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时岁年,朝暮随风
时间逼着我们成长,时光逼着我们改变了最初的模样。
短期来说,一个学期,因为期中和期终的考试通过任务和要求,迫不得已紧跟着教学的安排,为每天的课程内容掌握,集中精力跟上老师预设的上课节奏,我是一个典型的差生,属于老师抛弃的一类,即使我转头专注于窗外的小鸟15分钟,老师也不愿意作出纠正的动作,毕竟老师也担心即使成功的劝阻我回归老师上课的进程,很快我也会更换一种方法神游另一个异想天开的世界。
当然,我也试图在这个学期跟上教程并取得学期成绩的提升无异于一个天方夜谭。终于,时间对于成长需求的我等同于浪费,倒是时光确切的改变了我最初的模样,变得自暴自弃和焦虑,每一个暑假长长的两个月时间和各种亲戚新春团聚都是一种煎熬,我生怕父亲拿出非常规的方法对待我学习不努力的样子。
那时初中学习时候的我,喜欢江南水乡广阔的田野,麦浪里有无边的故事,新河两边的草丛里各色植被、昆虫、被放野在户外的鸡鸭猫狗牛羊、忽然跳出的野兔,攀登树丫去掏鸟窝,爬到牛棚的顶部躲藏,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四野发呆。这该是多么享乐的时光啊。
忽然有一天发现,身边的玩伴一个个消失了,我行我素的环境仿佛一下子不相适应了,东村的利民去了他舅舅的工厂打工;后房的邻居小春当上了一名泥瓦匠,要跟上师傅出远门。而我,和村里少量几个不熟悉的小伙伴,被放入了“读书成才”的行列。天哪!很快,我们的学习被赋予了不同的待遇,父亲三两天就会出现在班主任的办公室,商量着什么事情。
而我,上课还没有东看西望,居然被老师发现了,不过,老师的行为十分的诡异。
“下面我们进入提问环节,请同学们准备好回答问题,点名的站起来回答。”老师的眼光不时的飘向我。
仿佛背后有几十双眼睛监视着我的学习,我的学习成绩意外的进入了班组前列。
初中毕业的一天,学校副校长跑来我家,和我父亲喝了两壶茶,一包大前门抽完,那一天,我看到了父亲少有的欣喜劲。
“阿明得了公社前四名,拿了80块钱奖励,下个学期减免一半学费”。据说,半路听闻消息的外公赶来,拎着半斤猪肉和两只鸡,一进门就听到了这句话。
村长送来了100元奖励,这是我当时听到的巨款数字。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家得到了额外的待遇,邻居常常来串门,送上糕点,村里的富人也会顺道赶来,送上鱼虾猪肉。
“这孩子,笃定以后能上大学”。跟着一股亲热劲的来客,父亲一路的陪笑,我清楚,父亲的笑容十分的自然。
我很快喜欢上了书本里的世界,一道道数学题,倒像是牛棚顶端有一个鸟窝,值得我去铆足劲攀登而上,去攻克,我像是站在东村的木桥上,两岸很多的小伙伴在观看,我傲娇的纵身跳下,一个猛子,远远的浮出水面,收听小伙伴齐声的喝彩;我钟意于将江南水乡的世界融入我的作文,用文字描写对田野的钟情和恣意,语文老师说,从我的作文里,她听到了自然的神奇和精彩。
高中毕业后,我被时光推进了大学的校园。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突然发现,我曾经欢乐的少年时光和最初的模样已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依然钟意于年少岁月里朦胧的四野风光和那里的灵动趣事。
再次回转,又一个二十年过去了,恍如“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当黄叶飘零过后没多久,白雪漫天飘舞,划过书房的窗户,依稀能够看到对面楼栋从窗户上的红色花贴,有一个新春接踵而至。忽然想起中午饭后散步的何工聊天时的一句话,“老徐的鬓角白发冒出了许多”。
原来,时光像是年少时我们不羁的率性,已经狠狠的将我们推出去了许久许久,之间,我们越过的沟绊,曾经引起的阵痛,已然慢慢滋养修复,留下额头刀削般的皱纹和倔强。
“时间带走一切,长年累月会把你的名字、外貌、性格、命运都改变”。我忽然想起了柏拉图的这句话,此刻的窗外,南来北往的车辆将高架道路划出一条条长长的光芒,我知道,那里面也有不羁的年少岁月故事和长风落日四野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