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石柱埠
《石柱埠》文/林海
凌晨独坐老城门,
青色台阶旧忆温。
面对瓯江东逝水,
千年石柱感深恩。
初秋的清晨,江边防洪堤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时间还早,不知不觉就拐进了石柱埠的城门。晨光迷蒙,透过一旁高大的树木照进来,斑斑点点,像捉迷藏的孩子。青石板路上,行人稀少,仿佛只为我延伸。
修缮后的城门依旧挺立着,它是时间的使者,很禁得住打量,像忠实的守护者,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见证着历史的沧桑。在这里,我不敢出声,唯恐自己的行为有违自然的轮回,唯恐那些不切实际的言说,惊扰了百年古城门的安然。
不管怎样,这个城门洞,它以自身的结实与安稳,像一个从明朝穿越过来的人,依旧保持着那个时代盛行的理学一般的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是一个正派人。任你如何拍遍栏杆,它也不发一言,保持与岁月相视一笑的坦然。与它相比,人无论多么高龄,都显得苍白和年轻,架不住仔细揣摩。
是啊,谁的包容,如此宽阔?容得下几百年来各种人的抚摸,容得下车马人群的踩踏,容得下暴雨雷鸣闪电的沉重,容得下四季风霜雪雨的侵蚀?这座城门巧妙地遮盖了本色,任岁月从自己身上驻足,石条有了光滑的手感和体温般的气度,那些时光的痕迹清晰可见,让这些石头也温柔起来,沉着起来。
瓯江水缓缓地荡漾,仿佛岸边的初秋景色把它深深感染……是谁说的,比人的一生更持久的事物,最好不要去动它。好的,它继续施以恩惠,我保持远远地凝望。
我在青石阶上坐定,面对江水,背后的石柱,我们一起欣赏流淌的水,就是那么闲适坐坐,定格了,就美不胜收。
我在这里发呆,好长时间,独享一隅初阳,可以听到叶子惊落的声音,扑簌簌而下,倚着石板路的清凉,抖落一地风花雪月。在注视水的时候,若有所思,仿佛水也停止了流动,只剩下时光轻响。
我只想在这里看着水不急不缓地前行,等风来,等鸟散,等太阳落山,等尘埃落定,风平浪静。我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之后,从容地老去,在瓯江边。
这个地方是我的故乡,静坐,将我归还给了安静和永恒。爱那些细微精致的小时光,和小花一起,开花。无尘的时光,恍若梦的一个片段……
【散文】石柱埠 【散文】石柱埠2018年9月返乡探亲,石柱埠青石台阶上作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