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10）
第三章：第二节 解毒（2）
灵谷阮族大厅。
“爹，女儿回来了。”阮秀脸色通红。
“师傅，百陌他们来了。”阮阳恭敬地说着。
“请他们进来吧。”白袍老人抬了抬手。
“感谢族长救命之恩。”小金龙恭敬地说道。
“你救我族人在先，我救你也是自然也是理所应当，所以不必客气。”
“族长，在下还有一事相问。”小金龙接着说道。
“说吧，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袍老人慈祥地说着。
“族长，您可知沙之尽头？”
“沙之尽头？”白袍老人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惊讶。
“你怎么问起这事了？”灰袍老人问道。
“回前辈，蝎军就在沙之尽头。”小金龙拱了拱手。
“想要找到沙之尽头，就要通过沙海之眼。”另一位黑袍老人说道。
“那沙海之眼又在什么方位？”
“在沙海的深处，碧水的下方，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白袍老人叹息着。
“记得一百年之前，蝎军肆虐的时候，界下三分之二的人都被掳了去，我和族里的人也都被蝎军抓进了沙海。”
“三分之二的人？”众人脸上无比地震惊。
“是的，那是蝎军肆虐最疯狂的一次，我们本以为蝎王祭祀那天将会是我们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天，可后来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个结局。”
“是那个旅游于各个塔界的人吗？”
“是的，他在沙海中飞行了三天三夜，终于赶在了最后的时刻，找到了碧水，进入了沙海之眼，然后来到了沙之尽头。”
“那后来他为什么会被蝎王吃掉？”小金龙坐在瓶底认真地听着。
“因为一个赌约。”
“什么赌约？”阮秀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深知，那个时候他已经无法救下我们所有人，于是他便和蝎王打了一个赌。”
“蝎王会说话？”小金龙有些惊讶，因为它和蝎王战斗的时候，蝎王并没有开口。
“只有当祭坛开启的时候，蝎王才能够开口说话。”
“我知道了，蝎王需要祈祷。”阮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到了沙之尽头，他大笑了三声，在夜空中朝着蝎王大喊道！”
“你祈祷获得的灵力跟吃掉我相比如何？”
突然间蝎王眼中发出了一道红光，红光穿透了黑夜，笔直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说道：“吃掉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打赌？笑话，我可以先吃掉你，再祭祀，如此一来，我便可以获得两份力量。”蝎王大笑道。
“若是你能吃掉我，又何必在你的地盘跟我说上半天的闲话！”他嘲笑着。
“我的蝎军无穷无尽，我可以让它们耗死你。”
“祭祀就在眼前，它们为什么非要在祭祀之前白白牺牲？”
“你们，快去把他给吃了！”蝎王命令道。
蝎军立时躁动不安，它们议论着，试探着，少有几个刚抬起脚，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你们快去把他给我吃了！”蝎王大声喝道。
蝎军更加躁动不安，却始终没有一只真正地往前踏出一步！
“哈哈哈，作为蝎军的统帅，你敢跟我赌上一局吗？”
“有何不敢！”蝎王恼羞成怒。
“好，如果我赢了，我带他们走。”
“那如果你输了呢？”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如果我输了，我甘愿让你吃掉！”
“那怎么个赌法？”红色的眼睛闪着骇人光。
“我们各自拿出一种最厉害的毒药，让对方吃下去，谁若不死，谁就获胜。”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我乃毒之大者，跟我比毒岂不是班门弄斧，那我就让你尝尝蝎王之毒的滋味。一双红色的眼睛冒着森然的杀气。
“好，那我们现在开始吧！”说着蝎王便从嘴里吐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慢着！”
