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蝶 -蝴蝶发卡

马小蝶 -蝴蝶发卡

（1）

马小蝶走到学校门口，站到校门口的宣传牌下面，脱下棉帽子，快速把蝴蝶发卡戴在头上，零下18°，让她的头皮冰凉，好像一团冰块扣在头上。这些她都不怕，只是望着对面街道，她多想……，哗啦一声……。

（2）

哗啦，马小蝶一把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终于可以起床了，天还未亮，冬天的太阳总是很懒，要9点以后才起床，懒洋洋地朝天上爬，但是她心里着急，盘算着8点就出门，尽管开学10点才报到。

其实马小蝶早醒了，睁大眼凝视黑黝黝的天花板，耳边就是奶奶的呼噜。缩在被子里，一直纠结，开学，还要不要带上蝴蝶发卡，可是带上了它，棉帽子可能就不好戴了吧？不带发卡也能找到吗？

虽然小脑瓜飞快的转动，但是马小蝶的身子一点也不敢动，身子崩直，怕惊醒奶奶，她好神奇，明明睡得很熟，你只要一动，她下意识的就会抓住你，而且劲特别大。

有天夜里她半夜小解，刚刚坐起来，还在打呼噜的奶奶突然也翻身起来，迅速抓住她的手，尖声问她要跑哪去？做完这些，似乎眼睛都没睁开。

小蝶被抓的生疼，说了好几次自己尿急，就差喊了，奶奶好像才从睡梦中醒来，揉揉眼睛，认出她是谁，手忙脚乱帮她开灯，扶她下床。

我要跑？马小蝶越想越觉得奶奶好可笑，深更半夜，我跑哪去？外面这么冷。可是每次奶奶仍然这样，大概是条件反射了，次次都被抓的生疼，有了经验的马小蝶就算醒来也不敢乱动。

快天亮吧！小蝶同学不停的祈祷，天亮了我就能去学校了。

（3）

枣红色的靴子踩着白雪，发出咯呲咯呲的节奏声，现在，马路上空无一人，这声音特别得清脆响亮。马小蝶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喜欢踩雪的，就是感觉这个声音就像一个形影不离的朋友，陪着她一起上学，让她感觉不那么孤单。

马路上干干净净，雪都被扫进林带里了，因为奶奶就是环卫工。

习惯性般地走在路边林带里，脚底下的咯呲咯呲的脆响一如既往地伴着她，她多么希望背后真有一个声音也陪伴她走在这条路上，她今天有强烈的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4）

本来奶奶要陪她来报到的，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妥。再说，奶奶绝对不会让她踩雪的，如果看到她在林带里走路踩雪，一定会揍她一顿的，生气她糟蹋东西。何况，这是过年才给她买的新靴子，平常舍不得，之前过年才穿了几天。

