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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言情|一万年

2021-10-21  本文已影响0人  Jessica萍

文/Jessica萍

1、

神界、人界、鬼界,三界联合与魔界魔君经历长达千年大战,终由战神聿寒澈率领一众弟子攻破魔君腹地,聿寒澈手持寒月弯刀亲手击杀魔君,还三界万年太平。

“老君,万年没见战神了吧,不是说归隐了吗?这会儿怎么来天宫了?”天宫正殿,月老站在老君旁边,一脸诧异地盯着战神,见老君斜了自己一眼,继续道:“哎!你斜我干什么,这三界不会又要出什么事吧!”

“哗哗哗......”一束束黑气刹那间从人界冲达天宫,正殿所有神君诧异地盯着那股黑气,月老更是颤抖着声音道:“这......这......这是魔君的魔气,魔君不是万年前死了吗?这怎么回事......”

老君朝月老翻了个白眼,嘴里鼓囊着:“乌鸦嘴!”

正殿中央聿寒澈,仍旧一身金黄战衣,冷眸冷色,沉声道:“天帝,此气是魔君死前留下自己的一丝魔气,为要霍乱人间,企图卷土重来,现在此魔气在一鹿妖身上,鹿妖降生,魔气重现。臣愿前往,亲自处理。”

天帝稍稍蹙眉,思索片刻,正色道:“准!但......算了,你去吧......”

“谢天帝!”聿寒澈躬身行礼后利落转身,瞬间消失在天宫正殿,天帝望着聿寒澈消失的地方,无奈地叹了口气。

——

山间树林郁郁葱葱,树叶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面,遮住了耀眼的阳光,树林深处聿寒澈目光始终盯在一个蹲在地上,看上去7、8岁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左右扎着两个丸子头,一身白色小裙,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上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小姑娘听到身前有动静,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盯着自己的大哥哥,声音糯糯地道:“大哥哥,你认识雪儿的吗?”

小姑娘擦擦满脸泪水,突然笑道:“大哥哥愿意和雪儿做朋友吗?出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离我这么近......”说着小姑娘眼眶又续了一包泪水,轻声道:“我刚出生娘亲就去世了,族里的人说我身带魔气,容易伤到族人,所以族人都不敢接近我......,我就是法力高了点,什么是魔气?我没闻到啊......呜呜......”

聿寒澈眼眸微动,双手的拳头早已攥到微微颤抖,聿寒澈闭上眼睛,半天睁开沉声道:“你魔气冲天,我来是为了......雪儿,想活下去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

“想......”

“魔气是借助你的妖根发出,如让魔气在你身上继续发展,它会彻底把你吞噬掉,现在我把你妖根去掉,妖力除去,魔气自然就无养供应,再次回归封印中。”

“不!没了妖根,我......我就没有法力了,那本就讨厌我的族人会欺负我,我会死的......不要,我不要......大哥哥,求求你......不要.....啊!!”没等雪儿反应,聿寒澈瞬间手持寒月弯刀,直直插进雪儿右肋处,刹那间鲜血喷出染红了雪儿白色衣裙,弯刀迅速在身体内转圈抽出,一块闪着墨红光的妖根浮在小雪儿眼前。

小雪儿瞬间扑倒在地上,疼到全身颤抖,小脸惨白,小雪儿右手捂着右肋,左手慢慢伸向还在发光的妖根,哭着道:“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对我!”小小的雪儿咬着牙在血泊中跪起来,冷眼盯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聿寒澈伸手收回妖根,沉声道:“战神聿寒澈。今我除你妖根,想报仇,活下去,我等你。”

小雪儿身形早已颤颤巍巍,但仍旧坚持着,她继续沉着声道:“今天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说完小雪儿晕倒在地。

*******

“大哥,你看这有个小鹿妖,这么小,这可是送上门的妖丹,有了这妖丹,我妖力又可以精进啦。”蟒妖伸着舌头,就准备对草丛里的小雪儿下手,刚伸手,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个激灵,“大哥!吓死我了,你拍我干什么?”

“你不要命了,你没看到这小家伙身上有仙根?”

“仙根???这不是鹿妖吗?!”

