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江河有两岸,我心江河岸不见:河的第三条岸
梁帝二十一年,家父承皇脉,继王爵,众兄弟争立不定,国势稍弱。今众族立我为尊,实是趋附之势,虽得一王爷称呼,奈何我不忧国事,辞之。
发自易丘藏书阁余昨曾遣使进贡,借暇欲请长公主,未知其肯纳贤论道否?今日天高气爽,众头目每向公主府请猎事,多少是好。正是:番家富产业,弓矢是生涯。我朝长公主真儿个弃文好猎,不弱男儿。
春猎又逢清明节令,众文友领下山踏青赏玩去,以驱长公主,今日可早三日光景也。在那猎宫处,三通鼓罢,各宾都要来齐。
长公主不愧好猎事多个年头,府吏皆是好男儿,肢壮腰粗,荷猎具来来去去。看个这会儿,文友察状,言欲去密林好光景处。这秀才一事精,百事通,分明是看中近处密林女眷颇多。众人皆笑,趋往。行三步而顾一府吏,竟有谴众吏本领。
又一文友言:“早来此地不甚好?”众人又笑,一友对曰:“他倒做了逢山开道,我还要你遇水搭桥哩。”说罢扯我衣袖,又曰:“你我皆未成家,倒不如互作媒人,讨个妻妾。”元来是花木瓜儿外看好,不由咱不回头儿暗笑。罢了,待和你争甚么头角,辩甚的衷肠,惜甚的皮毛。
这秀才是个急性儿,只等我折扇一合,便上前去请教人家侍女去了。
只听那侍女说:“妾身袁氏三娘,小字冬楠。因听琴至此。”文友:“小娘子既为听琴而至,这等,是赏音的了。何不到书房中坐下,待小生细弹一曲,何如?”那女子看来并非侍女,道愿往。文友又急言:“小生姓张名羽,字伯腾,潮州人氏。早年父母双亡,也曾饱学诗书,奈何功名未遂,游学至此,并无妻室。”那侍女云:“这秀才好没来头,谁问你有妻无妻哩!”我笑道:“不则是相公,我也无妻。”说完我也不与这没来头秀才搭话,离去见长公主,求索一人,长公主欣然应允。言语几句便开了宴,众人把酒甚欢。
卯时领众文友辞长公主,离去。却个不见文友张羽,众友回首西南处,闻帐中有张羽,正言:“小娘子不弃小生贫寒,肯与小生为妻么” 又帐影见侍女侧首依作娇羞。众人皆醉笑,不管这个‘无来头'秀才。携府吏随我左右,正为那能谴众吏本领之人。
众人问我何以单索此人,我答道:“我又不是那急寻佳人的秀才。人间江河有两岸,我心江河岸不见。”众人醉笑称妙。
途折扇复击手,甚羞。
文章素材源于
元杂剧·李好古著《沙门岛张生煮海》
元杂剧·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
元杂剧·康进之《梁山泊李逵负荆》
明小说·兰陵笑笑生《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