“怎么？你后悔了？”蝎王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轻蔑。
“正式开始赌约之前，你需要把他们都放了！”
“哈哈哈！”蝎王大笑道，“你是怕我毁约不成？”
“事关生死，马虎不得。”他的语气异常地坚定。
放他们容易，抓他们又有何难？等你一死，他们谁也跑不了！蝎王在心里想着。
“那好，你们把他们都放出去！”命令一出，蝎军又开始躁动起来。
所有被抓的人都通过了沙海之眼，来到了碧水之中。
“我们现在开始吧！”蝎王巨螯一挥，一颗黑色的药丸便来到了他的右手边。
紧接着，他左手轻抬，一个暗红色的颗粒瞬间从指中飞出。
下一秒，两颗药丸同时被吞入腹中。
躁动的蝎军立即安静了下来，无数双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一大一小两个物体，它们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它们相信蝎王之毒定会让那个人瞬间毙命，它们随时准备着冲出沙海之眼，将放走的人通通抓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黑暗之中的两个物体依旧静止不动。蝎军渐渐地躁动了起来，它们窃窃私语着，它们依旧相信那个人撑不过接下来的几秒，它们等待着一具尸体从夜空坠落，它们摩擦着巨螯，随时准备着把他献给蝎王。
不知又过了多久。蝎军更加地躁动了，它们大声讨论着、争吵着、推搡着，甚至打作了一团，它们渐渐地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依旧相信那个人下一秒就会死去；另一个则相信那个人会死，但不是现在。
“我们从碧水中游了出来，向着沙海快速地走着，我们不敢有一刻地停留，我们翻过了一座又一座沙山。天渐渐地黑了，无数颗星子在天空闪耀。”
蝎军打作了一团，不少巨蝎在打斗中受伤，惨叫连连；不少巨蝎在打斗中死去，尸骨无存；不少巨蝎跌倒在地面，尚未参战就被踩成了肉泥。
“天渐渐地亮了，不少人倒在了沙子上，他们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我们只好停下来修整，一边照顾体力不支的人，一边为接下来的前进保留体力。我们组成了一个探路小队，让他们边探路边寻找食物和水源。”
蝎王动了，森然的大口中，一口黑血骤然喷了出来，打成一团的蝎军立时安静了，它们在等待着蝎王的发言。
“好，好厉害的毒！”
那个人也动了，随之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他大笑道：“哈哈哈，蝎王之毒也不过如此！”
接着又一口黑血从蝎王的口中喷出，蝎王怒吼道：“把他给我带过来，我要生吃了他！”
刹那间，蝎军宛若潮水一般将他吞没。
“我们又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慢慢地有人死去了，他们长眠于沙海之中，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他们不必担心再被蝎军给抓回去了。”白袍老人连连叹息。
一个瘦弱的身体被一只黑色的巨蝎带到了蝎王的面前。
“哈哈哈，你没想到你最后还是会死在我的肚子里。”蝎王大笑着，伸出巨螯把他拎了起来。
“你的毒很厉害，只可惜还毒不死我，如今你违背赌约，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他故意愤怒地吼着。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恐怖的厉鬼吗？”说着蝎王便张开了巨口。
“我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我在保存实力。”他笑了，笑得肆无忌惮，整个沙之尽头都为之颤栗。
“我们给死去的人挖了一个沙坑，作了一个简单的墓，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悼念，活着的人还要挣扎着活下去，走下去。”白袍老人声音沙哑了，眼角也湿润了。
蝎王不断地挥舞着巨螯，锤击着腹部，但为时已晚，有的时候吃起来容易，吐出来就不那么轻松了，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在沙之尽头回荡着。
