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你会走吗

顾凝/随笔  6月30日

我已经来到了西藏，住在拉萨的一家酒店里。这原本，是打算着许多年后才会做的事情。但生活总是会给人很多意外，意外的打击或者是惊喜。这次的西藏之旅，当然是后者。

但我对于这次旅程的开心，仅限于心里的一种淡淡的感觉。对于其他同学对我能跟着老师一起来西藏交流考察，而且学校会报销很大一部分费用的羡慕，我谈不上喜出望外。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或悲或喜，我已不想再那样大喜大悲了。很多事，也许本就是会发生的，平静地接受罢。

平静，像我今日所见到的云。

云，你会走吗

总有人说成都能看到云是稀罕事，实属谬误。在成都生活了两年，看不到云的日子倒是少数。只是，我在地上所看到的，成都的云，总是不静的。

上课的时候从窗户看到的天上的云，隔几分钟再看，已经跑了老远。它们总是那么活泼，像一群孩童，追逐嬉戏。一会儿你追着我，我跑，跑着跑着碰到另外几个云，就合起伙来追着倒追着你。或者跟那几个云跑了，交了新的玩伴，忘了追我的那个云。有时一群云玩着玩着吵架了，便各自走开生闷气，谁也不理谁。但是啊，不多久又会玩儿在一起，说笑打闹，不亦乐乎。果真是一群孩子！

云，你会走吗

今天在飞机上看到的云，是一片辽阔的云海。我不是在地上看云了，在云层上。它们那么密，连结得那么紧。像一片冰川，一动不动，似乎只在微粒间变化。又像一片无垠的雪地，被刨了些坑坑洼洼，却不见旅人的足迹。

云，你会走吗

于是才知道，以前在地上所见的云乃是冰山一角。于是想着，脱掉鞋子，从这小小的窗户钻出去，顺着机翼一点点挪动，挪到边缘，伸出脚丫子去摸云，像儿时坐在小河边洗脚一样。这云，肯定比那水柔软得多嘞！

想把脚伸得长一点，再长一点，戳到远一点的云。于是使劲伸使劲伸，跐溜——掉到了云上。就在云上玩耍，打滚儿，蹦蹦跳跳。飞机上的人叫我——喂，快上来呀！

不——我不走啦！于是我就一个人留在了云上。玩儿累了，躺在云上睡大觉。饿了，扯起几坨云扔进嘴里。用云画画，堆雪人，是我喜欢的人的模样。修一间小屋，不如，就叫“米奇妙妙屋”吧！我不回去了，我再也不回去啦！

如果某一天有另外一个人也从飞机上溜出来，跑到云上不愿再回去，我就有了伙伴。我们一起和云玩儿，吃云，拉出来也是云，都是白白的软软的，可干净咧！还可以，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去看看这云海有没有尽头……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啊哦，看来我不能留在云上了。

要降落了，飞机往下穿过云层。再见了这片云海，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

从云层出来，看到了拉萨的天空和云。下面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山脉，全是土色的，并无几棵绿树。云一团一团，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但它们都不动。有的山头并没有云。

我想，云儿们是心疼她们各自的山，所以一动不动，用身躯为自己所守护的山遮挡太阳和紫外线，不让他们更加苍老罢……

云，你会走吗

飞机已降落在贡嘎机场，我又回到了地面。看云，它们依然不动，静静地，守在山头。这便是西藏的云与成都的云之不同吧，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如脱兔，一个淡雅娴静，一个活泼闹腾。忽然间，懂得了这片大地的纯净圣洁。

云，你会走吗

在拉萨的大地上，无处不是黄褐色的山，唯一耀眼的绿色，便是青稞了。能在这贫乏的土地上生长得如此绿，实是一种伟大。在这藏区繁衍生息，源远留存的藏民，也无疑是伟大的。哦，还有这天上娴静的云，也是多么伟大哟。

现在是西藏最舒适的季节，空气并不算太干燥，阳光正温和，像云一样甜丝丝的。天还那样蓝着，云儿还不动，我们也不动。不能动，怕运动剧烈出现高反，所以只能乖乖待在酒店里。待明日，便可走出去，看满天的白云，品尝当地的藏餐了。

云儿，明天你会走吗？

云，你会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