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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生命中遇见的他他他

2020-04-18  本文已影响0人  红烛玉人W

    题记:正如“ 有些人相处七年还是不熟,但对有些人而言七天就已足够。”一朝相识,恰似故人归。因着这个人,后来遇见的人都成为了过客。所谓白头如新 ,倾盖如故就是这个道理。在爱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在爱你之后,我从来没有再爱过别人。这样的爱情是劫难还是命里终究无法逃过?如果可能,希望从来都没有遇见你;如果可能,希望你不是我有血缘关系的爱情。(短篇小说)

              正文

      她在摆弄花草,他进门瞥了她一眼在沙发上扔了一个盒子就进了卧室。她坐着没有动,扫了一下盒子是纪梵希的,打开是条真丝丝巾。然后继续摆弄。

      一直到第二天两个人也没有说话,各自吃饭,各自分房睡,也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悠游自得。

      他总说她只爱自己,她也懒得回应,因为她也一早就知道他是个自私的人。这是她的第三次婚姻,这也是他的第三次婚姻,彼此都裹紧了自己,彼此都知道婚姻就是个骗外人的东西。一个人的时候还会有种拥有一片森林的错觉,可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连这棵枝叶稀疏的小树苗都岌岌可危,都照顾不好,还何谈一整片森林?

      悲情的人都有个悲伤的童年。而所有的悲伤,要不来自于父母,要不来自于父母身边的人。七岁那年,她被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强吻了,那个大爷一直和她的父母交好,会经常去她家里。有一天大爷像平时一样来她家里,没说几句话就要走,出门的时候对她说,丫头,去大爷家拿几本小人书看看。她便去了。一进门,他就反锁了门,抱起了她的脸,将一个软软的东西滑进了她的嘴里,带着酒精的清凉与辛辣,她使劲推开了他,落荒而逃。他在后面喊,丫头,小人书还没有拿呢……

      后来他还是经常去她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起来。父母总是说她,你这孩子怎么没有礼貌呢,来人了都不出来端端茶什么的。她只有跑出去,仿佛那是别人的家,而她才是客人一样。

      女孩子都成熟的早,很多人都觉得八九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说不懂的人大概是不知道有些人的爱情萌动就是开始于童年。像《怦然心动》里的朱莉爱上布莱斯的年龄,单纯美好,却也主宰着人生的主线,无法再超越。

      喜欢上自己的表哥,这应该是一个私密的不能再私密的事了。足足有二十年都不曾解脱出来,会幻想和他牵了手,会幻想和他并肩在一起看风景。也曾和他睡过一个被窝,那是一个早上,他突然对她说我想看看你被窝里的星星。她问,被窝里有星星吗?他说,有啊,我进来给你指。

      他钻了进来把被子蒙住头,阳光洒下来能看到被窝里的陈年棉花一块一块的分散着,没有棉花的地方被照亮,果然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斑驳景象,两个人就撑起被子数了数有几颗星星。她拉了他的手,放在私密处,他说,和我的不一样呢,像个扁桃,你也摸摸我的。她摸了,整体像个毛茸茸的小鸟,还有两个和弹力珠大小的球球,她回他,真的不一样呢。他说,你要保护好你的桃子,她也对他说,你也保护好你的小鸟和玻璃珠……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了解男人,完全感性的认识,并不知道彼此身体的不同能产生什么,或者能带来什么。

      他长得越来越高,学习成绩特别的好,字也漂亮,唱歌也好听,所有的长辈都喜欢他。她总是黏着他,像个小尾巴,他也总是对她说,等我长大了娶你,你现在是我的小媳妇。以至于很多年亲戚长辈们说起他就会提到她,看见她就会问他去哪里了。他们变成联体的孪生兄妹般的存在。他们总逗她,你长大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我哥啊。众人笑。

      直到初中的政治课本上看到“不能近亲结婚”,只几个字她的爱情就碎了一地。后来因为各自的父母,他们去了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她仍然在心里爱着他,字字都写在纸上,上了锁,抽屉也一并锁住了。

