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

些许昏暗光线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房间内一片静谧。孩子轻微的呼噜声不时传过来，有种孩子早早睡着的幸福感。

突然，女儿爆出了哭声，我以为她在做噩梦，安慰她说我在这里。可是她置若罔闻，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似乎就是在噩梦中。哭声也惊醒了爸爸，我们一起安慰她，并询问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做噩梦。可是女儿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直哭。爸爸说带她去看医生，可是我觉得需要先问清楚女儿，至少需要她回应一下。可是几番的鼓励和询问都无果，女儿还是一直哭，不做话语的回应。

我的耐心要被哭声耗尽了。我突兀的大叫她名字，她吓的弹了一下，又接着哭起来。我的态度刺激了爸爸，他顺杆子对女儿凶起来放狠话。话非常狠，女儿终于被吓住，停止了哭泣，然后口齿不清的回复。我问了两次还没听清楚，然后爸爸就气呼呼的说是女儿的舌头痛。

知道了状况，我们就开始穿衣预备去急诊。我们都跟女儿道歉对她态度不好，爸爸还在悔改说下午的时候不该轻看她喉咙痛的反馈，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就带她去就医。

爸爸一路速度极快，要闯一个红灯。我提醒，但是他辩说没有车辆没事，我就默许了。听他说了可能是肠病毒后，我们都在担心。

在急诊室里，检伤分类后，我们就在旁边的候诊椅上坐着等。和我内心的焦急相反的是，急诊室里一片井然有序，医生护士等工作人员各司其职。病床上的病人和照顾的家属都一脸灰土之色，没有活力。就在我旁边的一张病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怀里搂着包略弓着身体眼神发呆。在我右前方的另外一处候诊椅上坐着一家三口，应该是在等诊断结果。10来岁的孩子戴着上衣的连帽斜靠在母亲身上闭着眼休息，母亲和父亲都是面色毫无波澜的看着手机屏幕。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掠过挂号处一个烫着卷发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放大镜对着电脑荧幕核对。她视力看起来已不适合整天对着电脑的工作，估计还是要靠着放大镜拼到65岁退休。

一切都很安静，不是孩子熟睡时教人安心的安静，偶尔有护理师轻声的叮咛在附近插入。只有儿子到处提问的声音才让我觉得气压不那么低。一会他想要尿尿，我带他去卫生间，但是在门口他听到马桶里有声音传出来，他很害怕怎么都不肯进去。最后无法，只得请爸爸带他到外面路边请小草喝茶了。

感觉等了好久，我都很想去问医护什么时候可以看诊，但是忍住了。这个等待的场景在女儿襁褓时和小班时都发生过，不管在我们爸妈看来多久焦急和害怕的症状，我们都还是等了很久。那一次女儿眼角割破一直在流血，我们看到后来的一个患者先就诊了，就询问一医护。他回复说除了先来后到，他们也会根据紧急程度来安排。我们焦急，但是有人的命在旦夕，我们的焦急也只能等待。

终于等到了女儿的名字。心安了一下。医生一番检查和询问，最后确定不是肠病毒，是急性扁桃体发炎。心终于安定了，领了药可以回家了。

回家路上，我问女儿为什么爸妈询问她时，她怎么都不回答。可能刚才领了药在现场就给她喷了镇痛的，似乎她好受了一些。她条理清晰的回答说是因为那时太疼了，没有办法回答。听着她轻轻的答话，我的心轻颤了一下，又跟她道歉。

到家已是12点，吃了药就安顿她睡觉。睡前她还在说害怕，害怕舌头上的伤口。安慰了她两次，很快就睡着了。听着他们的呼吸声，感受房间安心的寂静，我还是喜欢被这个氛围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