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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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过后，积雪逐渐融化。昨日也有霾，但没有今天的浓稠，或许因为太阳，昨天似乎更暖和一些。

雪融之后，常青植物的腰身逐渐挺直，但被冰冻后的叶子看上去有些脱水，看上去垂头丧气，如同被流感击中的孩子般孱弱。昨天的阳光下，对面楼的影子压在霜雪上莹莹泛白。早上，太阳从不远处的两幢楼之间快速攀升，隐没在南边的楼后面，光辉的尾巴却驻留。日出直白描述白驹过隙的时候，路面并没有变得热闹起来。昨儿个天气晴朗，而晴朗的湛蓝却填充了些许浅霾。太阳下山前露圆红的脸，随即隐没，带着晚霞离去。

城市里人盼望，接到雪的消息，雪留下了。随即开始融化，水渍化冰，斜卧，有些没醒。即使有阳光，也不暖，建筑物的影子盖在长青的灌木的绿叶上。灌木上的残雪白的像棉花，墙角的残雪灰的像抹布。棉花洗了世界的污秽，抹布被丢弃在背阴的墙角。太阳照不到的好处是可以延长他们的寿命——至少等到气温在升一些，到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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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太阳的天气公园里必定有人散步，也许是老人，也许是孩子，也许是情侣，也许是母子。散步的人都爱林子里的动物，——给松鼠喂坚果和玉米，给鸽子喂饼干和零食，给鱼喂扯碎的面包。然后鸽子不再觅食，松鼠不再储备过冬的粮食，鱼儿不再远游，但他们的体型依旧肥硕。鸽子走八字，松鼠徘徊讨食，鱼儿摆尾打圈子——他们也学会了散步。

冬天太阳走得快，就像被寒潮带来的冷风催促。寒潮走了，冷风的尾巴还要驻留许久。如果窗子开条缝，它就呜呜地往里灌，吹得身上冒凉气。如果有，一丝牵挂也可能被缝隙里的风吹散，然后再聚集，盘旋，挥之不去。那会儿有家乡的朋友发来视频或图片，是冬日里老家镇子上摩肩接踵的人组成的喧闹的集市，然后是一张撒了油泼辣子的大碗羊杂图片外加一句“美的很！”，然后还有大红的灯笼、门神以及裹兜肚的胖娃娃。

记忆力遥远的集市突然跳到眼前，就像刚刚走开的寒潮一样清晰。一样清晰的还有集市上“咩咩”叫着的小羊羔和满眼的西北黄土，满耳的家乡方言。

——美得很！

寒潮过后，雾霾开始积聚。傍晚的时候，一辆宝蓝色的迈凯伦呼啸向西，一轮红太阳快速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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