“天上的事,也是你我能知道的?知道太多死得快,快走快走。”

“哦......”莽妖两兄弟没再多说,离开了小雪儿。

暮色渐暗,残阳西挂,小雪儿仍旧晕倒在草丛中,上山采药的老苏头看见个7、8岁小孩躺在草丛里,心中暗自生气道:“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谁这么狠心把小孩扔下。”说着把背后的草药篓子放到地上,蹲下轻拍唤道:“孩子......孩子......醒醒,快醒醒。”

小雪儿眉头稍稍颤动,嘴里呢喃着:“娘......娘......他们......他们都欺负我......娘......你带我走吧......”

老苏头心下一痛,声音更轻柔了:“好孩子,没人欺负你,醒醒好不好?“

“娘,娘!”小雪儿瞬间大喊着双手伸向天空,突然坐起,老苏头吓得一激灵,小雪儿见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留着长胡须的人,下意识地向后挪蹭着,像是见到了什么坏人,老苏头知道应该是自己吓到她了,于是笑着轻声安慰道:“别怕,伯伯不是坏人,告诉伯伯你娘亲呢?”

小雪儿一愣,瞬间想起了什么,连忙捂上自己右肋,又瞧瞧自己的衣裙,呆住了,衣裙变回了雪白,右肋的伤口也不见了,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梦?小雪儿疑惑地歪歪小脑袋,右手双指并拢准备施法,刚一调用体内妖力,小雪儿低下了头,原来......这不是梦,她现在没了妖根,妖力还不及刚出生的小妖。

老苏头见小雪儿做着自己看不懂的动作,纳闷地问道:“好孩子,你还没回答我,你娘亲呢?”

“生我的那天,就死了,族人说是我害死的......”说着,小雪儿眼泪再一次湿润了眼眸,她知道她回不去族里了,她几乎没有了妖力,回去就是任人宰割。小雪儿攥紧小拳头,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生生压回眼眶,利落地站起来,拍拍衣裙上的灰准备走。老苏头急忙拉住小雪儿的手,道:“伯伯送你回家,你这么小自己走哪成。”

“我......没有家。”

“你......那你愿不愿意跟伯伯回家,家里只有我跟你伯母两个人,你放心,我们会对你很好的。”

“真的?你们不会欺负我?”

“不会。”

小雪儿看着自己的小手被眼前的伯伯虚虚攥在手心,心里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安稳和温暖,眼眶里不自觉得又红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老苏头给了小雪儿一个灿烂的笑容,温柔道:“好孩子,走,我们回家。”

“嗯。”小雪儿用力地捣蒜式点头。

老苏头背起盛满药草的竹篓,牵着小雪儿下了山,路上,苏老头问道:“你叫什么?”

“雪儿。”

“那以后雪儿就叫苏樱雪吧。”

“嗯。”

老苏头笑弯了眼,手上牵着雪儿,不自知地嘴里呢喃着:“还真得好好谢谢今天来店里看病的病人,要不是家里少了一味医他病的药,还见不到雪儿呢。”

“什么?”小雪儿疑惑地抬头看着老苏头。

“没......没什么,走吧,你伯母一定做好饭等着咱们呢。”

2、

百年后......

‘谜草斋’是苏杭一带最有名的百年药局,当地百姓因‘谜草斋’受福百年,此斋定期向大家施以医药,周济穷人、病人,相传此斋老板是个美娘子,叫苏樱雪,此娘子长年白纱遮面,没人见过她的真容。很多人家中都会有这遮面美娘子画像,称这美娘子为‘活菩萨’。

“你们知道吗?据可靠消息,盛京里的盛京药局来了一味药,这味可是万年难见的‘嗜血’。”茶楼里倒卖药材的商人们七嘴八唇,熙熙攘攘地互相询问着,“是嘛,就是那个魔界雪峰山上的红莲?我听说那东西可是妖根百年才能养成的,因为雪峰极寒又在不见天日的魔界,现在谁还敢去那啊,更别说百年种植了。”

“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盛京药局是什么地方,据说那药局都开了三千多年了,天下之药尽在其中。”

“据说一个月后这颗‘嗜血’公开展示,万年来就出这么一颗,我得去见见,开开眼。”

“无论人、妖、鬼吃了都可得道,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大家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注意到药楼二楼喝茶赏景的苏樱雪,苏樱雪的直觉告诉她,那“嗜血”是用自己的妖根养成的,可那妖根不是被聿寒澈拿走了吗?难道他给人了?想到这“啪”的一声,苏樱雪手上的茶杯瞬间被捏得粉碎。