蝎王消失了，沙海之眼也随之消失，无数巨蝎被炸成了粉末，无数巨蝎被炸进了夜空，无数巨蝎被埋进了土里，无数巨蝎翻到在地，蝎军之中惨叫迭起，瞬间溃不成军。
“我们感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仿佛整个沙海都活了过来，我们无比地恐慌，有些人大喊着说：蝎军来了；有些人躺在沙子上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还有些人连滚带爬地向着前方逃去。这种震动持续了一段时间。”一颗泪水从白袍老人的眼中流出。
“这种情况持续一段时间，后来震动便停止了，蝎军也没有出现，绝望的情绪渐渐平息，四处逃散的人又渐渐地聚拢了起来。”灰袍老人说道。
“之后我们不知又走了多少个日夜，出去探路的人回来了，他们带回了水和食物，以及救济的药品，他们告诉我们说，前方再走上两天，我们就能看到城镇了。”黑袍老人站了起来。
“我们无数次派人到沙海中寻找他，都是一无所获，后来我们又回到了碧水，在湖边雕了一个巨大的石像来纪念他。”黑袍老人接着说道。
大厅里，气氛略显沉重，三位老人陷入了沉思。
“阿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千雪小声地问着。
“今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小金龙打了声哈欠，躺在了瓶底。
木屋大厅。
“一百年前，一个热爱自由的人来了，他在这片沙尘里播下了一粒种子。”东临感慨道。
“如今，这个粒种子即将破土而出。”阮阳走了进来。
“我想我们才是解放沙海的最后一把钥匙。”东临接着说道。
“如果说，自由是山顶的风景，那么真正的自由便是通往山顶的这条路。它是无数人用血和泪浇筑而成的钢铁城墙！”一条小金龙站在瓶底，它的身影却异常的高大。
“我去沙海不是为了去看那无穷无尽的沙子，而是去寻找曾经在沙海中奔跑着的自由。”东临看了看玉瓶中的小金龙，而后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
千雪抱起玉瓶往藤椅上一躺，也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听他们说着。
“歪了，歪了。”小金龙突然改变了腔调。
“怎么了阿陌？”武灵向藤椅走去。
“瓶歪了。”只见小金龙在玉瓶里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千雪姐，瓶歪了。”武灵小声说道。
千雪仿佛没听见一般，也不回话，依旧闭着眼睛，摇着藤椅。
“她诚心的。”小金龙把小爪子交叉放在了胸前。
“大家早点歇着吧，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武灵说着就向房间走去。
“等会小武姐，咱们今天晚上到海边去住。”
“你没发烧吧，海边又没有房子，怎么住？”
“搬过去啊。”小虎解释着。
“搬过去？哦！”突然间她明白了过来。
千雪等人出了屋子，小虎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白虎，小心地扛起了木屋向着海边走去。
“放在这里好，这里挨着树。”武灵指挥着。
“好，那就放这里了。”木屋被轻轻地放下，小虎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嗯，不错，有几分我的气势了。”一条金色的小尾巴在瓶底摆动着。
“几分？”小虎弯下了腰紧盯着玉瓶。
“也就两三分吧。”小金龙得意地说着。
千雪微笑着拍了拍小虎的肩膀，“你别听他的。”然后抱着玉瓶就往屋里走去。
“喂喂喂，你别把瓶抱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没说完是吧，咱俩回屋慢慢说。”
第二天一早，一个充满灵力的瓶子里，一条小金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道蓝光从它的眼中射出，而后又渐归于平息，接着它的整个小身子都变得金光闪闪，随后，金光也渐渐平息，整个身体又异常的通透，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看的一清二楚，继而五脏六腑也变得通透起来，小金龙仿佛消失了一般，和玉瓶融为了一体。
