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还在……
野山之上,奇花异草在此茂盛生长,没有枯萎,也不知何时新生。
"你没事吧?"他看着眼前这个蜷缩着的……小妖?他不确定
"不,不,我…我没事没事…"她怯怯的低着头连忙道,她刚刚挨过一顿打,生怕眼前人会和刚才那样。
"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伸出手想扶起她,却被躲开。
"那个…你看!"他也像她一样蹲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一朵花,红的妖冶,然后讨好般递给她。
她转过头看着他,眼中带些迷惑与胆怯。
"呃…你是妖吧,可你是什么妖?我为什么看不出来。"他有些尴尬的放下手,尝试着与她交流。
"……什么妖,我也不知道。"她低下头轻声道,带着些忧伤。
是的,她对于自己的出现毫不知晓,甚至自己是何物都不知,没有法力,没有家人,因而总是被其他小妖欺负。
他看向这个少女,一身褴褛红衣,黑发及腰,身后白尾摇曳,脸庞虽被凌乱的发丝半掩,却也遮不住那精致的五官。
而她的胆怯莫名刺痛了他的心……
"你……就住在这儿?"他看着眼前的茅草屋,屋顶被雨打得不像样子,几乎是露天的,窗口处没有任何遮拦,不像这里的其他妖怪,她没有山洞可住。
"嗯嗯,对…对不起,我没有东西给你吃。" 她好像无时无刻不在低着头,一副和别人认错的样子。
"唔……那怎么办,我好饿啊。"他作思考状看似烦恼的将目光挪到她身上。
"我…我对…对不起。"女子听到他的话连忙道歉,头低得更厉害了。
唉,就知道不能和她开玩笑,是怎样的生活把一个应该天真烂漫的少女逼成了这样。
"没事没事,那个…你等等我,我有办法的。"他连忙说道,然后冲着她眨眨眼不知跑去了哪里。
"……嗯。"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愣愣道。
大概两柱香后他抱着一些蘑菇跑了回来,而她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发呆,好像从来没动过。
"久等了,有锅吗?"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着对她说。
"啊?额…在那里。"她回过神指了指不远处的铁锅。
两盏茶后…
"哈哈哈……别急,还有的,好喝吗?"他看着她喝的那么快连忙笑道。
"嗯…"大概是觉得自己太狼狈了,她脸上浮现一丝红色,放慢了喝汤的速度。
"我叫迩晖,你呢?"他顺了顺她有些乱的发丝。
"…不知道。"她有些羞愧的看向他。
"唔……要不,叫你红夕吧,红色的夕阳很美的。"
"红夕…红夕……,谢谢你,迩晖"她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眼睛里溢满了欢喜,嘴角也扬了起来,但还是很轻声的道谢。
"不用谢,你以后不会是一个人的,我在呢。"迩晖看着她仍然小心翼翼的样子温柔道。
她身子颤了颤,连汤都不喝了就那么僵在那里,心里雷霆大作。
而迩晖含着笑摸了摸她的头…
迩晖确实如同他所说,陪在了她身边,他们一起修了茅草屋,种了一片菜地,去树林里摘果子……每天过着安逸的生活,自从他来了后也没有小妖来打她了,他们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如同……凡间的夫妻一般,而她也确实对这个给予她幸福的男人动了心。
她甚至觉得自己遇到了来拯救她的神仙。然而,后来她才得知她这句话说对了一半…
"阿晖,你看,家门口有只兔子!"红夕抱着一团白色的东西走了进来。
"哦∽,还真是,红夕想养的话就留下来吧。"迩晖凑上去摸摸她的软发,然后摸了摸兔子的毛。
"唔……你说,我们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呢。"红夕也继续顺着兔子的毛,好像感觉兔子身体僵了一下。
"唉,你呀,就知道吃,……那就炖了吧,比较能入味。"迩晖一开始顿了顿,又笑着摇了摇头说。
而红夕感觉兔子的身子更僵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妖了,她变得开朗活泼起来,也有点恶趣味。 他看着这三年里她的变化也不由得欣慰,其实,对于她的享受平淡,他又何尝不是呢。就在他想要永远和她这样生活下去时……那个人过来了。
这里的生活太久了,久到让他忘记了他的初衷,忘记了他是个神仙,忘记了他还有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妻等着他去救,忘记了…他是来取她性命的,所以那个人来提醒了他,也逼着他不得不……
那天…他做饭割破了手,那天…他将匕首插入了她的胸口虽然只是不到半寸,那天…她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幸好,也是那天,他们血脉相通,他记起了一切,恢复了法力,一切都是那个人的阴谋…
那个人将她封印在此数百年,让她过上了猪狗不如的生活!抹去了他的记忆,让他为了根本不存在的未婚妻去剖她的心!就这样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治好她的伤口,将昏睡的她安置好,只留下了一封信…
第二天,红夕醒来了,她不知他为何要伤她,也不知他为何一走了之,但是,她选择相信他,然后按住了心中隐隐的不安。
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她一动不动的在门口坐着,只看见那红色的夕阳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面前,又一次又一次的消失。
直到有一天,门口又出现一只兔子,等到她好不容易才捉住它正准备站起时,却看着她面前出现的身影愣住了…
"这次这只烤着吃,抱歉,又让你久等了……"
还好,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