尽管不愿意骗人，她还是决定撒个谎，她告诉奶奶她必须早走，作为班长，要去帮班主任拿考试卷，要先去老师家，而且所有的班干部都要去。

这是个完美的谎话，让奶奶没了疑心，老人感觉自己去老师家里挺不合适，而且她还要上班，随便地问了几句，也就任马小蝶独自出门，临行前还提醒她别忘记再检查书包。

马小蝶答应了一声，假装打开书包作势检查，忽然，临机一动，迅速抓住抽屉里的蝴蝶发卡，塞进书包。

（5）

马小蝶已经十一岁了，尽管她看上去要比同年龄的孩子显小，心智比同龄要早熟的多。

要是奶奶看到发卡，肯定会吼她吧？

想到奶奶，马小蝶又怕又爱，从记事起，奶奶就和她相依为命，为了她，奶奶一直打俩份工，天不亮就要去扫马路，下午还要去超市打扫卫生，一天天总是忙忙碌碌。

奶奶识字少，不会辅导她学习，要求非常严格，近乎于苛刻，每门功课必须考到95分以上，否则就是骂，骂急了还打，巴掌抡上来，打的屁股好疼。

奶奶的严厉也让她加深了她对父母的想像，每个爸爸妈妈都是这样的吗？怎么我就没有？他们在哪里呢？

一年级的时候，她逛街，看到比一个她小的小孩坐在地下哭，闹着让他的妈妈给他买吃的，死赖着不走，而那位妈妈迁就他，给他买了。

记下了这件事，她也坐地下试了一次，生日那天，想要块蛋糕吃，结果得到的不是迁就，而是奶奶的迁怒。

先是哄，后来干脆就打，本来还是吓唬她，随便拍几下，跟着她再三闹，奶奶忽然地生起恨来，越打越狠，像凶神恶煞一样瞪着她，打她，这迫使小蝶第一次感到恐惧，她只是想吃零食，却遭到如此对待，要是有个妈妈多好啊！她内心多少次的偷偷感叹。

难道真如奶奶所说，她是被人遗弃在一棵树下，恰巧被正在扫马路的奶奶捡到的吗？为啥奶奶后来还要说爸爸妈妈早就死了呢？他们咋会死呢？

这样的问题每天都在缠绕马小蝶，就像林带里的牵牛花，越缠越多，挥之不去。

那一次，只一次，马小蝶深刻明白了自己是一个孤儿，奶奶把她拎回家接着打，她哭，奶妈最后也哭，直到她躲进被子里，捂住头大喊我再也不敢了，奶奶才罢手。

奶奶却没有对自己罢手，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刚探出头的小蝶猛然看见这一幕，以为把奶奶气糊涂了，赶紧闭上眼，再次用被子压住头，连哭都不敢了。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奶奶自言自语，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孙女，她妈偷偷走了，……，没妈孩子太苦太难，……收入低……。听到开门声，好像奶奶离开了。

（6）

缩在安静下来的房子里，小蝶才忍不住轻轻哭出来，身上疼，还是心里更疼，可是她彻底明白，自己是一个没妈的孩子，奶奶虽然打她，也只有奶奶可以依靠，现在奶奶也走了，她也不要我了吗？

房子里的沉寂像冷森森的寒雾紧紧包裹住小蝶，使她幼小的心灵感觉到孤单无助涌动出来的冰冷。本来内心委屈的她急需一种温暖来对抗这阴冷的寒雾，很显然，这世间只有奶奶才有这温暖，才会给她无私的温暖。

反身滑下床，搭拉着鞋，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门，她要找奶奶去。等她狂奔到路口，左右环顾，无法选择哪条路时，远远望见一个人影，那是奶奶，她捧着一个盒子正往回走，走的很小心，很害怕摔倒的样子，马小蝶心里激动，一股暖流温暖了胸口，失而复得的愉快感觉传遍了全身，迎着奶奶跑了过去。

（7）

奶妈和马小蝶围着蛋糕，奶油的香味油腻腻地扩散到了空气里，让简陋的小屋里有了一丝甜蜜蜜的味道。

“这是啥呀？买蛋糕还送糖吗？”奶奶拿出蛋糕盒里的蜡烛匣，看到它们颜色鲜艳，垂涎欲滴，迫不及待的抽出一根咬了一口，“哎呦！这糖还有线连着呢。”

马小蝶是知道生日蜡烛的，她见过同桌点过，必定头天过生日，二天拿到班里显摆的。

马小蝶瞬间懂得，不光她没吃过蛋糕，年龄如奶奶的她也没有吃过，而且她和大部分同学是不一样的，那一块蛋糕也让她一下长大了。

（8）

学校的大门在晨雾中隐约可见，马小蝶走得太快，天才开始亮，气温仍然很低，这么冷，林带里一只过冬的麻雀都没有，路上都没有见到一个人，让她犹豫，现在是否有必要就带上发卡。

校门口前的十字路口，四个个方向，街道空空如也，她不甘心地望着，心里企盼那个惊喜，四周一片安静，都能听到风吹雪落的声音，远处的街道模模糊糊有人走动，应该是早起的人们，实在太远，根本看不清，也没有人朝学校的方向来。

