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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滇十年(四):那年元宵的记忆里,封存着我的眼泪

2019-02-19  本文已影响11人  云岭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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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节日中,元宵节是我最不喜欢过的。

记忆中,元宵节都和离别有关。老家流传着一句谚语:“吃了元宵果,各人寻生活;吃了元宵粑,各人种庄稼。”元宵果说的是汤圆,元宵粑有点像糍粑。谚语大概的意思是说,过完元宵,春节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大家该干嘛的干嘛去。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短暂的热闹过后,小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关于童年时元宵节的记忆里,装满了奶奶的眼泪。由于奶奶德高望重,邻里乡亲离家前都要来跟我奶奶道别。每一次,奶奶总是婆娑着泪眼,拉着人家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后来我想,大概是人老后情感会变得无比的脆弱,那时奶奶已年近八十,每一次离开都意味着可能是永别啊。

然而,关于有一年元宵节的记忆,却封存着我的眼泪。

那是2009年的元宵节,白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奶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母亲随着哥哥去了南京看病,弟弟外出走亲戚,父亲进山去祭祀爷爷。父亲出门时交代我,他要到傍晚才能回来,晚上准备叫上几位邻居一起过元宵节。其实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每次我们离家的前一天,家里都会有一个比较隆重的饯别仪式,杀鸡宰鱼,叫上一桌亲邻。

临近傍晚,家住城里的姐夫来到我家,问我要不要搭车跟他一起进城。因担心元宵节后外出的人多,根据往年的经验,会出现车太紧张坐不到车情况,所以我便快速地收拾好行李搭上姐夫的车。

车子启动后,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就这么走了么?”我明显听见,父亲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点点颤动。我突然有点后悔,想回去,但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叫姐夫送我回去。

我们飞速前行。可离家越远,我的心里越难受。虽然明天也终究是要分别的,但我却有点不辞而别的感觉。一路上,姐夫和我聊着天,但我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聊的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经过渣津镇(离我家大约20公里)的时候,天已黄昏。透过水汽弥漫的车窗,我看见街道两边人家窗台里通明的灯火,灯光下的人们围坐在火炉边,或者在一起高兴地吃着元宵,或者幸福地谈论着什么。想起父亲出门时的交代,想起电话里父亲颤动的嗓音,我的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下。

那一刻,我很恨我自己,恨自己的不懂事,恨自己的自私……那一夜,父亲史无前例的一个人在家过了一个元宵节。

那一个元宵夜、那一声“就这么走了么”、那两行热泪,成了我生命中挥之不去的记忆,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深处。

入滇十年,已经很久没在家过元宵节了。倒是因为没有相聚,所以便没有离别。可是思念的苦,又怎么是离别的疼能比拟的呢!

惟愿父母身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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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云岭观世,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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