“阿陌？你去哪了？”千雪下床朝着玉瓶走去，只见一只空瓶子冷冷清清地放在桌子上。
“别担心，我还在瓶子里。”一个声音从瓶中传出。
“我怎么看不见你了。”一张秀美的脸朝着玉瓶凑了凑。
“我只是让灵力在体内快速地运行着，然后突然间就变得透明了。”
“你现在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在吗？”千雪迫不及待地问着。
“啪！”拍手的声音从玉瓶里传出，“放心吧，还在。”
“那你怎么才能变回来？”
“停止灵力运行，应当就可以了。”
“嗯。”千雪点了点头，坐在镜子旁开心地化着妆，一只不知名的动听的小曲从她的嘴中哼出。
“阿雪，你哼的小曲叫什么名字？”小金龙渐渐地从玉瓶里显现出来。
“好听吗？”千雪回过头来，冲着他微微一笑。
“好听。”
“叫永恒的心。”千雪继续化起了妆。
“永恒的心？”小金龙把小爪子放在了胸口，“嗯！心还在跳。”
第三章：第二节 解毒（3）
一座座沙丘首尾相连，绵绵而无尽头，千雪等人在沙海上快速地移动着，不多久，就翻过了十数座沙山。
“如果谁跟不上了，就说一声，这一次我们要以最短的时间到达碧水。”千雪的速度没有丝毫地减缓。
“大家别掉队，这次进入沙海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次难得修行。”小金龙悠哉悠哉地坐在玉瓶里。
“这点困难可是难不住我的。”小虎追了上来，朝着玉瓶做一个鬼脸。
“我发现，自从我变小了之后，我这门主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一只小爪子抓了抓它翘起的胡须。
“哪有，我们的百陌大门主你想多了。”武灵强忍着没笑出声。
“等我亲手杀了蝎王，变回原来的样子，到时候看你们谁还敢小瞧我。”说着两个金色的小爪子便插在了腰间。
“阿陌，你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要尽量保持沉默吗？”东临说道。
“你不会说此刻你的心已经飞到了碧水旁边了吧？”一条金色的小尾巴在瓶底不停地摆动着。
“少说话，有助于保存体力和减少水分的消耗。
“哦？这回跟上次说的不一样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又不用跑。”金色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我感觉，你还是适合自己一个人呆着。”东临也加快了速度。
时间渐渐地流逝，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起来，千雪等一行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继续。”千雪说着便把乾坤袋升入了空中。
“终于能休息了，晚上我要好好泡个热水澡。”武灵开心地说着。
听到“热水澡”三个字，原本悠哉的小身子立时打了一个哆嗦，它突然想起了大木缸和满缸的花瓣。
“怎么，你也累了？”千雪问道。
“不，不，我一点都不累！”金色的小尾巴摆得更快了几分。
“好，你要留着力气，回去的路还要辛苦阿陌你来背我了。”千雪抱着玉瓶走进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小金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道蓝光从它的眼中射出，在玉瓶上留下了两个明显的凸起，紧接着它的身体发出璀璨的金光，继而金光消散，整个身子立时又变得通透无比。
“还是和昨天的情况一样？”千雪盯着玉瓶问道。
“嗯，没有多大变化。”它看了看自己通透的小爪子。
“那就好。”千雪下了床，在玉瓶上敲了两下，就坐在镜边化起了妆。
玉瓶里一个小身影渐渐地安静，它看着镜子前的女子有些沉醉，它突然想到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那些一起走过来的日日夜夜，它很满足，也很温暖。
“看什么呢？”千雪突然问道。
“没看什么。”它拍了拍金色的小爪子。
“别以为你变透明了，我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千雪捂着嘴笑。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小金龙不相信地问着。