百年来,苏樱雪没有忘记过抽走妖根之恨,她一直潜心修炼,现在妖力虽不敌聿寒澈万一,但也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

苏樱雪来到盛京,就被盛京的人情风貌所吸引,这里的人和苏杭不同,人人看上去都很真诚热情,要问为什么,大家就会滔滔不绝地说“盛京医局”掌柜,如何如何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聊着聊着,苏樱雪对这位掌柜提起了兴趣,原来在盛京还有另一个“自己”,想着想着,苏樱雪自己乐了,没多大一会儿她就来到盛京医局门口。

一进医局,苏樱雪愣住了,乖乖,这哪里是医局,这明明是一座宫殿,看着高如小山的草药柜子,药童们登着特殊的梯子,上上下下忙碌,苏樱雪羡慕不已,心想她什么时候能有这样一间医局,此生足矣。

正说着,从大门口走进一个男人,他身穿玄色长褂,外披深蓝斗篷,衬的面庞更白皙俊美,但神情空洞无焦仿佛默视周遭一切般的冷俊。无论这个男人走到哪,所有药童都会恭敬地鞠一躬,然后默默地干活,当男人走近苏樱雪,苏樱雪瞬间愣住,身体微微颤抖,没错,这个男人就是她要找的聿寒澈,应该也是这间医局的掌柜。

当聿寒澈经过苏樱雪身边,瞬间停下脚步盯着苏樱雪,苏樱雪顿感惊慌,她攥紧了拳头,心下安慰自己,他应该认不出来我的,我的容貌全变了,嗯,全变了。

“你是病人?”聿寒澈冷声询问。

苏樱雪没忘记这次来的目的,灵机一动,躬身谦逊地道:“不,我是来找份差事,来这做药童,还请掌柜收留。”

聿寒澈冷眼盯着苏樱雪半天没说话,吓得苏樱雪汗都下来了,生怕被认出,要认出她是谁,拿回自己的妖根?想都别想。苏樱雪刚想转身跑,聿寒澈沉声道:“药童,你不够资格,做个杂工吧,晚上来我房里。”话音未落,人就消失在苏樱雪诧异的眼眸里。

杂工?晚上?房里!臭流氓!没想到堂堂战神如此下流,正想着,周围围来一群药童,都笑着道:“你真是好命,掌柜身边就只有维熙一人,从没收过杂工,那房间更是没人进去过,好羡慕你哦。”

苏樱雪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傻嘿嘿着回应,心里却担心得要死,这是猜到我是谁了?不能啊,如果知道,早把我当场解决了,算了,算了,能进房间说不定能找到“嗜血”,也算好事。

傍晚时分,苏樱雪大着胆子来到聿寒澈的房门前,不知为何,她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出来了,没等苏樱雪敲门,门内一声:“进来!”苏樱雪硬着头皮进去,可还没等苏樱雪双脚站稳,一股寒气逼得苏樱雪欲后退半步,门也在这时自己关上了,这……这哪是房间,这明明是冰窟啊,冰窟中间是一冰床,聿寒澈天天晚上在这睡?苏樱雪暗自诧异,为什么?疗伤?这个受三界敬仰的战神不能啊……

没等苏樱雪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仙气瞬间将她禁锢躺在冰床上,而聿寒澈正坐在她旁边,没说一句话,身体却慢慢靠近苏樱雪,直到四目相对,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苏樱雪心脏快跳碎了,瞪大双眼大喊:“聿寒澈,放开我!你要是敢……我……我杀了你!”

聿寒澈没动,盯着苏樱雪清澈透亮的眼眸微微一笑,气声道:“找我报仇来了,不过百年,你是得多恨我。不过,你既然来了,那我就……”

“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冰窟,此时的聿寒澈站在冰床前向苏樱雪施法,而苏樱雪痛苦地扭动、喊叫,仿佛一条垂死挣扎的大蛇般痛苦扭动,嘴里骂着:“聿寒澈,你妄为战神,你连粪水都比不上,你住手,啊!”苏樱雪瞬间疼到昏死过去。

待到苏樱雪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见聿寒澈没走,坐在冰床边缘自己的身边,苏樱雪怒火中烧,坐起给了聿寒澈一个巴掌,令她诧异的是,聿寒澈竟然没有躲开,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你!你到底要怎样?你知道我杀不了你,你就折磨我?”

