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普陀| 无意义的胡言乱语

本是无意义的胡言乱语，就是想写下来，为自己做个记录，可看可不看。

1

无风，不冷不热，天光是湿润的，是白的，更显寂静。

小路不宽，东西向两车道，很干净。路边有树，郁郁葱葱，没有一片落叶。

大树下，原本记忆里是七路汽车站那个地方，大家安静地排着几列队准备上车。这是最后一辆撤离的车，之后世界上就不再有人，除了我。

没有人说话，严肃略有些紧张，我坐在不远处的月亮窗上，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节奏。

有点奇怪，人们离去的脚步仿佛引动了这些建筑的悲伤，它们开始掉砖、开裂、塌落，一点点松动起来。

我荡着双腿，但这不能使我轻松，几次想冲过去混进人群，但还是忍住了，我怕当我不能抬腿踩进车门时，我会哭。还是这样坐着看着最好。

2

目送他们离去，一切彻底平静了，连鸟儿、虫儿都不见了，大树还在，但他们已经不能孕育后代，和我一样，守候着寂静，等待着这世界最后的时刻。

我想起，上次离开的情景，那时是在一个很大的草坪上，像举办婚礼的草坪，很新鲜的草，望不尽的一大片。

人们也是默默地排成一队向前走，很长很长，不见头尾。我在队伍中间，随着队伍移动。右侧是一排房子，不同风格，隔一段有一幢。石头的、木头的、砖的、草的等等，材料不重复。

不时，就有人向右转走进房子，因此，通往每幢房子又排成了队伍。没有人说话，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好像这是必须必然的过程，注定要走的路。

当我向右转看见一幢不大的茅草房时，我心知那是我的命运。走进茅草房，里面有个大厅，很大很大，很多人站着等，有一点杂乱，但依然没人说话，每个人知道自有去处，不用等太久。

那次，就像这次上车的人，我走了。

3

我跳下月亮窗，觉得得买些吃的了，于是向路对面小商店走去。忽然，我悲伤起来，过马路不用再看来往的车辆，路边都是停着的车，商店里的东西也都是我的，我可以拿我想要的任何东西了。商店没开灯，黑洞洞地瞪着我，那死一样的安静使我迅速转身走开。

只是走，没什么意义，走到走不动吧。

我走在一条同样宽的胡同里，走到小时候自家的院门口，又折回到邻居家的小门前。以前好几次，我都是这样做的，那院子比我们的院子好玩。

等等，这胡同不是早就拆了建金融街吗？

不管了，没心思想，进去就是，路我很熟悉。穿过一个大杂院，门户有开又闭，也不知院门哪个是正门哪个是后面。穿出来，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大大的园子，有高大的殿堂楼宇，我曾来过多次呢。还记得自己像个小燕子飞翔在院子里，掠过飞檐，穿过回廊，在低空自由来去。

拐一下，进了庙堂，所有佛像都在地上，或坐或站，或合十或垂手，金光闪闪地向我微笑，我摸过他们所有的头，开门出去。

来到后门，我犹豫一时，无望地等了等，走出去，没有人，不会有人，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希望，任何事都不会发生。

小路漫漫，向前走。

4

我的房间在很高层，从窗望出去，周边也是错落林立的高层，楼之间的空档处可以远眺。无所事事地坐坐站站，就是无法停下来。

突然，电话铃响了。

我盯着电话，移动过去，拿起来，听，没有声音。

这时，窗外的大楼开始坍塌，纷纷向地面退去，尘土飞扬，向天空升起，我泪流满面。

终于明白，我不是地球的守护着，只是，一个毁灭的见证者。

电话没有声音，连坍塌也是静悄悄的，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