      青春期的孩子大多叛逆,她一直乖乖的,想来她的叛逆都在心里吧。她上高一的时候,他上大一,有天她跟他表白了,两个人上QQ,她对他说,哥,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大概从七岁开始吧……他下了线,头像暗了。隔天她发现他的QQ签名换了:放下一束雏菊,依稀看到身后的你,扎着红手绢……

      这段爱情就这样结束,可有的结束只是表面上的结束,并不代表心里的结束。第一次的失身是在那天看到他的头像暗了之后,没几分钟她就约了一个男人,大概四十多岁。除了疼痛就是疼痛,还有耻辱,还有自己的唾弃,还有堕落。疼到死,以为白色的床单上已经血流成河,可翻身才看到,居然没有落红遗失。那个自称是张平的男人讥笑她,你又不是chu,还要死要活的,你看,床单上什么都没有。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嘘嘘的时候看到一股红色参杂在尿液里,她毫不犹豫地冲掉了。有些事情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悲哀,本该落在床单上证明的东西,它偏偏落进马桶里。床单上珍贵,至于马桶里,你是痔疮犯了吗?

      不再是chu这件事也了了她的心病,别人都有男朋友,而她的东西还在,这在她看来也是件丢人的事。好在现在不是了。

      一直都没有恋爱,她直接一脚就迈进了婚姻里。选择他是因为他和表哥一样高,还有不错的外表。当所有人都在考虑什么学历什么家庭的时候,她只是看中了他的身高,一个月订婚,三个月结婚。自此这个是她丈夫的人知道了她的秘密,他不甘做替身,他对她说,老子有那么差劲吗?然后只是一脚就踹断了她和他的后来。分开之后,镇子上的人都在议论着她的怪异,你看她,长得挺好看的一个人居然喜欢自己表哥,造孽啊……造谣的人是她的前夫。

      第二任丈夫比她小。他对她死缠烂打,给她的全是小孩子过家家的那一套,一个苹果,或是一个橘子。你看,这是我家里最大的苹果……你看,这个橘子应该最甜了……他弥补了她爱情里的遗憾,所谓遗憾不过都是些不需要花钱的东西,比如,那个最大的苹果,那个最甜的橘子,那碗里面排骨最多的汤。他治愈了她的旧伤,可是她的新伤却因他而起。治愈旧伤的人是他,给了她新伤的人也是他。

      因为他的父母不同意,他的委屈也积攒了很多,每次喝醉酒都打她。抓起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掐她的脖子,边哭边说,为什么他们不同意你?为什么你就不能让他们喜欢?为什么你要比我大?她也哭,掐吧,我们一起换个环境呆着。

      后来她怀孕了,他仍是不敢对父母说,直到生下了孩子他的父母也没有认可她是儿媳妇。因为她生的是女孩。他说,我本来以为你生的是儿子,那样我们就可以回家,就可以不用在外面流浪风餐。她只是大颗大颗地流眼泪……孩子断奶后她和他就离了婚,她对他说,找个能让你父母接受的女人吧,这样下去对你不公平。他沉默了好久,终于说,孩子给我吧,我把孩子带回去养,总归是亲孙女,他们不会虐待的。然后两个人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大概见多了撕扯的画面,窗口的办公人员看他们拉着手,她流着泪,好心地提醒,小伙子,领结婚证在那个窗口呢,排错队了。他苦笑,我们是办离婚的。工作人员又说,要不你们回去再想想。她回,我们想好了,是要离婚。

      出了大楼的时候,他一直跟着她,她问,你跟着我干嘛?

