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外经》——救母篇第六

容成问于岐伯曰：天癸之水，男女皆有之，何以妇人经水谓之天癸乎？岐伯曰：天癸水，任癸之水也。壬水属阳，癸水属阴。二水者，先天之水也。男为阳，女为阴，故妇人经水以天癸名之，其实壬癸未尝不合也。容成曰：男子之精不以天癸名者，又何故欤？岐伯曰：精者，合水火名之。水中有火，始成其精。呼精而壬癸之义已包于内，故不以天癸名之。容成曰：精与经同一水也，何必两名之？岐伯曰：同中有异也。男子之精守而不溢，女之经满而必泄也。癸水者，海水也，上应月，下应潮。月有盈亏，潮有往来，女子之经水应之。故潮汐月有信，经水亦月有期也。以天癸名之，别其水为癸水，随天运为转移耳。容成曰：其色赤者何也？岐伯曰：男之精，阳中之阴也，其色白，女之经，阴中之阳也，其色赤。况流于任脉，通于血海，血与经合而成浊流矣。容成曰：男之精亏而不溢者又何也？岐伯曰：女子阴有余，阳不足，故满而必泄。男子阳有余，阴不足，故守而不溢也。容成曰：味咸者何也？岐伯曰：任癸之水，海水也，海水味咸，故天癸之味应之。容成曰：女子二七经行，稚女不行经，何也？岐伯曰：女未二七，则任冲未盛，阴气未动，女犹纯阳也，故不行经耳。容成曰：女过二七，不行经而怀孕者何也？岐伯曰：女之变者也，名为暗经，非无经也。无不足，无有余，乃女中最贵者。终身不字，行调息之功，必长生也。容成问曰：妇女经水上应月，下应潮，宜月无愆期矣，何以有至有不至乎？岐伯曰：人事之乖远也。天癸之水，生于先天，亦长于后天也。妇女纵欲伤任督之脉，则经水不应月矣。怀抱忧郁以伤肝胆，则水闭而不流矣。容或曰：其何故也？岐伯曰：人非水火不生，火乃肾中之真火，水乃肾中之真水也。水火盛则经盛，水火衰则经衰，任督脉通于肾，伤任督未有不伤肾者。交接时纵欲泄精，精伤，任督之脉亦伤矣。任督脉伤，不能行其气于腰脐，则带脉亦伤，经水有至有不至矣。夫经水者，火中之水也。水衰不能制火，则火炎水降，经水必先期至矣。火衰不能生水，则水寒火冷，经水必后期至矣。经水之愆期，因水火之盛衰也。容成曰：肝胆伤而经闭者，谓何？岐伯曰：肝藏血者也。然又最喜疏泄，胆与肝为表里也。胆木气郁，肝木之气亦郁矣。木郁不达，任冲血海皆抑塞不通，久则血枯矣。容成曰：木郁何以使水之闭也？岐伯曰：心肾无晷不交者也。心肾之交接，贵在胞胎，亦贵在肝胆也。肝胆气郁，胞胎上交肝胆，不上交于心，则肾之气亦不交于心矣。心肾之气不交，各藏府之气抑塞不通，肝克脾，胆克胃，脾胃受克，失其生化之司，何能资于心肾乎？水火未济，肝胆之氣愈郁矣。肝胆久郁，反现假旺之象，外若盛，内实虚。肾因子虚，转去相济涸水，而郁火焚之，木安有余波以下泻乎？此木郁所以水闭也。鬼臾区问曰：气郁则血闭，血即经乎？岐伯曰：经水非血也。鬼臾区曰：经水非血，何以血闭而精即断乎？岐伯曰：经水昔，天一之水也，出于肾经，故以经水名之。鬼臾区曰：水出于肾，色宜白矣，何赤乎？岐伯曰：经水者，至阴之精，有至阳之气存焉，故色赤耳，非色赤即血也。鬼臾区曰：人之肾有补无泻，安有余血乎？岐伯曰：经水者，肾气所化，非肾精所泻也。女子肾气有余，故变化无穷耳。鬼臾区曰：气能化血，各经之血不从而泻乎？岐伯曰：肾化为经，经化为血，各经气血无不随之而各化矣。是以肾气通则血通，肾气闭则血闭也。鬼臾区曰：然则气闭宜责在肾矣，何以心肝脾之气郁而经亦闭也？岐伯曰：肾水之生，不由于三经，肾水之化，实关于三经也。鬼臾区曰：何也？岐伯曰：肾不通肝之气，则肾气不能开，肾不交心之气，则肾气不能上，肾不取脾之气，则肾气不能成，盖交相合而交相化也。苟一经气郁，气即不入于肾，而肾气即闭矣，况三经同郁，肾无所资，何能化气而成经乎？是以经闭者，乃肾气之郁，非止肝血之枯也。倘徒补其血，则郁不宣反生火矣，徒散其瘀，则气益微反耗精矣，非惟无益，而转害之也。鬼臾区问曰：大哉言乎，请勒之金石，以救万世之母乎。

评述：看了这章，想到了加味逍遥丸，小柴胡汤，大抵都是舒肝郁来达到促进消化的作用，所以，可以治肝脾不和，胆胃不和，与本章意思相通。

另外，淫羊藿之类可以对女生有利，就是因为可以通达肾气，带动肝气，也可以缓解肝郁。所以说，条条大路都是道，不可偏执一条。

本章还间接说了为什么纵欲过度的人会手脚冰冷，因为失了命门之火，也就是肾阳没了，同时还小便多，因此，用金匮肾气丸中的桂枝加附子补命门之火，其余六味弱补其水，达到阴阳调和，因此才能温补肾阳，化气行水，也与本章意思相通。所以说，为医要明白四达，不可偏执一法。

肝克脾，胆克胃。这条的道理在于肝气不行，不能化油脂，则脾消化谷物时会消耗大量脾之阳气，去对付油脂给脾造成的困扰，因此会造成消化不良。人参健脾丸也就是健的脾之阳气，达到助消化的目的。而胆气不行，胆汁返流，人会表现出胆小怕事，胆汁是消化肉的物质，所以胆汁返流的人常有胃病，因为胃被消化了，会出现损伤，因此才会有胃病。饿久了，胃会酸，胆汁也会返流，所以饿久了自然就会生胃病，这和人的常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