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08 艰难跋涉 终见彩虹

每一条路都有自己的风景

也许，都有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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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由于种种原因，每天发出来的游记并非是当日或次日完成，总要滞后几天。到底是几天？此刻的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说，保持神秘感。通向未知的阅读更有趣，旅行也一样。

除了第一天四个人的蒙面照，每篇游记的内容以及照片都是属于那一天的，与后面的旅程没有关系。游记中的思绪，也多是当天即时写下，过了几天再将其润色增删。

或许有人认为是在故作神秘，还真不是。

第一，不发自己和队友的正面照片，是为了照顾观众。万一你看到后惊叹：“原来是这么又老又丑的家伙和一群猪一样的队友，不看了！”我不就白写了么。顺便说一句，我也偶尔看看别人写的游记，里面总贴着无数张照片，一张或几张大脸横在风景前面，你想让大家看什么？在朋友圈里自拍的照片分享给好友，很可以理解，写游记就不该这么做。读者与你素不相识，耗时间不是为了看你的脸。毕竟，美女帅哥都在泡和被泡中，哪有时间码字？

第二，行程未知是真的。离开九江时，我只知大方向，具体细节并不关心，队伍中的李兄是位很好的领队，全策划好了（其实也是经常变化），我们只要跟着走就行。而且，那些地名很难记，什么玛曲、那曲、色达、甘孜、巴黎、铁岭等等，你记得住哪一个？

行程开始时，我也不想多问要去哪儿，至于去的地方有什么，当天早上知道就行了。比如昨天的年保玉则，来了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很多人喜欢收集大量的旅游攻略，制定细密计划，详细到每一天每个小时在哪里，要花多少钱，在哪里上厕所，是进男厕还是女厕。这样按图索骥好玩么？至少我不觉得有趣。到一个地方，不喜欢就转身，喜欢就多看看，再查点资料，藏区一般也没法上网查，那就看看景区介绍，基本就够了。

除非为了查线路，我基本不看旅游攻略，怕受到先入为主的影响。

再说了，不少人的游记是这种风格：“6点到了旅馆，50元一个床位，晚上土豆丝好好吃，老板人好棒，哇咔咔！”

看这破玩意儿会拉低智商的。

我用自己的脑子旅行，不带别人的，写这些也不是为了给你指引旅游线路，我只是觉得人应当一种有趣的生活，尤其在旅途上。

我反对看游记，却又自己写，还希望您认真读，是不是很矛盾？人总是矛盾的，比如本篇最后我还会放上一张自己的大脸照。

01 艰难跋涉

今日目标：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郎木寺镇。又是个好复杂的名字。

地图如下，从青海出发，进入四川，再到甘肃，全程约350公里左右。

出发时研究发现，地图上有条乡道可以跨越黄河，直达玛曲县，能够节省60公里路程。得了昨天抄小路的甜头，大家欣然决定抄近路。

于是，一大早从青海省久治县出发，前往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玛曲县，这一段大约有165公里。

转入乡道就发现不对了。哪会总有好运，这是条烂透了的路，我称之为弹坑路，大约只有拖拉机才能在这种路上驰骋。由于是雨后，坑里满是积水，也看不出深浅，仅有的办法是让车轮尽量不要进坑，结果就只能摇头摆尾一般缓慢地向前扭动。

道路两侧都是山丘、草原，遍地田鼠，旱獭。牧民人家不多，满是地洞的草原生态状况很差。

我们只能以每小时15公里的速度往前开，没法走回头路，这么下去天黑能不能到地方？

通向未知的旅程，激进冒险总会受到惩罚。自驾还是走大路更可靠。

含着奶嘴的牧民孩子

02 柳暗花明

一般而言，跨省的道路（不包括高速），经常会出现这个省的一段很糟糕但另一个省却很好的情况。比如江西以前是个穷地方（现在也是），从任何一条路出省，那边的路都比江西这边好。

我猜测，甘肃比青海经济发达些，后面的道路或者有希望变好。

果然，颠簸了四个半小时，终于到达黄河边，挤过很狭窄的吊桥进入甘肃省，路面质量飞跃几个等级。

黄河齐哈玛吊桥

沿黄河而行，九曲八弯，两侧山峦柔美，白云如棉，似可捧在手中，景色秀丽，空气新鲜，地上绿草如茵，野花遍布。

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我意识到，工作时天天面对的显示器里就是这个风景——Windows XP 的默认桌面。我敢肯定，若是有时间慢慢寻觅，等待光线、云朵，寻找更适合的草场，这里一定能拍摄出同类照片，甚至更好看，彼时正是野花盛开的季节。