“你，当然是在偷瞄我了。”
“没有！”。。。
第二天，众人依旧在沙海里快速地穿行着，速度没有丝毫地减慢。
夜，渐渐地降临。
“我感觉，这才叫做奔跑着的人生。”阮阳气喘吁吁地说着。
“如果一生都在奔跑，我想，我会错过很多的温柔。”东临回着。
“奔跑只是刚刚开始，如今我们翻过无数座山，就等着一片水了。”
“别着急，晚上会有一大缸水等着你！”千雪微笑着朝屋里走去。
第三天中午，空气渐渐地潮湿，偶尔会有一阵清凉的风从远处吹来，前方稍远一些，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座雕像，高举着利剑刺向蓝而远的天空。
“千雪姐，我们快到了。”武灵兴奋地说着。
“嗯，大家坚持一下，我们到碧水边再休息。”说着便加快了速度。
一阵阵凉风从前方吹来，让人无比地惬意。不远处，一座百丈高的雕像赫然映入眼帘，它高举着宝剑、身穿着铠甲、怒瞪着碧水，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水中的一切妖魔鬼怪给斩杀殆尽。此刻的碧水便仿佛沙海之中的一颗绿宝石，无数绿树相环、绿草相绕。白鸟从水中升起，忽而落向前方的树梢；忽而又转向对岸轻垂的绿条；忽而在天空跳着一支优雅的舞；忽而又落回了水中，让碧水打湿自己的羽衣。
“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美。”武灵兴奋地向着湖边飞去。
“小武姐，你等等我。”小虎笨拙地在后面追着。
突然间，“啊！”武灵惊叫了一声，随即瘫在了小虎的怀中。
“怎么了？”一条小金龙从瓶子里站起来。
“这里全是白骨。”阮阳脸色有些发白。
“还有一些被撕碎的衣物。”东临也神色慌张地从前方退回。
两只玉手将瓶子越抱越紧，不一会儿，瓶中就起了一层水雾。
“我们先退到沙丘上，下午我直接带你们进入碧水之中。”小金龙忽然变得极为认真。
沙之尽头，一座比山还高的巨蝎挥舞着巨螯，它的双眼冒着红光，它的剑尾不断地刺向虚空，似乎要把虚空给刺出个窟窿！它在黑暗中不停地狂奔着，无数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金色的小身子站在玉瓶里一动不动，千雪等人则坐在大厅里闭目养神，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困难才是真正的困难，他们需要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如此才能增加获胜的机会。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众人仿佛雕像一般，他们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们呼吸平缓，大厅中听不见一丝声音；他们保持着沉默，却都知道彼此的想法。他们，已然成为了一个人。
“我们，出发吧。”玉瓶里一双小眼睛闪着蓝光。
一条小金龙从沙丘飞来，笔直地向着碧水而去，眨眼间就钻入到了碧水之中。
碧水之下光线越来越暗，似乎深不见底，一条发光的身体顿时将周围的空间照亮，无数巨形生物从四面八方游来，它们张着巨口，争着抢着要将这唯一的一丝光亮给吞入肚中，无数水泡向着湖面飘去，渐渐地水面便翻起了雪白的浪花。
小金龙越游越快，如箭一般直向着湖底冲去，突然间，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巨型生物停了下来，它们在小金龙身后聚集着、张望着，却没有一个再向前踏出一步。
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发出瘆人的光线，它们没有沉睡，而是整装待发，它们随时准备再一次穿过沙海之眼，重回大地！
前方的压力骤然增大，湖水也渐渐地变得粘稠，一条发光的小龙仿佛进入了胶水之中，缓慢地向着前方爬去，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全身的力气。
突然间，蝎王安静了下来，它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望向头顶的夜空，一声声嘶叫在黑夜之中回荡着。
小金龙继续向前爬去，它的速度越来越慢，却从没有停止。
蝎军也躁动了起来，无数双眼睛向虚无缥缈的夜空望去。
