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悬疑】离愁（5）
第五回 女儿要富养
孙思思的文武师父都很多，但是她居然学的有点太快了。
据柳风骨回忆，孙思思很小的时候，琴棋书画就已均有所长。但不知何故，那些文武师父们总是呆不了许多日子，就借故离去了。这其中原因孙府上下并不清楚，但柳风月知道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有个小厨子喝醉了酒，乱说话，他说，他亲眼看见孙思思“骑”在师父身上。
说完这话的当天晚上，小厨子就从孙府离奇地消失了。
是柳风月亲自动的手，顺便还灭了那个和小厨子一起喝酒的人的口。孙府很大，消失一两个人就跟土地上少了两个蚂蚁一样，谁也不会去注意，更何况师爷柳风月就是孙府专管人丁的。
不知怎的，柳风月忽然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子。
究竟要怎么个好法，柳风月并没有想的太具体，至少现在她的秘密，绝不能让孙大老爷知道，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孙府上下，都知道孙思思一直是个值得骄傲的女孩子。
女儿聪慧过人，眼看越长越大，秀发散落在肩头，前额浑圆透亮，脸庞圆润精致，下鄂纤细动人，竟然出落地貌若天神，说不出的震人心魄。有女如此，孙大老爷怎么能不欢喜，怎么能够吝啬。于是孙思思奢靡、放浪、任性的程度，就可以想象了。
据说孙思思从小时候起，一天花的银子就够一个家丁花半辈子的。
据说逢庙会、过节、赶集，孙思思买的东西，都是用车子整车拉回来，然后却全部进了仓库。
据说据说孙思思有一次想喝牛奶，孙大老爷就从塞外专门买回来一只大花奶牛养了起来，谁知孙思思喝了第一口牛奶，就”哇“地吐了，从此再也不喝了。
据说关外“金背驼龙”来访时，带了一只小小的牧羊犬，孙思思很喜欢，她就用孙大老爷收藏的官窑出品的盘子，当做那只牧羊犬练习叼东西的训练工具。
以上只是花钱方面，以下才是出格行为：
据说刚开始是让家丁鼓着掌，孙思思练习踩蚂蚁，掏麻雀蛋，用一种西域买来的黑油烧毛毛虫，这是孙思思在练手。
据说后来，孙大老爷送了一只漂亮的金丝雀给思思。思思偏要金丝雀学人说话，因为金丝雀学不会，她就拔光了金丝雀的羽毛，丢进了火炉里。
据说再后来，家里那只波斯猫在她手臂上抓了一道伤，她就把猫给煮了。
据说有一年冬天，孙思思想吃鹿肉，孙府的下人就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一只漂亮的雌鹿和一只幼鹿。孙思思指着雌鹿说，就只要一块里脊肉，不许弄死它。孙府的下人就从雌鹿身上活生生割下一块里脊肉，雌鹿没死但是嘶叫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幼鹿也跟着流泪。孙思思大怒，掀桌子，杀幼鹿。
这一年，孙思思才十三岁。
等孙思思十五岁的时候，就干了以下事情，当然了，很多事情是不能在家做的。
据说孙思思有一次去酒楼吃饭，竟然把所有女子全部赶了出去，她点一大桌酒菜，每个菜只吃了一口。并且，最离谱的是，任何在场的人都要立刻停下任何事情，不能说话不能吃饭。
据说孙思思身边总是围绕了一大堆漂亮的男孩子，他们都是她的“奴隶”。
他们有的捶背，有的剪指甲，有的涂指甲，有的修眉，有的描嘴，只要能干这些，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孙思思愉悦地，看着一个眼睛大大的男孩子，用干干净净的手，轻轻地剥开了一瓣橘子，粘了一点雪白的吴盐，温柔地喂到自己的小嘴里。
孙思思极度讨厌女人，所以她身边只留下了一个从小伺候她的丫鬟。
丫鬟叫甜甜，笑起来很甜很乖。
据说，有一次，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急着要回家，孙思思不准。男孩子急眼了，竟然破窗而去，只可惜孙思思的袖箭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男孩子的双腿上，他缩着腿从楼上掉了下去，腿从此就废了。
据说，有一次，孙思思罚一个男孩生吃小鸭子，那个男孩子吓坏了，结果，他是被人掰开嘴巴，把小鸭子硬塞了下去。
据说，有一次，孙思思想吃哈密瓜和水蜜桃，扬州正逢缺货时节，且不说产地遥远，更何况季节不对，根本很难找到这些水果。孙思思大怒之下，把负责采办那个人背着双手吊了起来，竟然活活吊着饿死了。
据说慕容夫人终于大怒，大展雌威，把孙思思拎进卧室狠狠地一顿训斥。
却不想孙思思蹬着眼，竟然挺着骄傲的胸脯对母亲示威着说：“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你有我的大吗？有我的大吗？你的男人有我的多吗？”慕容夫人脸如死灰，气得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从此日渐消瘦，卧床不起。
孙思思这些任性残忍而出格的行为，孙大老爷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但是一念到她那天神般的容貌，一听到她娇嗔的喊着”爹爹“，孙大老爷的火气顿时就没有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直到孙思思气病慕容夫人这一次，孙大老爷才确实是好好教训了她一次，把孙思思关了一天，同时还不忘叮嘱柳风月去偷偷送饭。
孙大老爷自然也是心疼慕容夫人的，但也没有那么多往日的激情了。
只是，孙思思一出现，孙大老爷脸上立刻就焕发了光彩，慕容夫人就仿佛有点惧怕，借故黯然离去。孙思思甜蜜地依偎在爹爹怀里，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狡黠的目中露出了胜利的笑意。
慕容夫人忧郁辞世之后，孙思思竟然渐渐收敛起来。
后来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孙府院子里整日吟诗弄赋，绣花舞剑，竟然活脱脱变成了大家闺秀。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只是苦了那些个漂亮的男孩子们，只有望着孙府兴叹。许多慕名而来的浪荡公子们，从大老远来到扬州，却被告知孙思思已闺在家中，那些公子哥们只好扫兴回去了。
但还有不死心的公子，整日忧郁地徘徊在孙府外的梅林中。
据说，梅林的亭子里，全部写满了动人的情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