旅行于此，心情极是顺畅。这等景色，高速、国道都难以遇到，即使碰上，也难以停车拍摄。这就是自驾的乐趣，也是艰辛后的的补偿吧？

03 黄河第一湾

下午两点多才到达今日旅程中间的第一个景点：“黄河第一湾”。一百六十公里开了七八个小时。

都知道天下黄河有N多道湾，好像有一首歌，用陕西话唱的，叫什么九十九道湾。唱那首歌需要很大的嗓门，一张口别人就知道你初中没毕业。

无论是多少道，都是形容黄河在河套平原上的曲折。看地图，第一道湾就在这里，黄河转了180度，由青海流入甘肃，扫过四川，又掉头回到青海，从地图上看，挺壮观的。走近也就是那样，这一段是黄河的上游，不宽阔也不湍急。

过了玛曲黄河大桥，到了导航终点，却找不到收门票的。哪可能有风景点不收门票的？有没有搞错，这可是中国哦。结果发现，是我们错了。

玛曲黄河大桥

此处名为“天下黄河第一湾”，仅仅是个桥而已，并非风景点。收门票的是“黄河九曲第一湾”景区，位于黄河转弯的顶端，在川甘交界处，距这里还有60公里。今天被这个第一弯迷惑，抄小路过来，费时更多。若是走大路，不仅能路过那个景区，离今天的终点也更近。

如果走那条路，我们也就无法欣赏到黄河沿岸的景色。

无论如何选择，最终的路只有一条。

玛曲在藏语中是“黄河”之意，它是全国唯一以黄河命名的县，海拔约3500米。黄河在此绕过第一湾，水也变黄了。

04 终于见彩虹

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郎木寺镇，导航显示距离玛曲大桥72公里，下图有两条路，上面黄色的是省道和国道，更远，中间蓝色的是省道，几乎是直线距离。如果是你，走哪条路？

既然甘肃的道路比青海好，又是省道，我们当然选择抄近路。

开始的路况还对付，但路旁的景色与黄河边相距甚远，越往前走，越是荒凉贫瘠。牧民穿着藏服，却没有川西那种优美的藏房，都是些低矮破旧的土坯房。

据说这儿牧民的财富都摆在外面，谁家门口的牛粪多，谁家就有钱。

不多久后发现，我们又选错了路。

愈加难行，道路极狭，甚至难以错车。路上坑很深，就像是多孔的奶酪，与上午相比，只是坑洼无积水而已。其实这样更累，积水有反光，还知道坑在哪里。这儿开车，只能伸着脖子死死盯着前方。什么模样呢？你想象一只鹅如何开车吧。

以“铁人”自称的相公也没法长期坚持，我估计是因为个子矮脖子不够长的缘故，今天第一次三个人轮番上，每个人开一个多小时就吃不消，累极。

翻过最后一座山时，三个司机都要崩溃了，谁都不想到驾驶位换手。转山而下，郎木寺镇展现在眼前。

后来有人告诉我们，这是条废弃的路。

今天开行的230多公里中，糟糕透顶甚至很危险的路段有150公里，只遇到一辆旅游自驾车，本地车也少见，路上遇到的活物只有牦牛、山羊、鼹鼠、旱獭，没见过几个活人。

累。

找好房间，洗车休整，一阵太阳雨扫过，在我们翻过的山上，亮出一道环形双层彩虹。

摄影：相泼

人生，总要遇到无数岔道，你必须做出选择，可能遇到艰辛，可能遇到平坦。

若是遇到艰辛也别后悔，后悔不能解决问题。要相信，每一条路都有自己的风景，也许，都有彩虹。

最后送上标准大脸挡风景自拍照。第一次出镜，以后不会多的，别怕。

修订版后记

本篇的说明是当年写的，现在看也挺得罪人。毕竟，那种类型的游记有更大的读者群，很多人出去玩愿意选择按图索骥。

以前就曾经有读者不信，问我出门怎能不做攻略。奇怪了，以前没有网络的时代难道就不能旅行么？我过去的确很少做事先准备，喜欢凭感觉走，现在也改变了些，因为要写特色饮食文章，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中若不事先查资料，凭感觉就是瞎猫碰死耗子。

《西行漫记·09 甘南教育考察报告》明天继续，敬请关注作者及同名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