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买第一餐：对不起，我没学会用手吃饭

我们在孟买惊魂一夜之后，沉沉睡去。

早上是被吵醒的，天刚亮，外面已经人声鼎沸。我再次强调这里真的是孟买市中心，而不是贫民窟。马同学拉开酒店的窗帘，你自己看。我看了一眼，那景象惨不忍睹，不描述了。

换酒店，马同学说。

相信我，这是预算内我能找到的最好酒店。这家酒店我几乎查阅了所有booking上的评价，一致评价是位置好，出门就是市中心，热闹街区，性价比最高。

不要跟我说什么预算，哪有什么预算，我就要换酒店。马同学气鼓鼓。

我也没好气，你找，你要能找到合适的就换。

洗涮之后，饥肠辘辘的我们决定先去吃早餐，换酒店的事情稍后再议。刚出酒店，齐刷刷的无数眼光直射向我们。我们无处躲藏。

窄窄的街道上，人挤人，自行车挤人，摩托车挤人，突突车挤人，大卡车挤人，牛羊狗挤人。只能小心翼翼侧身而过。可是你躲开了物理上的拥挤，躲不开眼光的扫射。以及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仿佛每个地方都在爆炸。

马同学说，昨天不是做梦，我们真的到了印度。

走了一圈，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早餐店。卖一种薄饼，和说不上什么的糊糊。艰难沟通后得知有鸡肉和土豆。小店生意很好，坐满了人。看到我们的到来，几个人主动腾出位置，让出一张桌子。

桌子很脏，服务人员摊开手掌，擦了擦，就把我们点的端上来。看到饼，马同学很兴奋，她喜欢吃饼，她说吃一个月饼都没问题，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胃撒谎了。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马同学感觉浑身不自在。小饭馆门口也站了不少人看着我们。他们一言不发，没有表情，就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理解为这是好奇，好像又不是。

你注意到这里只有你一个女生吗？我突然发现了这点。

马同学警觉起来，要跑吗？

你干嘛，不用紧张，人家只是觉得你漂亮而已。

你这种情话在这个时候让我瘆得慌。

也可能只是觉得你长得奇怪。

这还让人踏实点。

那种糊糊被盛在铮亮的钢盘子里端上来，没有给刀叉，更没有筷子。观察其他食客都直接拿手往嘴里塞，我实在难以下手。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当你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极大挑战。如果是固体的蔬菜也就罢了，液体糊糊状的东西用手怎么能抓起来放嘴里，而且这些糊糊的颜色都黄黄的，让我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差点吐了。

邻桌的人大概看到了我的窘境，不断给我演示他怎么吃。手抓起来后，直接赛嘴里，粘在手指上的，再用舌头吸溜干净。整个过程熟练自然。

我大概是矫情了。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下手的时候，马同学突然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勺子。真像种地的农民有了耕地机，码字的我有了键盘。

邻桌的食客大失所望，摇摇头，摊摊手。我点头赔笑，真是抱歉，学不会。

饿极了，狼吐虎咽吃完，竟觉得美味至极。马同学更是感叹，这下至少在饮食上放心了。我告诫她悠着点，小心拉肚子。攻略上都提示了这点，马同学不信邪，说自己的胃非常好。话不能说太大，没几天，马同学就被放倒了。

饭后送来一小碟小冰糖和茴香籽的混合物。用来清洁口腔和消除异味，类似口香糖的功能。后来的旅行中发现，几乎所有的饭店都提供这项，算是印度特色。同时也发现大部分饭店也都提供刀叉服务。不要被我们印度第一餐的经历吓倒，也不必自带餐具。

饭后精神大好，看到周边全是小商店，卖金银首饰的，印度特色服装的，各种奇异水果的，目不暇接。马同学欢呼雀跃起来，迈不开腿。

酒店不换了，就这儿吧，真是购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