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

  （一）

    一阵风之后，又是一阵风。冬天的风景更像是风的舞台。风不停地刮，就像人行于路，风车有时指向南，有时指向北，而风始终裹挟着我们。使你我从漩涡的中心滑落到边缘地带。

    如果冬风从山上下来，清晨的路上会有滚落的褐色松果。我们会对它说：彼若前行定要小心谨慎。是的，人生苦短，那些赶路的人晓行夜宿，遇到些挫折，轻叹一声，但求无愧于心也就算了。于是，我自愿或强迫的加入了赶路人的行列，去追寻远方。于是，我也如那些赶路的人一样，怀揣着许多寂寞，头发蓬乱地穿行在这风里。碎片从天而降，于是，我发现远方并不存在，只有逃不掉的苟且依稀。

（二）

    我始终游忒着，忘记了寒冷，再记起时已地老天荒。黄昏岁月浅，冷烟上松枝。但我并不想燃灯取暖，我想冰封一次，或者把自己植入夜雪。也许浸于雪中是另一种沉默，至此一个行程全部完成。当春天随意吐露出某个消息时，我所有的幸与不幸都已碎入风中。

    哎，独自上路的人。你看那晨风依然困倦着，以至于木窗无人推开，使冬景总是躺卧于地面。灰白的地面犹如一面旧镜子，反映着极少的情景。现在是九点钟，所有来自北方的消息，都是有关于寒冷的。唯有那些对夏的眷恋，像一根根火柴在我目光周围燃起又熄灭，再燃起再熄灭，如此这般地重复着。恍惚中听见天梦者说：给你一些可以醒来的睡眠，需要吗？这不像安慰，更像一场雪。其中一些坠落于我的胸前，也有部分或打湿我的衣衫，或融化于我的唇边。

    我品尝这雪片，舌尖有些凉，有些苦。而那些过去，却忽然销声匿迹。

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