马小蝶的右手摸着书包，隔着书包皮，那里面藏着发卡，那个蝴蝶发卡。

是班主任上学期给她的，开始小蝶以为是老师偷偷给的奖励，不曾想是一位阿姨转托老师专门给她的，老师并不认识她，是外地赶来的。

这位阿姨的发卡像一股清风，吹开了小蝶多年的紧闭心门，让它裂开了一丝缝隙。一位阿姨？上学期，开学的时候？这学期她还会来吗？她认得出我吗？自从拥有它，小蝶就一直戴着它上学放学。既然是老师给的，一定不想让奶奶知道，只要回到家里，她偷偷藏起它，尽然瞒住了奶奶。

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发卡，光滑如玉，弹性十足，紫色的材质显得很神秘，上面镶着俩只银色的蝴蝶，非常醒目。带在马小花的头上，出奇的合适，像是专门给她做的。自从有了这个发卡，她就留心了周围的商店，一直没有发现相同的。

不管天多冷，小蝶决定先试试，她脱下帽子，刚准备把发卡带在头上……

（9）

“马小蝶，你来这么早。”这声音就像公鸡打鸣被撕裂了，声音的主人是姚宇轩，她的同桌。

姚宇轩小跑几步，到了马小蝶跟前。“你装啥东西呢？”他看到她背对，往书包装塞啥东西的动作，马小蝶没说话，不理他。

“我是坐我爸的车来的，我以为我来的最早呢，没想到你都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把棒棒糖塞进嘴里。

姚宇轩的父亲在团场负责抽水泵房，算是本地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拜他的照顾，姚宇轩胖的似皮球，尤其冬天穿的厚。这家伙好像永远长不大，说话总是咋咋呼呼，书包里面永远是吃不完的零食，已经把眼睛吃成了俩条缝。

“你吃吗？”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我爸要去省城买配件，我不想走路，就坐车来了。”还再嘚瑟。

“我不吃。”马小蝶的眼睛还望着路口，不想搭理他，内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爸爸妈妈多好，一共才十五分钟路，还坐车到学校，姚宇轩是个大懒虫。

“你等谁啊？”姚宇轩也顺着同桌的眼光看向路口。

“谁也没有。”马小蝶回答得干脆利索，她其实也不知道等谁。

马小蝶这才看了一眼同桌，又换了一套全身的衣服，围巾，手套，鞋子，全是新的，一定是他爸妈过年给买的。

“真冷啊！”姚宇轩喊着往校门口走，马小蝶看着他背一个漂亮的蓝色书包，估计半书包都是零食。

他真该去托儿所。他书包里面的文具永远都是最好的，铅笔盒总是很大，里面放好多文具，周围的小商店都没有见过有卖的，可是这个笨蛋从来都没有用它们学习。可惜了那么好的文具。

书包的另一半充满零食，似乎这才是他背书包来上课的原因，生日蜡烛就是他带到学校来显摆的。饮料糖果好像就住在他包里。

（10）

马小蝶想到开学了和这个家伙坐在一起就头疼，姚宇轩同学的名字很大气，人却是不行的，除了零食多，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脑子，乘法口诀不会背，语文课本从来没读全过，跑步比不过女生，这些都不在乎，脸上讪讪的微笑，满书包的零食，就是个白痴。

最坏的是这个家伙从不听课。他总能从书包里找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吃的就悄悄塞嘴里，要是玩具就把课本立起来，挡住了偷偷玩。玩烦了，他看看听讲的马小蝶，故意碰碰她的书，或者翻翻她的文具盒，以前老师还想制止，就会点名提问他，这个白痴站起来摸摸头，揉揉鼻子，低头瞎翻翻书，也不回答问题，他根本就不会。

老师看他这样，并不为难他，叫马小蝶回答，得到的总是正确答案。

蔫了的姚宇轩是会安静一会的，觉得老师不注意他了，再蠢蠢欲动。对待这样的多动症老师有时候也无奈，毕竟是义务教育，管多了反而不好。

马小花也烦，表面上懒得理他，心里面恨不得把他踢出教室。知道有一次在课堂上做数学题，她发现自己的铅笔芯全让他弄断了。

姚宇轩一点不在乎，打开自己的文具盒，让她随便用。马小蝶不用，警告他别乱动东西，姚宇轩才不管呢，他一如既往地捣乱。

马小蝶实在忍不住，她抓起姚宇轩的一根铅笔，狠狠扎了下去，铅笔芯扎到姚宇轩的右手心里，天天受宠的他没有提防，那受得了这个疼，大叫一声，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委屈地向老师告状。

