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凤尾

虽然我的人生还没过到半数（前提是我对自己的希望是90岁才能死），但我几乎可以预言我这辈子最爱看的电视节目是《蹡蹡三人行》。所以作为节目的铁粉，当然要支持一下常驻嘉宾马家辉的新书——《龙头凤尾》。

说实话，买之前我考虑了好久。一是我几乎不爱看小说，因为我不愿花费时间在一些虚幻的故事上，虽然我知道有些故事真是好得要命。二来，我确实上过马家辉的当。前些年，也是看节目觉得这家伙可爱，便去买了他的《爱上几个人渣》，不是说书不好，只是不合我的胃口。后来，这家伙总在节目里不遗余力地推荐他这本小说，我一边心里笑着他蹩脚的普通话一边上网下了单。

马家辉以香港仔自居，写的自然是香港。以前看过衩姐评价香港这座城，一点新，一点旧，一点迷茫，一点愤怒，却依然有着很多鲜活，像极了人生。而我对香港的认知也只是来自年少时沉迷的TVB剧集。这次马家辉的香港有些不同，更久远，也更破败些。

很多人说这小说有多宏伟的开篇，什么“一副历史画卷徐徐展开”之类的话，我听着有些可笑。赞誉到这种程度反倒像是嘲讽了，好小说只要故事讲的好听就行了。我承认黑帮和同志题材很吸引我，调子定的也不高，没有那些所谓的宏图大志、家仇国恨。

书里，陆南才这个主人公最常说一句“是鸠但啦”，我不懂粤语，却也大概知道是个没有实意的感叹词。也刻意不去查询意思，有什么关系呢？书里有不少的粤语俚语，作者没有注解，读者便不要追根究底的探究，我觉得这很有趣，文字不必全懂，意境也可跃然纸上。

书里的故事还牵扯出许多大人物：陈济棠、杜月笙、张啸林……但你又感觉不到他们，他们离你远得很，就只有这个微不足道的陆南才离你很近。

从木匠到堂口老大，你觉得你会在陆南才的身上看到一个传奇的人生嘛？错了，没有传奇。那只是些走投无路、胆怯、孤独和逃避。一个村里的木匠，为了逃避自己性欲过强的老婆而去从军；又因为知道了战友的秘密不得不在逃到香港做车夫；终于弄清了自己是同性恋这个事实，却又因为误伤英国官员躲回广东混黑社会，说是黑社会却基本没有打打杀杀这种戏码，只是赌场妓寨混混日子。最后因为大时代的变迁和大人物的需求，被动的走到了香港堂口龙头的位置。唯一一次刺杀行动也以失败告终，最后更是毫无征兆的一命呜呼。

图片均来自网络

秘密，是推动这个故事的动力。没错，书里的每个人都有秘密。陆南才每次生命的转折几乎都和秘密有关，有时是因为知道了别人的秘密，有时是怕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书的最后，陆南才的秘密在他死后以一种他绝对想象不到的方式被永远的记录了下来，连同香港的那段历史被永远的载入史册。

真真假假，我喜欢马家辉这样的写法。他在节目里会坦白自己曾是个赌徒，赌到倾家荡产不得已收手。他也会毫不掩饰地说自己有一阵子最爱看大婆打小三的视频。有时候读者和作者就是这样，需要对脾气。也许这本《龙头凤尾》并没有多好，它只是对了我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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