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故事：乌衣巷前感叹深——刘禹锡《乌衣巷》

文|米老鼠的糖果屋

公元316年秋天，北方甸奴族建立的前赵政权首领刘曜出兵攻打西晋，并很快占领了京城长安，西晋灭亡。

第二年春天，琅邪王司马睿在建康（今江苏南京）即位，史称晋武帝，改年号为建武，开始了东晋王朝的统治。

在西晋灭亡的过程中，大批的西晋官员、士族纷纷携儿带女，举家南迁。在南迁的豪门世族中，力量最强大的是山东琅邪的王氏。东晋王朝的宰相王导和大将军王敦便是王氏豪族的代表人物，他们实际上掌握着东晋朝廷的大权，以致当时流传着这样的民谚：“王与马，共天下。”这个王，就是指世族王氏，马指皇族司马氏。

地位显赫的王氏家族，大多聚居在建康城中秦淮河南岸的乌衣巷。巷中楼宇鳞次栉比，各种私家园林美不胜收。横跨秦淮河的朱雀大桥，北接宽阔的御道，与皇宫直接相通，便于王氏的高官们能直接进宫或上朝。

到了东晋中叶，王氏的势力逐渐衰落，代之而起的是河南阳夏的谢氏。公元383年，领导晋军取得淝水之战胜利的丞相谢安，成了权倾朝野的名臣，他的许多家族子弟也都被朝廷委以重任。谢氏家族的人也跟王氏一样，喜欢鸟衣巷这块宝地，乌衣巷又成了谢氏家族的聚居之地。谢安的孙子谢混曾有诗云：“昔为乌衣游，戚戚皆亲侄。”此诗足可为证。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和王朝的更迭，历史很快就翻到了唐代的中叶。经过四百年的兴衰变化，六朝故都建康城中许多富丽的建筑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乌衣巷虽然巷名尚存，但昔日王、谢家族那些旧宅也全被那些平民的陋屋所替代了。

公元826年，著名诗人刘禹锡担任和州（今安徽和县）刺史期满，在回京的途中前往金陵（晋时之建康）游览。他乘着官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到达金陵郊外后，便折入蜿蜒清澈的秦淮河，缓缓地沿河而行。沿途的美景，使初游金陵的诗人感到心旷神怡。

乌衣巷

船到朱雀桥后，刘禹锡吩咐靠岸停泊，上岸而去他登上朱雀桥，手扶石栏，只见这座饱经沧桑的朱雀古桥早已失去了当年引人瞩目的气象，而那条通往皇宫的御道也早已不复存在，只有一条小路，路旁长满了各种野草和花。

在行人的指引下，刘禹锡来到了昔日名闻天下的乌衣巷。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些低矮简陋的普通民房。正在衔泥筑巢的燕子，正忙忙碌碌地在那些民居的屋檐下构筑新巢。望着这幅景象，诗人心头充满了惆怅。从王、谢旧族的没落，他想到了李唐王朝日渐衰败的命运，一种沉重的历史沧桑感油然而生，不由吟成了一首七绝：

朱雀桥边野草花，鸟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唐・刘禹锡《乌衣巷》

刘禹锡在金陵游览了数天，另外又写了几首诗，总称为《金陵五题》，这首《乌衣巷》是这组诗中的第二首，也是最有名的一首。游览结束，他又登上官船，回京城而去。

乌衣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