“这个,想要吗?”说着聿寒澈手中多出一枚猩红色花朵。

“这是‘嗜血’?”

“嗯。想要吗?”

“你能给我?”

“嗯,只要你在这住满半年,我就给你。”

苏樱雪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聿寒澈,聿寒澈像是知道了什么,冷声道:“我是战神。”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3、

从那天起,苏樱雪发现,在整个盛京药局上空多出一道结界,她心里暗戳戳地骂聿寒澈不是东西,还用结界囚禁自己。苏樱雪在盛京药局的日子对外说是杂工,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小姐,得好吃好喝的供着,苏樱雪要什么,聿寒澈就给什么,可只有苏樱雪知道,每半个月她都要受到非人般的折磨,现在她只要看到聿寒澈的房门,都会不自觉地全身发抖。

而聿寒澈基本不出房门,只有维熙每天出入房间,两人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干什么勾当,这个维熙是名天将,万年前就跟在聿寒澈左右。苏樱雪每次见到维熙,都感觉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那种恨不亚于、甚至更甚于自己恨聿寒澈。对于聿寒澈的一切,苏樱雪不了解。而聿寒澈在她身上做的一切,苏樱雪更不了解。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苏樱雪睡在聿寒澈为她准备的玉床上,忽然一阵阴风吹过,苏樱雪敏锐地睁开眼睛,刹那间一股压迫式的仙气袭来,苏樱雪瞬间躲闪,看清来人,苏樱雪诧异道:“维熙将军!你!”

话音未落两人大打出手,苏樱雪哪是昔日战神手下的对手,不过两招就已节节败退,维熙面露杀意,使出的仙术凶狠,苏樱雪一个不留神,维熙趁机出了掌。

“哗……”屋内瞬间安静,只见聿寒澈站在苏樱雪身前,面如死神,眼眸如刀割向维熙,冷声道:“会暗藏术了?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师傅!”维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道:“弟子不忍见师父如此,三千年了……”

“够了!回蓬莱吧,你师兄弟都在那。”

“师……”维熙见聿寒澈凌厉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了,这种神情维熙只在万年前的战场上见过,如今……“请师傅多保重。”维熙叩首后恶狠狠地撇了一眼苏樱雪,刹那间消失了……

聿寒澈没说话,转身抱起受伤在地的苏樱雪,此时窝在聿寒澈怀里的苏樱雪,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让她莫名的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想到这,苏樱雪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没等苏樱雪多想,聿寒澈已放苏樱雪坐到冰床上,闭上眼睛站在苏樱雪面前开始运气给她疗伤,这是苏樱雪第一次仔细看眼前这个男人,有着英气逼人的面庞,凌厉的五官,堂堂战神怎么那么……美……看着看着,苏樱雪又开始心跳加速。

“闭眼,用心疗伤。”

“哦。”苏樱雪惊讶地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配合他了,也许……也许……

过了一会儿,聿寒澈见苏樱雪已无大碍,便撤回了仙术,轻声道:“好了,你睡吧。”

“别走!呃……我是想问你,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什么三千年?维熙为什么非要我死?”

“再等几个月,一切你就知道了,睡吧。”话音刚落,聿寒澈就消失了。

之后的两个月里,苏樱雪发现聿寒澈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一个神仙也会生病?苏樱雪开始担心起来,不会要归寂了吧,据说神仙归寂前都会脸色不好,想到这苏樱雪心下一痛,赶忙跑到聿寒澈的冰窟里,见聿寒澈躺在冰床上,面如死灰,苏樱雪慌了,大力摇着聿寒澈,嘴里喊着:“聿寒澈,你可不能归寂啊…”

聿寒澈闭眼蹙眉,沉声道:“再晃我就真归寂了。”

“你没事?”

