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豌豆

每次看到这嫩绿的豆荚和滚圆的豆粒，童年时光中摘豆荚煮豆子的画面，就一幅幅闪现，那一望无际的豌豆地呀，是能跑跳的脚丫无法丈量的广阔天地，隔着岁月的长河，我似乎能望到对面那一个个少年，拎着鼓鼓囊囊的书包，你追我赶，从九百亩地头跑向扬水站大坝，沿途留下的是剥去豆粒的空豆荚，还有那一串串无邪的笑语。

又是嫩豌豆上市的季节，只是现在很少有卖的了，豌豆的产量比较低，种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目前很多人都把土地承包出去，大面积的种植玉米、葵花、打瓜等经济作物，这承载了太多美好回忆的绿豌豆，现在反倒成了稀罕物。

弟弟的朋友在此时给他捎来了半袋豆角（我们这里把这种豌豆称之为豌豆角），于是我们又一次吃到了这许久未见的小豆粒。现在市场上大多卖一些豌豆苗，就是豌豆秧的顶部比较嫩的部位，但从小到大我们似乎都没有去吃过这些豆苗，因为菜园里的青菜比较多，从来没有注意到豆叶也可以吃，只注意到它的花朵和落花后结的豆角，最喜欢吃嫩嫩的豆角里面的豆粒，还不饱满，但吃在嘴里甜甜的，只是水，嚼不出什么东西，但嫩豆角外面的那层豆荚，去除旁边的细丝，也是嫩脆爽口的，记得那时我们坐在地头边玩边吃豆角，有时就会把那个嫩豆荚一分为二分，将其中的一面前后对折，就可以把上面薄薄的一层膜扯掉，剩下就是豆荚的肉质部分，吃在嘴里甜甜脆脆。可能当时所吃的零食比较少，所以这些野外自然地里的食物就成为我们入口的美味。

待豆荚渐渐饱满，里面的豆粒是大家的最爱，在野外大多是生着吃，将豆角剥开，把里面的豆粒一股脑地倒在嘴里，便是香甜的咀嚼，也有一粒一粒扔在嘴里，慢慢品尝。若是碰到谁家地里种有大白豆，不等主人邀请，孩子们便会进去摘上一大捧，弯曲鲜嫩的豆角是不必剥去外壳的，可以掐头去尾连外荚都一起嚼，特别香。

吃饱了便摘上一大包拿回家，在锅里或茶壶里添上水，把豆角洗净放进去煮。不多会儿香气四溢，豆荚被热气熏蒸，胀得鼓鼓的，有的都咧开了嘴，调皮的小豆粒就在豆荚的咧嘴一笑中蹦了出来，还有的排列整齐规规矩矩地待在里面。每到这时，不用招呼，孩子都会拿个小碗儿盛上半碗坐在小桌边开吃，煮熟的豆角就软乎了许多，拿着一只豆角的尾部，放在嘴里一拽，小豆粒们就会乖乖的全跑到嘴巴里，剩下一个空壳扔在一边，再去拿下一个，这是比较豪爽的吃法。文静点的就是剥开豆荚，将里面的豆粒一个一个捏放在嘴中，但这种吃法太慢，也不如前一种方法吃的过瘾。当孩子们手摸着圆滚滚的小肚皮站起来时，桌前已经堆了小山一样的豆荚壳。

虽时过境迁，但再次品尝这些煮熟的豆角，用以前的老方法再去吃，还是那个味儿，就是那片土地上飘散不去的那种童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