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书改写/姬蘅下线
帝君喝水的手顿在半空,接过坠子在指尖摩挲了片刻,继而抬眼看向燕池悟:“我同小白叮嘱几句,随后就来。”
燕池悟得到帝君这个回答,腹诽着冰块脸何时变得这般磨磨唧唧,不过反正他已经答应同自己前去看姬蘅,所以转身走出几步道:“那好,你快点啊,老子在外面等你。”
凤九乍听姬蘅弥留的消息十分惊讶,她虽然不喜欢姬蘅,却也觉得惋惜。不过听帝君说要叮嘱自己几句,又有些疑惑,还是直接问好了:“帝君,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神色有些凝重:“这个故事有些长,现下来不及讲了,大婚在即,恐再生变数…”他顿了顿,又望向她,“小白,和我一同前去吧。”“我…也去?”她愣了愣道。姬蘅对自己向来颇有敌意,何况她现在中毒已深,若是自己去了,岂不是雪上加霜。不过说实话她对姬蘅亦不放心,万一是她在做戏预备骗走东华该如何?那绝不能让她得逞,于是她忽然秀眉一拧,斩钉截铁道:“好。为了方便携带,我变作罗帕即…”可字还没说完,东华手中就已然多了一张边角带有凤羽花的雪白帕子。东华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变作帕子是你的兴趣。”随后轻轻将罗帕放于袖中收好。
生死门前,姬蘅哭着向帝君诉说衷情。变作罗帕的凤九尚且有些动容,而她观察帝君时,发现他只蹙眉不言,暗想果然是如司命所说石头做的神仙。而后,凤九得知了孟昊所留的琉璃牌的事情,姬衡在陈情无用后以此相挟,今日她便要帝君把她父亲的情分还给她,兑现她一个诺言。
让凤九万万没想到的,是姬蘅嘴里吐出的“休妻”二字。她一直以为自己执念就已经挺深的了,不过那是他们青丘九尾狐一族的优良品德,一生认准就是谁。而姬蘅的执念显然比她还甚。她又听姬蘅继续说:“并且你要发誓将帝后之位空置,永生不娶。”她想姬蘅这丫头还真是坏心眼,不让帝君娶她就算了,还要他孤独终老。
东华终于道:“你父亲一定想不到你会这样来用本君给他的琉璃牌。”看着她满面的泪痕,又道:“琉璃牌上虽有本君的重诺,但许什么诺却由本君说了算。本君自会救你一命,化去你身上之毒,再送你回赤之魔族为你谋一个安稳,算是本君还尽你父亲当年之情。你将琉璃牌还给本君,此后是死是活与本君一概无关,本君不想再看到你。”
姬蘅愕然许久,终号啕大哭。
秋水毒有慢解和速解两种法子,慢解便如五百年前姬蘅初染秋水毒般,以术法配解毒仙丹先化去些许毒层,稳住毒性,再将她送往梵音谷静住。速解便是解毒人将她身上的毒一概渡到自己身上,再自个儿服药服丹苦修解毒。姬蘅此时的毒只能用后者这个法子来解。
凤九看东华打坐在地,扶着姬蘅,另一只手施着仙法,他这是要将姬蘅身上的毒渡到他自己身上?前几次姬蘅诉衷情,叫他休妻,她都按捺住了,这可不成,一个转身已是素衣少女模样。
姬蘅吃惊地看着她,又转头绝望地看向帝君,带着嘲讽意味的笑,使劲儿闭了下眼:“果然,你只是对我无情罢了。”
凤九怔了一下,又忙不迭地推开帝君,“不行,会有损仙元的。”东华微微挑了挑眉,深邃的眸看向凤九,“你在担心我?”她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低下了头。东华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袖口,“无妨,我早些料理了此事,我们也好安心成婚。”
说罢,继续把姬蘅身上的秋水毒往自己身上引。凤九闻言也不再阻拦。解了整整六天的毒,命悬一线的姬蘅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还昏迷着未曾醒来。他抱起姬蘅,“走吧,小白,现在我们可以把她送回去了。”
凤九跟在东华后边,却看见他怀中抱着除自己以外的其他女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绕了绕系在腰间的带子,略有迟疑地说:“帝君你能不能不这么抱着她呀?” “嗯?”帝君似笑非笑地俯视她:“那小白你来抱?”
“啊?”她没有料想到帝君会这么说,虽说姬蘅不是体态丰腴,但是想来也总把一筐杏子重吧,在太晨宫当仙娥的时候已经对自己的力气有了衡量,算了还是算了。
当他们到达赤之魔族的丹泠宫,帝君说愿以第七天妙华镜做交换,强令赤之魔族将这位被驱逐出族的公主重迎回族中。其实赤之魔君煦旸一直也对他这个妹妹心怀愧疚,既然东华帝君都这么说了,他便顺水推舟,应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