“嗯。”

“真没事?”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后山采药,你陪我。”

“……”

4、

还有半个月就到约定的时间了,这段时间,苏樱雪被聿寒澈施法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可奇怪的是,她感到自己身体一天天轻盈、舒适,聿寒澈施法时她也没有了痛苦,苏樱雪正盯着自己的双手出神,忽然感觉背后一个小姑娘拍自己,这是一个新来没几天,10岁左右的小女孩,估计又是荒民逃荒被大人丢弃,聿寒澈领回来的。

“大姐姐,我风筝丢了。”

“丢哪了?”

“那。”小女孩手指向一座塔,那座塔是盛京医局的禁地,半年来,苏樱雪常常听到聿寒澈在塔楼顶吹箫,箫声无比悲凉,她一直很好奇,塔里究竟有什么。苏樱雪摸摸小女孩的头,笑着道:“等着,姐姐给你拿下来。”

苏樱雪并没有去拿风筝,而是施法打开塔楼的结界,进到塔楼,苏樱雪呆住了,里面竟有一座小木屋,木屋前种满了各式各样草药,真真的小桥流水人家,可在这么温馨的画面里,苏樱雪看见一座墓碑立在一片草药地中间,碑上刻着:“爱妻:芊月。”

苏樱雪心下漏跳一拍,她知道这应该是聿寒澈的夫人吧,可战神的夫人不应该是神仙吗?为什么会葬在这?带着满满的疑惑,苏樱雪推开了小木屋的门,还未进门苏樱雪彻底愣了,看着眼前的事物她眉头紧皱,全身都开始颤抖。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画,画中人物竟是她自己,可苏樱雪知道那不是自己,因为这女子正在弹箜篌,而她不会,女子身边站着正在吹箫的聿寒澈,两人相得益彰看起来是那么幸福。看着小木屋里各种事物,苏樱雪像是看到曾经两人的幸福点滴,苏樱雪的眼眶慢慢湿润了……

苏樱雪嘴里喃喃着:“芊月……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们会长的一模一样?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此刻的她不想报仇,不想拿回妖根,她只想要一个答案……这究竟是谁?

当天晚上苏樱雪找到聿寒澈,说自己想喝桃花醉,想尝尝神仙的酒是什么味儿,她知道生活上有求必应的聿寒澈一定会答应。

就这样,两人在月光下一杯杯地对饮,聿寒澈没有多说话,苏樱雪倒是话特别多,她说自己后来被开医馆的阿爹收养,阿爹阿娘对她特别好,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爱。又说自己也想开间像盛京医局这样的医局,又说她想拿回自己的妖根,最后轻声细雨说,其实自己从没想过要报仇,她只是感到委屈、难过……

“喜欢这医局?”聿寒澈冷不丁来了一句。

“嗯。”

“它本就是你的?为何还要开?”

苏樱雪瞪大眼睛,惊讶道:“我的?这……你说这里是……我的?”看着聿寒澈摇摇欲坠的身形,苏樱雪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你醉了,应该是你夫人芊月的。”

“你去了塔楼?”

“嗯。你会生气吗?”

聿寒澈摇摇头,用从未有过温情的声音道:“那里也是你的,你可以随意出入。”

“那……那里也是我的?”苏樱雪心道聿寒澈彻底醉了。她知道她离答案越来越近了,可......她却怕了,怕听到她心中已知的答案,苏樱雪慢慢走到聿寒澈的身前蹲下,双手轻轻拂在聿寒澈的脸庞,让聿寒澈看着自己,认真道:“你好好看看我,我是苏樱雪,不是芊月,你看看,你仔细看看......”

聿寒澈睁开眼睛仔细端详着苏樱雪,突然眼泪顺着脸庞滑过,伸手抱过苏樱雪,像生怕苏樱雪跑掉般深深地搂在自己怀里,颤抖着声音道:“月儿,我的月儿,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三千年,找了你三千年,我好寂寞,好想你......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

苏樱雪被聿寒澈搂在怀里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知道,她有答案了,她只是别人的替身,她得到的所有关怀、保护通通都来自她的亡妻芊月,哭着哭着,苏樱雪笑了,一把挣脱开聿寒澈的禁锢站起来。指着已经醉倒的聿寒澈,哭笑着喊:“哈哈......哈哈哈......聿寒澈,你起来,你起来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算个什么?!