平常都是他错，这次可是不同了。老师看到姚宇轩的手已经肿起来了，正在眼泪巴巴的描述过程，赶紧给他消毒包扎，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嘱咐姚宇轩再不能乱动同学的私人物品，回身让马小蝶就她的伤人行为道歉。

马小蝶同学内心真的委屈，明明是他先犯错的，自己正常上课都受影响，居然还要给他道歉。

（11）

姚宇轩很快就接受了道歉，手很快就不疼了，反正能长好，能让马小蝶同学道歉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他觉得这是一件很划得来的买卖。每个学期都不知道要给马小花道多少次歉，今天终于马小花给她道歉了，只要道歉就行，他也学着以前马小蝶的神态，很快就达成了谅解。

马小蝶放学回家，心里难受，明明自己受到了伤害，偏偏还要向那个白痴道歉，难过的晚饭都没兴致吃。

越是没兴致，越是倒霉，正没精打采的吃饭呢，姚宇轩的妈妈领着他闯进屋子，人家来气势汹汹，兴师问罪来了。

原来姚妈妈发现孩子肉突然肿的老高，胶布包着，赶紧询问，本来忘记疼的姚宇轩又委屈起来，他隐瞒了自己干的坏事，只道出了被扎伤的事实。

家里就一个孩子，都是心肝肉，人家气不过，来评理了，姚宇轩其实不敢来，赖在地上都没有用，当妈的把他硬扯到了马小蝶家里。

马小蝶跟本没给奶奶说，啥都不知道奶奶看到这阵势，忙不迭地道歉，又逼着她重新道歉，这下小姑娘再也忍不住委屈，她摸着眼泪说出了真相，哭诉了他好多调皮捣蛋的坏事。

姚妈妈倒有点尴尬，毕竟人家孩子没有父母，生活也不富裕，自己心疼孩子，一时冲动，自家孩子啥毛病当然是清楚的。

赶紧拉着姚宇轩给她道歉，哄着马小蝶，答应让宝贝儿子明天给她送一些文具，并希望她在学习上多多帮助。

姚宇轩赖在妈妈身后，捂住耳朵，眼睛眯成线，坚决不去道歉，在学校自己可是接受道歉的那一方，现在又反过去道歉，岂不是白被扎了，早知道这个结果，粘在地上，也不来了。

（12）

第二天，姚宇轩送给马小花一大把笔，可能是觉得昨晚有愧，又要把自己文具盒里的几支崭新的自动笔也送给她，还用自己的零花钱特地买了一个好大的小熊钻笔刀，萌萌的小熊憨态可爱，这是可以摆在桌子上的。

马小蝶不要，不理他，她还在生昨天的气，姚宇轩一定要送，趁她不防，干脆抢过她的文具盒，让她直接用新的，马小蝶要抢回来，他就压在身子下面，就是不给，他的身板在她看来，就是熊大，直到上课铃想起来，俩人才罢手。得逞的姚宇轩得意地偷偷笑。

上课了，姚宇轩不敢捣乱，他还是不听课，一直用钻笔刀削铅笔，也许是没用过这种便宜老式的铅笔，越使劲铅笔芯越断，结果一根铅笔一半都被浪费。

马小花心疼，抢过来给他做示范，然后把削好的铅笔放到自己的文具盒里。姚宇轩有点不好意思，想把剩下的几支笔也学着削削好，马小花早已经拿回来，放进文具盒里，奶奶为她买文具也是很大的花销，她可不能让同桌这么浪费。不过，那个钻笔刀真好看啊 。

俩人的冲突很快完结了，姚宇轩的毛病还再继续，他有一节课不惹人就浑身难受。这次冲突也是其中的一次。马小蝶也想过不和他同桌了，每次都被老师劝回来，这种过程多了，让小蝶同学特别无奈。

