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惊虹:第九章 公竟渡河
明媚的清晨阳光倾泻在青青草地上,李若水幽幽地醒转,睁开了她明丽的双眸,看到了碧蓝碧蓝的天空。
而更让她欢喜的是,她发现她正躺在她心心念念的师兄——曲觞的怀里。
“师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若水的头就靠在曲觞的臂弯上,身子就被放在曲觞的大腿上。李若水微微挪动了两下,换了换姿势,伸了伸懒腰,便用她那明澈的眼神,深情地看着曲觞的脸。曲觞那清俊的脸上开出了一朵桃花,微微笑起来都带着温暖与宠溺。李若水的心里仿佛也开出了一朵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师妹,你在这再躺一会儿,我先去找许静姝。”
曲觞将李若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草地上,便一边走开,一边向她挥手,一边回过头继续用桃花一样的脸看着惊慌失措的李若水。
“诶,师兄,别走,师兄!师兄!你别走!”
李若水伸出右手想去抓住曲觞,却怎么也抓不住渐行渐远,仿佛听不到她说的师兄。
李若水在极度的害怕与惊恐之中,忽然感觉全身自由落体向下急坠,仿佛跌落了无尽的深渊。
等到李若水感觉终于落地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有两个人在说话。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完全睁开,修长的睫毛挡住了视线,朦胧之中李若水好像看到一个青衣女子在和一个黑衣人说些什么。
由于距离太远,李若水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而就在她想要靠近一点,去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就因为体力不支,又昏睡了过去。
等到李若水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感觉身体处在颠簸之中。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碧蓝的天空,也不是绮丽的星空,而是灰蒙蒙的船篷顶。
她慢慢意识到,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曲觞已经找到了船只,并且将尚在昏睡的李若水搬上了船。
李若水一想到刚才一定是被曲觞抱上了船,就高兴欢喜得不能自已,满脸都写满了娇羞与开心。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梦。
一想到那个梦,李若水的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失望,又是嫉妒。
她欢喜的是,自己可以如愿以偿地躺在师兄的怀里。
她失望的是,师兄居然放下了自己,不管不顾自己的挽留,毅然决然地离开。
她嫉妒的是,师兄居然会为了许静姝离开自己!
这个许静姝冷冰冰的,到底有什么好的!师兄被她迷得跟失了魂似的,那么相信她!
而且,李若水从第一眼看到许静姝,就凭借女人的直觉判断出,这个女人很危险。
果不其然!
她要夺走她一生挚爱的师兄!
就在这个时候,李若水又想起了那个梦醒了以后,看到的情景。
那个青衣女子,不就是许静姝?
那么,那个黑衣人呢?
难道是毒孤谷的人?
所以,这个许静姝果然是毒孤谷派来的卧底,要来害我们的嘛?
当直觉与所见重叠的时候,李若水得到了属于她的答案。
想到这里,李若水又忍不住有点高兴。
如果许静姝真的是毒孤谷的人,那她只要揭穿许静姝,师兄自然而然就会回到自己的怀抱里了。
为了自己的今生挚爱,李若水感觉原本因为中毒而虚弱的身体忽然充满了力量。她赶紧坐了起来,下了床,匆匆忙忙走出船舱,想去找曲觞,告诉他许静姝的真实身份。
此刻夜幕已经拉下,一轮弯月已然爬至中天。李若水走到船舱门口,却看到曲觞与许静姝并肩坐在船头,看着满天星辰,万里银河,说着话。
曲觞道:“哈哈,那毒果老还说,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将奈公何!到头来,我们不还是渡了河,而他死在了我的惊虹指下。现下想想,也是可笑得很。”
许静姝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依旧冷冷地说道:“万万不可掉以轻心。除了这句话,还有那句,人钓鱼,还是鱼钓人。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说的这两句话怕也是另有深意。”
“能有什么不安,能有什么深意?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害的?”
曲觞与许静姝一怔,同时回头一看,看到了一醒过来就怒火中烧的李若水。
“快看,那是什么!”
曲觞和许静姝正对李若水这突然的指责一头雾水的时候,忽然,艄公一声惊呼,颤颤巍巍地向前方一指。
曲觞与许静姝又赶紧回过头,朝前方一看,却看到一艘巨船,船上灯火通明,高高地挂着画有五毒标识的旗帜,朝他们的船逼近。
“那是毒孤谷的五毒旗!”
即便是这样的紧张时分,许静姝的声音依然冷若冰霜,不带一点情绪。
越是危急关头,真正的智者,便越是冷静。
曲觞正是因为深陷五毒八卦阵时,哪怕阵式收缩毙命之刻依然保持着冷静,才能在许静姝破阵的瞬间,抓住毒纯阳一时惊愕的反应间隙,将其一击毙命。
因为越是在危机时分,紧张便越是无用。
就在这时候,大船已经逼近到了他们的船旁边,但见三道黑影从船上飞掠而下,从船头包围了曲觞三人。
曲觞见状,正待拉着许静姝向后急退,却忽然听闻一声“站住别动,再动这个女人就没命了”而停住了脚步。
曲觞回头一看,却发现艄公已经趁他们不备,劫持了李若水,从船尾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与船头三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李若水好歹是与曲觞齐名“了若指掌”的若水仙子,本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劫持。偏偏,她中毒在前,又有许静姝的事情攻心在后,那艄公闪到身后的时候,李若水根本来不及反应。
居中的许静姝看了眼后方的艄公,发现艄公用来抵住李若水脖子的,是一把纯铁铸成的芭蕉扇。她又看了看从大船上飞下来的三个人。一个二十多岁年纪,手上拿着一把玉箫,一个三十多岁年纪,手里抓着一根玉笏,还有一个十几岁年纪,一手拿着花篮,一手拿着玉版。
“看你们的兵器,挟持人质的那位,想必就是毒钟离了,前面的三位,我若所料不错,便是毒国舅,毒韩湘,以及毒采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