你抽走我的妖根,我是想过报仇,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毕竟你没杀我;

你每半月施法折磨我,我是怨过你,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毕竟你照顾我、保护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真的是要因为妖根?对......对妖根,妖根,我是因为妖根。”

话音未落,苏樱雪施法在聿寒澈身上找寻嗜血,刚开始施法,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用的不是红色的妖法,而变成了雾色的仙术,苏樱雪大笑着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你为了让我成为芊月,把你自己的仙根给了我?哈哈......我还得谢谢你......”

苏樱雪继续施法,没过一会儿一朵腥红色的花落在了苏樱雪的手上,苏樱雪看着手里的花,又瞧瞧醉倒嘴里还念着“月儿”的聿寒澈,眼泪瞬间再次滑落,嘴中冰冷地道:“聿寒澈,你自己造的孽,我要让你好好尝尝,我说过,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再相见之日,就是我杀你之时。”

第二天清晨,聿寒澈捏着自己的眉头慢慢苏醒,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到自己设的结界被破,天边一道魔气冲天,他瞬间站起,自语道:“嗜血,糟了”。聿寒澈刹那间来到魔界雪峰山顶,苏樱雪果然在那里,可这时的她已不再有清澈的眼眸,她眼眸猩红地盯着聿寒澈,嘴里轻笑道:“战神这么快就到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

“雪儿,你听我说......”

苏樱雪瞬间腾空,嗤笑道:“本尊真可怜你,为了个区区凡人,毁了自己,不过本尊还得谢谢你,成全本尊。”话音未落,苏樱雪手中幻化出一把黑剑,径直朝聿寒澈刺去,聿寒澈眉头紧蹙,冷声道:“你以为你能得逞?自不量力!”聿寒澈瞬间金色战甲加身,手中幻化出寒月弯刀,用尽仙力再次将苏樱雪禁锢住,沉声道:“魔君,你以为你可以控制雪儿,别忘了,你身体里有我的一半仙根,你法力要受我一半支配。”

“你!啊!!你要干什么?!”

聿寒澈再次施法化解苏樱雪体内魔气,苏樱雪的眼眸从猩红色,慢慢清澈,直到苏樱雪呐喊道:“聿寒澈!你在干什么?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聿寒澈一面继续化解魔气,一面轻声道:“雪儿,不是你想的那样,芊月是你,你就是芊月。”

“你放屁,我是苏樱雪。”

“你是芊月,芊月是你的前世,轮回到这世,你是苏樱雪。但芊月,苏樱雪都是你,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好了,马上你就都知道了。乖,听话,别动。就一会儿。”

聿寒澈汗水湿透衣衫,被雪峰山的雪一吹,瞬间冻成了冰坨,但聿寒澈并没有停下,仍旧继续驱散苏樱雪身上的魔气,将自己的仙气源源不断注入苏樱雪身体里。半个时辰后,聿寒澈身上的仙气慢慢消散,身体也开始颤抖,但施法仍在继续,苏樱雪哭着低声呢喃:“停下,聿寒澈,你不行了,再不停下,你真的要归寂了,停下......”

可聿寒澈仍旧坚持着,“轰隆隆......”天边传来炸雷声,聿寒澈知道这是天兵天将来了,本以为自己设的结界可以瞒过天宫,让天宫众仙以为苏樱雪已死,想到这聿寒澈加快了施法速度,突然一口鲜血猛的从聿寒澈嘴里涌出。

“聿寒澈!”

“我没事,你乖,站着别动。”

眼看着苏樱雪身上的魔气渐渐消散,聿寒澈嘴角微动,他知道他要成功了,他终于可以......

“不!”一声男人的大喊响彻天边,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苏樱雪轻轻地向上飘,聿寒澈跪在地上,回头向天上赶来的天兵天将大喊:“蠢货!”

天上的天兵天将都愣了,他们是受天帝旨意来的,这战神骂人,骂的是谁?聿寒澈没有理会瞬间上天抱起苏樱雪,此时的苏樱雪奄奄一息,伸手拂上聿寒澈脸颊,温柔无比道:“澈......”

一声呼唤,聿寒澈抱着苏樱雪痛哭,他知道他的芊月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聿寒澈颤抖着声音,轻声道:“月儿,别再走了,好不好?”

