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上的树（51）

“这么晚了，什么事？”“我来给你送相片的，是孟琪的。”“叫晓辉捎上去就可以了……”他停了口，他觉得他伤了她的心，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那边走走吧。”他主动发出了邀请。

“其实，我也想那样做的，又怕他们闹你。”她解释着，“给，你看满不满意。”

他接过去并没有看，“谢谢了，今晚去看电影了？”他觉得没有什么话说。

“嗯。”她没有说话，“什么电影？”他侧着脸问她。

“香港生活片，黎明主演的都市爱情。”她象回答审问。

“噢，很精彩的，你们女孩喜欢的。”他伸手摘了一片冬青叶子。

“嗯，她们都很兴奋。”苏冬青慢腾腾的跟着他走。

“你好像有心事。”他问。

“你好像也不太爱说话。”她答非所问。

“没有啊！我和往日一样。”她感到了他这句话的排斥，象一堵墙。

他们往回走，再往前就是操场了，他先转身，她跟着转身，象一根线上的木偶。

“我也是。”她回答时，心里空荡荡的。

“可你在骗我，我看出来了。”他站住了，她也站住。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没有就没有吗！”他感到了她的冷漠，他也摸到了一堵墙。

“那天晚上的约会为什么没有来？”他想到了一个答案。

“原因你知道的。”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有寒光。

“噢，你认为我是祸首了。”他感到她的气愤。

“自己做事，当然自己最清楚。”她并不饶恕他，尽管她来的时候有放弃的念头。

“对不起了，如果我伤害了你的话。”他退了一步，他不想让她更加伤心，但道歉并不显得真诚。

“你是在逃脱责任，而且道歉也心不在焉。”她没有心软，这话的语气象江丰霞的。

“我……你并不理解我。”他继续走他的路。

“站住。”她没有跟着瞎走，他果然站住了，“难道你有了可爱的心上人，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情而一厢情愿的做好人吗？”她在扮演江丰霞的风格。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儿，他不知如何解释。

“你知不知道，你让两个人在伤心。”她靠近他，仿佛她怕他听不到。

“我只有给他希望，即使不去做他也会痛苦，而且我认为，你们很合适。”他声音很小。

“你知道我怎么想吗？你太……”她找不上合适的词，一时语塞。

“我太卑鄙了，太虚伪了。”他自责，“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已经为此而后悔了，我还要怎么做，你说，你让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他转身向她，目光直视她。

“我……”她没有话说，她不能再要求他做什么或者命令他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