（13）

冷冽的风像一个巨大的巴掌摢到马小蝶脸上，提醒她站在外面的时间太长，已经很冷了。她缩缩脖子，转身往校门口走，姚宇轩已经开始砸门了，他把门敲得啪啪响，喊着值班老师为他们开门。

在跨进校门的一刻，马小蝶回头望了望远处的路，天马上就要亮了，早起的人开始多了。

教室里暖暖和和，其实放假前已经做过卫生，再简单收拾一下就得，马小蝶指挥姚宇轩提水洗拖把，本来就懒的姚宇轩不停噘嘴，只后悔和同桌班长遇见得太早。

马小蝶一边擦桌子一边又忍不住看看窗外，心里明白任何家长都进不了校园的，内心还是希望能有意外收获。

同学们来了，老师到了，开学报到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马小蝶领书回来，看到座位上姚宇轩要翻她的书包，冲过去劈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吓得他跳了起来，猛然看见是马小蝶，讪讪地笑了。他实在是对她的书包里的秘密太好奇了。

整个上午，马小蝶都特别着急，她还惦记学校外面呢。耳边一直都是姚宇轩的聒噪，吹嘘最早来，又打扫卫生，直到班主任当场奖励他俩颗星，这是他最大的幸福，他终于得到红星奖励了。

马小蝶对星星奖励没兴趣，看着大亮的窗外，着急，马上中午了。也许那个人已经来了，找不到人，或者又走了呢？

老师还没宣布放学，她早早就收拾完毕，而姚宇轩呢，课桌上摊了一堆，还在和前后座嘚瑟他的假期生活。

（14）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校门口，马小蝶迫不及待掏出发卡，戴在头上，俩只蝴蝶在冬日暖阳之下荧荧发光，焦急地望着十字路口，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一定会有人来认出自己。

天上鲜有白云，地面不见一丝冷风，阳光明亮亮撒在校园，让人觉得温暖如春，放学的同学都奇怪的扫一眼马小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

没有了棉帽的保护，就算中午很暖和，马小蝶头皮发凉，零下18度，不做保暖措施仍然很冷。

哗啦一声，感到头上的发卡被人从后面扯走了，她一惊，连忙定睛看，不知死活的姚宇轩停在几米外。

“马小蝶，真臭美，这么冷，还带发卡。”

“还我。”

“不还。”

“我踢死你！”

“你追呀。”姚宇轩拔腿就跑。

马小蝶气的只跺脚，她需要发卡，又不想此时离开学校，追了几步，又回头无奈的看着学校门口的路，狠死同桌了。

犹豫不决的时候，奶奶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跟前，“放学为啥不回家？这么冷，咋不戴帽子？”奶奶有些心疼。

马小蝶不知道咋回答，赶紧从书包里找棉帽带上，惹奶奶生气可不行。

“马小蝶不怕冻，不戴帽子，带发卡。”姚宇轩看到奶奶了，跑回来，举着发卡，使劲晃。马小蝶冲过去抢，他就绕着奶奶转圈躲。

“这是谁给你的？从哪儿来的？”奶奶夺过来，厉声问到。

马小蝶不敢回答，她从拿到这个发卡开始，就意识到背后会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奶奶不会说的，这个发卡的事她从没有告诉奶奶。

怔怔看着奶奶手上的发卡，不说话，她就想拿回来，这是唯一的线索。

奶奶突然意识到什么，直接掰断了发卡，狠狠扔到路边，马小蝶发疯似的喊了一声，追过去要捡，奶奶一把捞住她一直胳膊。

“不许拿！跟我回家！”奶奶一巴掌打在马小蝶的屁股上，拽起刚蹲下身的她，直接拖着往家走。

盛怒之下的奶奶，让马小蝶吓得发抖，她不敢挣扎，忍住眼泪，只能踉踉跄跄跟着，一边回头看，很快就拐弯，往家的方向了，看不到学校门口。她手里只攥着半只蝴蝶。

留下不知所措的姚宇轩，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清楚自己又闯啥祸了？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温柔而礼貌声音。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哪个年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