“澈,别再寻我了,好不好?你自己一个人在人间等我,太孤单,我心疼。”

“不......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不管你轮回几世,不管你是人,是妖,就算是鬼,我也去地府找你。”聿寒澈摸着苏樱雪胸口最后一丝丝的魔气,他知道只要去了这一丝丝魔气,苏樱雪就不必受轮回之苦,但他自私,他想......

苏樱雪深情地望着聿寒澈,温柔道:“这一世,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早点想起你的,不该恨你、怨你,澈,我好想你......”忽然苏樱雪气息极具微弱,她用极其微弱的气声道:“澈......你......愿......意......”话音未落,苏樱雪闭上了眼眸,一滴眼泪滑落脸颊,渐渐的苏樱雪化为流沙随风飘去......

“我愿意.....我愿意......我......对不起......”聿寒澈仍旧做着抱苏樱雪的姿势,轻声呢喃:“月儿......月儿乖......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一定!”聿寒澈正了正神色,戴上了冷眸冷色的面具回到了盛京医局的禁地,塔楼里的小木屋。

聿寒澈拿着桃花醉,坐在芊月的墓碑前,手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温柔地道:“月儿,我等了你两世,于你而言又何尝不是也等了我两世。还记得第一次见月儿,也只有7、8岁,那时你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拽着我的衣角,眼泪汪汪地求着我救你。我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你竟然没有犹豫哭笑着同意了。月儿,你知道吗?从那时起我就后悔了,因为你真是个粘人精,我走到哪你都跟着,每天吵着闹着要学医,说我不给你医病,要自己学医给自己医病,自己好了还要给天下人医病。我不是不医,只是你不知道,你是人哪能受得了魔气和仙气啊......只能慢慢来……

还记得那次吗?有一次,你病了躺在床上,听说邻居小孩生病了,你笑着跟我说你没事,一定要去给那小孩看病,那小孩是好了,你却因此整整昏睡了七天。起来第一件事就问我自己做饭给自己吃了吗!我是仙,你是小傻子吗?

上辈子,你说了无数次喜欢我,要嫁我,问我愿不愿意,那时我不懂何为人间之爱,待知道时你已经......你说你不怨我,能待在我身边足矣,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自己也是......

月儿,你瞧,我现在已经完全是个人了,我学会了你最爱吃的面,习惯了每日睡觉,还学了月儿一生最爱的医术,开了这家医局,可......没想到,这一世,你不再是人,而轮回为鹿妖,妖、魔本是同类,天宫更不会放过你,我瞒着天宫以为能救你,私自将你转化助你得道。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啊.............”

聿寒澈一口饮尽手中桃花醉,轻声道:“月儿,我来陪你。”话尽聿寒澈幻化成树,将根深入土中长眠.......

5、

三千年后,枊镇薛家大院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嘶吼声,伴随着这声嘶吼,老天爷瞬间撕破天空,一道利剑似的闪电划破乌云,接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响彻整个天边,狂风也开始卷着豆大的雨珠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撞击拍打着窗户。大院里一片慌乱,只见丫头们端着一盆盆血水从夫人房里匆匆离开,又端着一盆盆热水进屋。

整整七天,接生嬷嬷换了一批又一批,皆是被吓走了,从没见过这样生产的,血流七天人竟然不死,产妇承受着非人一般的折磨。

没人知道在薛夫人产房的上空,天宫七大君神与聿寒澈齐齐施法,聿寒澈负责的,是为薛夫人及肚子里的孩子维持生命,七大君神负责在孩子没出生,魔气最微弱的时候消散它。没人知道为了这一天,聿寒澈化做医者待在薛家,足足用一年时间、万年仙力,每天给薛夫人调理,慢慢施以仙气,让薛夫人及肚子里的孩子慢慢适应仙气,不至于被仙气击杀。又在天宫殿前跪求七天,受尽所有仙君异样的目光,最终换来天帝的允许,下令掌管七洲的君神汇聚一起,这种事情开天辟地也不曾发生过。

第八天子时刚过,七大君神集体收回仙力,向聿寒澈颔首示意魔气已尽数消散。聿寒澈心下一亮,最终收回对薛夫人的仙力,助孩子顺利降生,只是薛夫人如前两世一样不幸离世。

孩子名叫薛月,这名字是薛家老爷找大师算的,说是能保孩子一生平安,当然那大师也是聿寒澈幻化的,聿寒澈知道,这一世他终于成功了,从此时聿寒澈以家庭医者的身份住在薛府,他可以看着月儿从襁褓婴儿、到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到长大跟着聿寒澈学医,聿寒澈教他箜篌、读书、写诗、绘画、骑马等等一切薛月喜欢的东西。

薛月16岁生辰的那晚,薛月找聿寒澈喝酒,借着酒劲,薛月笑道:“师傅,你是神仙吧。”

“为何这样问?”