一个光点渐渐地出现在了前方，小金龙扭动着尾巴，速度又快了几分，它知道真正地挑战正式开始了。
粘稠的湖水如镜子一般破碎了，一条发光的金色小龙从夜空坠落。
“你还没死！”蝎王眼中顿时凶光四射。
“你的那点小毒，还难不倒本大爷！”金色的小爪子不停地在腰间摸着什么。
“哈哈哈，现在的你，我吐口唾沫就能淹死。”蝎王大笑道。
“你怎么会说话了？”
“知道你要来，所以祭坛都为你准备好了。”
“我不是神，不用拜我。”金色的小爪子在空中摆了摆。
“看你落地之后是否还能逞口舌之勇，蝎军听令，活捉它！”随即蝎军舞动着巨螯向着小金龙的方向冲去。
“你还是那么暴躁，好好说两句话不行吗？”金色的小爪子朝着夜空一甩，一个巨大的袋子骤然出现。
蝎王警惕性地盯着漆黑的夜空，随之一道血色红的光线直奔袋子而去。
“看看，看看，还没说上两句，就动上手了！”
“把你吃到肚子里比说话更切实际。”蝎王依旧紧盯着夜空。
一个发着绿光比蝎王还要巨大的生物从袋子中爬了出来，红色光线立时消失于夜空之中。
“卑鄙小人，还请了帮手！”蝎王愤怒地捶击着地面
“要论卑鄙，可没人能比得过你！”千雪嘲笑道。
“无知人类，等我的军队将它分而食之，再拿你们祭奠蝎神！”
“那让我们打一个赌吧！”小金龙突然说道。
“打赌？我记得上一个和我打赌的人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是吗？那我们今天就赌一下，你，什么时候会死？”
“笑话，我什么时候会死，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这样说话的人！”血红的眼睛散发着冰冷的光。
“不，我是第一个敢和你打这个赌的人。”小金龙语气异常地平淡。
“不，我们是第一个敢和你打这个赌的人。”千雪纠正道。
“我决定，我要把你留到最后，这样你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我的子民慢慢地享用。”一丝笑意从血红色的眼中传出。
“谢谢你的美意，可我却无法把你留到最后。”随即，一道蓝色的光柱从金龙眼中射出。
“雪舞！”一把剑凭空而生，“千山暮雪！”顿时无数雪片纷纷而落，蝎王头顶一片洁白。
“雕虫小技！”蝎王冷笑了一声。
下一秒，一道红光从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中射出，直奔着蓝光而去！
两道光线转眼间就冲撞在了一起，一道道光圈向着周围扩散，立时把漆黑的夜空点亮。
蝎军深处，一只巨大的龟蛇，不断地吞食着黑色的蝎兵，无数残肢从空中坠落，无数黑蝎被踩成肉泥。
“雪爆！”蝎王头顶无数雪片骤然爆开，紧接着一股浓浓的白雾弥漫在夜空之中，将蝎王紧紧地包围。
“天珠照雪！”一个灵力球在金龙嘴边生成，继而灵力球越聚越大，眨眼间直径就超过了三米。
“人虎合一！”、“人剑合一！”
一只巨大的白虎手持长剑挡住了前来增援的蝎兵。
“人狼合一！”、“化灵生翼！”
一只飞狼从天而降，悬浮在半空之中，吸引着无数黑蝎朝夜空望去。
“世界有一种永恒，名为守护！”东临消失了，化作了夜空中的任何物体。
“去！”灵力球从金龙口中猛然射出，一道白光划破了黑夜。
两只巨螯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白雾被迅速地驱散，同时寒光闪烁的剑尾不断地向虚空刺去。
刹那间，灵力球就来到了蝎王面前，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夜空。下一刻，白光轰然碎裂，黑色的夜空中仿佛生起了一轮耀眼的金阳，无数蝎兵静止在了原地。巨大的剑尾在黑暗中剧烈地颤抖着，这次却没有同白光一起消失。
“你不仅变小了，还变弱了。”蝎王嘲笑道。
“变弱了才有战斗的乐趣。”小金龙脸的上没有一丝表情，它在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沙之尽头对你来说好处颇多，毕竟你是主场。”一条小尾巴轻摆了几下。
“现在才明白，还不算晚，只可惜这里不会为你竖起石碑。”
“我倒是不介意为你立一座碑，并会在上面写道：死有余辜！”
“何不就写多余活着，因为它本来就多余活着。”千雪补充道。
“这个主意不错。”小金龙回头看了看她。
“哈哈哈，多不多余活着，还得看谁能活到最后。”说罢，蝎王钻入地下消失了。
“阿雪，战斗真正开始了。”
“嗯，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