:“你是天级境界,要是以境界修为论辈分,只怕你们两人还得称呼我一声前辈。”
我这话让老头气的不轻,他气呼呼的说:“你这娃娃,真当你是真人啊!张黑狗,反正这娃娃的爹妈没在,给老头我好好的修理他。”
然后他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小娃娃,老头子我就当你修为了得,可你要知道,这小子是龙虎山的人,而你我现今所在的地方就在鹰潭,你敢动他,龙虎山就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