“不是吗?我都变了又变,可是师傅仍跟我小时见的一样,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做神仙不好吗?”

“不好。日子久了日子就不是日子了。”

“谁教你的歪理。”聿寒澈放下酒杯,撇了薛月一眼。

“行行行,师傅说的都对。”

“好了,太晚了,回去睡吧。”

薛月放下酒杯,低下头双手不停搅动着手帕,半天说了句:“师傅,下辈子,我还能做你徒弟吗?”

聿寒澈瞬间愣住,是啊,下辈子,薛月还能有下辈子吗?就算有,自己还要等她多少世,多少年,不等吗?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聿寒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聿寒澈走到薛月身边,伸手摸着薛月的头,温柔道:“月儿想吗?”

“想。”

“可师傅累了,怎么办?”

“那月儿去寻师傅,可好?”

“好。回去吧,太晚了。”

薛月给聿寒澈一个灿烂的笑容,起身回房了,可聿寒澈回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盯着地面眼眸微眯,攥紧双拳,低声呢喃着:“只要月儿想做的,我都会去做,下辈子,你来寻我。”说着身形瞬间消失,上到天宫找到天帝,跪地恳求,求卸掉战神与仙家身份,降为人身,只求与薛月一世情缘,至于战神可以交由他的徒弟维熙,他足可以胜任。

天帝叹气道:“当初我就想提醒你,勿忘自己的身份,你!而且,如果我开了这个先例,以后人人都要下凡做人,我这天宫岂不是没人了?!不准!”

“天帝,千年前臣曾隐瞒天宫未将苏樱雪杀掉,可以此事情为由贬臣下凡受永世轮回之苦。”

“你!你这是!”

聿寒澈叩首,道:“臣心已绝,求天帝成全。”

“你......”

天宫霎时震动发声道:“聿寒澈,恶意欺瞒天宫,至使魔君重生,触犯天规,罚其下凡受轮回之苦,直至赎清罪孽。”

听着响彻天宫上下的声音,聿寒澈笑了,叩首道:“谢天帝!”

“下去吧!”天帝大手一挥,聿寒澈瞬间回到薛府。此时他感受到身体如灌铅般沉重,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凡人了。

“啪!”聿寒澈房间的大门瞬间被人打开,只见薛月满脸泪水望着聿寒澈,嘴里呢喃着:澈......”

聿寒澈呆住了,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薛月奔到聿寒澈怀里,又觉得不对瞬间后退脚步,诧异地摸着聿寒澈的脸颊和颈项,疑惑道:“你!你竟然有体温,有脉搏,你对自己干了什么?”薛月大哭:“你到底干了什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聿寒澈一把搂回薛月,轻轻拍着薛月后背,安慰道:“没什么,你不是说下辈子要来寻我吗?我不是人,你要怎么寻我?”

“那是我不知道......”

“无论你知不知道,只要月儿说的,我都会照做。而且,我愿用我这仙家身份,换与你一世情缘,这、值得。”

“你......那你......”

“我愿意!那月儿还愿意嫁吗?”

薛月哭着笑着,点头颤抖着道:“这个答案,我等了你三世。”

聿寒澈擦着薛月脸上的泪水,温柔道:“这个答案,我回答了你三世……”

窗外角落月老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旁边的老君道:“真是,真是太感人了,呜呜......”

老君又斜了他一眼,冷声道:“偷偷把两世记忆给那丫头,你就不怕跟那疯子一样被贬成人?”

“那能唤起两世记忆的药不是你炼的?”

“那药不是你下的?”

“你!”

(完)


作者有话说:有人愿为爱情失去了自己一贯的性格;有人愿为爱情失去了喜欢的工作;有人愿为爱情失去爱自己的亲人;有人愿为爱情离开熟悉的家乡;有人愿为爱情失去了自己生命。你,愿为爱情失去了什么?又愿奉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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