      我想知道你住在哪里。

      她转身说,回去吧,以后我会经常看你和孩子的。

      离婚了能经常看到孩子是所有影视作品里的谎言,也许从得到那个绿色的本本开始你们就已经是路人。路人是好的,还有仇人。

      后来任凭她再怎么哀求,他始终没能让她看一眼孩子,她寄去的衣服,玩具,生日蛋糕,他全部扔了。这是后来他们共同的朋友告诉她的,后来,她拉黑了他,连同那个共同的朋友。所有的人都喜欢听好消息,人们厌恶坏消息,这种厌恶感会让那个带给我们坏消息的人也变得讨厌起来。都说乌鸦嘴,乌鸦嘴,总带来坏消息的那张嘴同样是。像个黑洞,她一张嘴你就觉得臭。

      很多年都没有再回家,害怕回去,害怕别人拿一双能剥掉她衣服的眼睛来看她。所以每次回去都悄悄的,不敢出门,也叮咛父母不要跟别人说我回来了。有一天晚上她爸爸跟妈妈在客厅聊天,说到以前的薛老头si了。她抬高了声音,真的吗?那个大爷si了?那还有假,以前的邻居说的。爸爸说。

      第二天,好不容易等到爸爸出了门,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跟妈妈说,妈,那个大爷不在了我好开心。

      你这孩子怎么没有心呢?妈妈语气不好地说。

      妈,我好恨他。小时候我被他差点强bao了,他用脏嘴亲了我。你和爸爸总说我没有礼貌,总说我刷个牙都要十分钟,可是十分钟我都感觉没有刷干净。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就号啕大哭起来……

      妈妈疑惑地问,那你当时怎么没有说?该杀的老头。那时候要是知道了看你爸爸不割掉他的舌头。然而,她只是哭。哭泣大部分时候代表伤心,可有些时候代表放下。

      大人们都以为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其实孩子的世界远远比父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大人们也以为自己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可其实,很多隐私的,沉重的,没法说出口的事父母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一代人总是表面和父母的心连在一起,其实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有些事情永远都藏在心里自己去找解药来医治自己,而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等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的时候,也许它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小时候羞涩的孩子不敢拥抱父母,不敢去亲父母,不敢撒娇,长大了都独立的要命。当然,还是学不会撒娇。

      第三次的婚姻可有可无,说可无是因为她确实不想再结婚了,可有呢只是因为以婚姻为绑定的存续关系更容易被外人理解。

      她和他严格来讲都不需要实质性的婚姻,两个人都有孩子,两个人的孩子都不在身边。也不需要传宗接代了,该完成的使命都已完成。别人婚前约法三章无非是爱情和金钱的归属与统一,他们的约法三章是“三不原则”:不乱听;不乱看;不乱说。听看说指的都是对方,意思是绝对的自由。

      年轻的时候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有些婚姻坚定无比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有些高阶层次的婚姻它只是以婚姻的方式存在罢了。这种存在有几个例子能很好的证明,比如某陶和某峥,比如某冯和某徐。哪一个人的婚姻不是坚不可摧,哪一个婚姻不是大理石般光滑坚硬?

      转眼就是五十岁,回头看一看,那些经历都根本不叫事儿,也只有童年的时候会以为相爱了就可以在一起吧,成年后感情的事都变得不明白了,明明想哭却笑了;明明喜欢却放手了;明明恨的不行却不露痕迹地客气着,正如塔拉所说:“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仍然选择和他说再见;你可以想念一个人,但仍然庆幸他不在你的生命中……”

      66的歌唱着“后来遇见他,陪我春秋冬夏,愈合我的伤疤,大概我会一直幸福吧……”只有她知道这只是歌词,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结尾,“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都是骗人的。只有幼儿园小朋友才信。翻看从前的日记:

      十多年前

      当我们还是孩子时

      你说长大要娶我做你的新娘

      为了这个约定

      我盼望着快快长大

      在橄榄树下等待又等待

      我看到花谢花飞 月落乌蹄

    看到夜里我被月光拉的长长的孤单的身影

    我以为你一定会来

    你一定是掀开我红盖头的那个人

    可是转瞬间我就明白了

    你将不再来

    永不再来

    一瓣一瓣剥开自己

    落去一身的花瓣

    我把自己交给别人妆扮

    揉皱的心碎成片片

    再也无法完整

    在泪的海洋里寝泡了很久

    我告诉自己:要笑着成为你的朋友

    把多情深埋心底

    然后着一身干净的衣裳

    带着一颗干净的心离开

    我不能爱你了

    下辈子吧。

      这首诗是高中那年她跟他表白后写的。如今看来,真的早熟的厉害。她笑着合上了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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